不過許歡顏也沒有深問,畢竟這都是別人的私事,她又不是唐鏡什麼人,哪能八卦那麼多。
看了一下午的畫,許歡顏才覺得自己的肚子開始叫了,辭別了唐鏡後,檀越就帶着早已經定好的一家餐廳走去。
不過檀越也早就看出了這丫頭有點心不在焉,雖然她極力在掩飾着,但是暴露在她眉間的情緒還是讓她的心不在焉一覽無遺。
帶她出來是爲了放鬆,不想玩不想他就想工作,這是真的轉正了的節奏?檀越總覺得不太習慣,但也只能由着她。
果不其然,吃了飯許歡顏就問餐廳的侍者要了張紙和一支筆,然後埋頭在紙上畫了起來,簡直敬業。
畫了半個小時,檀越實在看不下去了,她畫起來都不理他,檀越這怎麼能忍。
檀越站起來,淡定的抽調許歡顏筆下的紙,那是一條長裙的輪廓,許歡顏還在處理細節,檀越把紙一抽,許歡顏就嗷嗷嗷的叫了起來,連忙站起來奪紙,然後趴下來繼續畫。
活了二十多年,檀越終於體會了一把什麼叫‘生不如紙’。
許歡顏撅着屁股畫畫的樣子真是一幅風景,檀越抹了把臉,拉起許歡顏說:“我帶你去一個可以畫畫的地方,走吧!”
許歡顏現在一門心思撲在畫稿上,壓根沒注意到檀越不悅的情緒,一聽到檀越說帶她去畫畫,想了想才勉強點了點頭。
檀越將許歡顏帶到了星雲,G市一個觀星臺,坐落在G市一座峰頂,一開始的時候據說是G市的一羣紈絝子弟爲了享受而建,上面可不止是一個觀星臺那麼簡單,後來又據說在那座山上看星星,如果能看到流星雨就是被祝福的一對,雖然檀越是不迷信這些,但是想想許歡顏也許她會喜歡,所以才定了星雲。
星河只有十個房間,又因爲是著名的情侶勝地所以真的定個房間都很難,因爲睡在房間裡一擡頭就是滿目繁星,每個房間又都裝了天文望遠鏡,就算是陰雨天也能看到美麗的星雲,這麼美不勝收的場景必然是值得一生都妥善收藏的。
然而檀越卻覺得建造星雲的人才是個人才,那營銷手段,雖然只有十個房間但是卻因爲被賦予了很多美好的意義,所以纔會讓人覺得價值連城,所以一晚上三千什麼的,真不貴……
頭頂是一片璀璨的星河,許歡顏卻趴在桌子上畫畫……
檀越一個人無聊的就只能自己看星星,說好的一起看星星一起到老呢?爲什麼你卻在畫圖?這還能不能好了,檀越心中真是萬馬奔騰無限感慨。
野餐計劃也被擱置了,明天他們就要回S市,他爲什麼要手賤隨時兜着那兩張門票,唐鏡你真是熊的,不動聲色就把我媳婦的視線吸引了,檀越暗暗在心底給唐鏡記了一筆。
檀越內心的戈壁上無數只神獸草泥馬奔騰而過。
在檀越再一度要抽調許歡顏的草稿紙刷刷存在感時,許歡顏終於大笑一聲說:“終於好了!”
……好在房間隔音,這笑真是太好了啊!檀越被感動的一臉血。
終於有時間可以理我了嗎?
檀越一本正經的走到許歡顏身邊拿起那張畫稿,那上面已經不再是一條單一的長裙輪廓,而是一條以美人魚爲主題的作品,僅看單一的描畫就能看到將來這條裙子成爲成品的時候,該是多麼驚豔。
想了想,檀越說:“這條裙子不是你在畫展的時候見到那條美人魚的時候就在構思了吧?”
許歡顏喝下一口水說:“是啊!”
她那個時候只是靈感一現,但又沒怎麼當回事,畢竟美人魚的主題設計在服裝設計上也不勝枚舉,要設計就要有新意,有新意的作品才能叫做被創作的設計。
每一個設計師都像是一個上帝,精心的繪製着自己的作品,每一個設計師又像是一個父母親,細心地呵護着自己的孩子。
總的來說每個設計師對自己設計的作品,都懷揣着不同程度上的感情。
許歡顏看着畫稿說:“如果要是在家的話,畫完我就想做出來了!”
此間遺憾真是難以言喻,檀越忍不住扶額,他掏出手機說:“已經很晚了,你早點睡吧!”
許歡顏愣了一愣,已經很晚了嗎?她也掏出手機。這才發現已經九點多,這還真是……她竟然畫了三個小時,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感慨了一下時間過得很快,許歡顏笑着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也早點睡吧!”
檀越說:“嗯,晚安!”
“晚安!”
檀越說完便轉身出門順便給許歡顏帶上了門。
第二天早上許歡顏倒是醒得早,八點就起牀了。
因爲約好今天中午要去看路遠,然後下去再搬去跟鍾離一起住,晚上有空就着手開始做衣服,滿滿當當的一天計劃,檀越略牙酸,爲什麼滿滿當當的一天裡都沒有他呢?
把許歡顏送到了家門口,檀越面上還是不露聲色的淡定,咬咬牙,還是決定主動出擊,這個時候一邊解安全帶的許歡顏卻一邊說:“檀越你等等,我回家拿點東西就跟你一起去醫院!”
檀越一愣:“一起去醫院?”
他們什麼時候說過去醫院這個話題了嗎?但看許歡顏的表情又不像假的,難道是他失憶了不記得了?哎唷臥槽,好大一盆狗血啊!
許歡顏說:“昨天路遠不是跟你說了嗎?他告訴我你今天要去看他,所以我也不能不去,其實我本來也打算要去的啦,但是你知道路遠那孩子狠可愛,有時候逗逗他,也是一種樂趣啊!”
檀越不由得瞪大了眼,歡小顏,這就是傳說中的,把自己的快樂奠定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句話的由來?爲了欺負小朋友你居然說謊?
要是鍾離在,必然得給許歡顏一句批語:惡趣味!
在這種念頭過後,檀越又忽然想到,路遠爲什麼要這樣說呢?爲什麼他在,許歡顏就一定也要在呢?等等,關鍵好像不是這個,關鍵是——他什麼時候說過星期天去看路遠了?
隱隱的檀越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
路•神助攻•遠,在發揮他作爲助攻的作用了。
檀越眼前一亮,笑着對許歡顏說:“嗯,好,你去吧,我等你!”
等許歡顏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就拿了個食盒,裡面的肉香味呼之欲出。
檀越額頭冒出一個問號,許歡顏笑了笑說:“昨天路遠說醫院裡的飯菜他吃的都快淡出鳥了,很想嚐嚐肉的味道,所以昨天我就拜託媽媽給熬了鍋冬菇排骨湯,做了個糖醋魚,可算是了一下他嚐嚐肉香味兒的心願!”
檀越點點頭說:“可你還沒有吃飯吧,不吃飯麼?”
許歡顏表情一愣,然後說:“吃啊,等會我請你!”
這回輪到檀越呆住了,等會我請你吃飯什麼的真的很讓人浮想聯翩啊!
但是許歡顏很不客氣的擊碎了他的那些幻想,她說:“算是報答你請我去G市玩了一天,雖然只是一頓飯但你可不要嫌棄啊!”
檀越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愣了半響,他才一邊掛檔一邊說:“歡顏,你沒必要跟我算的那麼清楚,雖然你想請我吃飯我很高興,但如果你不跟我分那麼清楚,我想我會更高興!”
車裡一陣詭異的沉默。
好在去醫院的路並不遠。
許歡顏和檀越到達醫院的時候,路遠正拿着一隻MP3在聽歌,嘴角淺淺彎起,很顯然是一副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一個星期後他就要動手術,對於重見光明一事,路遠抱着很大的期待。
許歡顏一走進去就衝着路遠打招呼說:“小遠,你還好嗎?”
路遠耳機聲音並不大,許歡顏一說話的時候他就聽到了她的聲音,路遠取下耳機說:“很好啊!你呢?昨天玩的怎麼樣?”
檀越也跟着許歡顏一起坐了下來,不過他手裡還是提着許歡顏遞給他的保溫盒,專心的做起來打開保溫盒的工作。
路遠聞到了肉香味,循着肉香味轉身道:“糖醋魚的味道!”
檀越打開食盒一看笑了笑,這鼻子也不是一般的靈,蓋子都沒打開就知道是糖醋魚。
這個時候外出打水的路媽媽也走了進來,看到許歡顏的時候還是驚喜了一下,然後又看到檀越拿來的食盒,打開的飯菜可比那些館子裡頭的好多了,至少聞上去的味道就錯不了。
路媽媽一路走進來一邊笑着一邊嗔道:“路遠,你又讓檀越先生給你破費這些!”
路媽媽這麼說其實也是有原因的,因爲路遠手裡的那支MP3就是檀越送的,這些小東西其實都是檀越主動送的,爲的就是給路遠解解悶,但是路媽媽還是覺得老讓人家花錢不好,畢竟人家已經幫了自己家一個這麼大的忙了不是,個性淳樸的路媽媽還是有些不安。
檀越一笑說:“路阿姨你誤會了,這些東西可不是買來的,而是歡顏家裡做的,不過,可別看是家裡做的,比外面的可好了不止一心半點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