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晏城打量了我一番後,點點頭一本正經地道:“的確挺大的,不過沒關係,你的尺寸我記住了,下次我備點女裝放在家裡。”
聽着好像這話沒毛病,可是後來在仔細一品,突然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味兒,不對,是非常的不對頭。
什麼叫我的尺寸他記住了,什麼又叫下次備點女裝放家裡,拜託沒有下次了好嗎?
我斜了厲晏城一眼,後者卻是根本不認爲剛纔說的話欠妥,還挑眉帶着玩味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深吸了一口氣後,我咬着牙,憤憤地說:“厲總,你放心,不會有下次了。”
厲晏城聽完我的話卻不以爲意,似帶着嘲諷的語氣道:“所謂世事難料,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夠主宰的,所以現在說這些還都太早。”
我氣結,直接反駁道:“我不能主宰,你就能了?”
厲晏城不再理會我,收斂起自己的神情,語氣淡然地道:“那可不一定。”
我:“...”
長吁了一口氣,盯着厲晏城的後腦我直癢癢,當真是被他的邏輯給弄的無語了,仗着自己有錢有勢好像坐擁一切似的。
在一塊吃早餐的時候,我心裡多了幾分異樣的情愫。
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打拼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跟除了白光以外的男人在一起吃早餐,怎麼說呢,感覺有點不真實。
尤其是偷瞄着對面的男人,他有錢又有錢,正兒八百的鑽石王老五,多少女人都趨之若鶩,可他卻偏偏看上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上輩子積了什麼功德。
如果每天起牀都能看到厲晏城這張養眼的臉,其實也挺不錯的吧...
蘇菲,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想什麼呢?
真是夠了,我擡手敲了敲腦袋,整理好亂七八糟的思緒後,悶着腦袋大快朵頤起來。
吃完飯後,厲晏城主動提出要送我回公司,我自然是拒絕了,本來公司裡對我跟厲晏城的流言蜚語就是不斷,這要是被人看到他送我去公司上班,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管厲晏城是出於好心還是別有目的,表面上我都得笑嘻嘻的陪着笑臉,我衝着他勾了勾脣,笑的應該還算燦爛,我說:“謝謝厲總,不過厲總的好意我心領了,不管怎麼說畢竟我們兩家公司的關係並不是那麼的和諧,所以私底下我是希望我們彼此間能保持適當的距離。”
厲晏城聽完面無表情地從我身上收回了目光,像同意了我的提議,只是不等我暗自慶幸,他突然向着我湊了過來,我下意識的避了避。
他卻不以爲然的俯首貼近我,很快我的耳邊就傳來了他低沉沙啞的嗓音,“適當的距離是什麼樣的距離,我不會,要不你教教我?”說着他的脣角露出一抹嘲弄,越發的貼近我問道:“是這樣,還是這樣!”
“厲晏城!”我咬了咬牙,怒道:“你別太過分!”
“我都還沒碰你這就叫過分了?”厲晏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在我耳邊呵氣道:“那昨晚我們做的那些又算什麼?”
我忍不可忍地狠瞪着他,“你胡說什麼呢?昨晚我們可什麼都還沒做。”
話是沒經大腦過濾就這麼脫口而出了,說完之後我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舌根給咬斷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嚒!
果然,厲晏城聞言低低的笑出聲,眼底都像是浸了些許笑意,他擡手揉了揉我的頭髮,接着俯在我耳邊,用他那低磁微啞的聲音一字一句的清晰道:“如果你想做,我可是很樂於奉陪的。”
我的呼吸頓時沉了許多,當然絕大部分是被氣的。
之前我就見識過厲晏城的厚顏和無恥,不過經過昨晚和今早的相處他的厚顏和無恥在我的認知裡又刷上了一個新高度。
最後到底是上了厲晏城的車,不過在公司前一個紅綠燈的時候,我讓厲晏城停了車,後者倒也沒再爲難我。
下車之後,我恭恭敬敬地向着厲晏城深深地鞠了一躬,皮笑肉不笑地開口感謝道:“謝謝厲總不厭其煩地送我到公司。”
厲晏城微微側過臉,毫不避諱地看着我,眼睛稍稍眯起,帶着戲謔的聲音道:“怎麼?我收留你一晚上不需要感謝嗎?”
頓時我心裡莫名的有些慌亂,甚至有種想要打人的衝動。
尤其看到駕駛室裡司機的脣角掛着淺淺地笑容,我更是有些無地自容。
這男人還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難道他不知道自己這麼說會讓人誤會昨晚我跟他發生什麼嗎?
我狠狠地吐了口氣,依舊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是,謝謝厲總收留我一晚上,還有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他聽完笑意居然更深了些,似感似嘆地道:“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估計你都要跟我在一起度過了。”
什麼?
我尚在愣怔,厲晏城就合上了車窗,然後汽車就在我的面前一駛而過,留下一臉茫然的我。
往公司走去的路上我不禁在想厲晏城最後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要和他一起度過?
只是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他這句話裡的深意。
等我趕到公司的時候,大多數的同事基本都到了,見我走過去,他們還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我。
我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坐下後,我向着身旁的張紅霞問道:“紅霞,怎麼了嗎?”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繼續道:“我臉上是有什麼嗎?”
張紅霞朝着大家看了一眼,隨即壓低聲音說道:“小菲,剛剛P?N公司的總裁厲晏城來過了,現在老闆正找你過去呢!”
“找我?”我心有餘悸的看着張紅霞,也不知道厲晏城又跟老闆說我什麼壞話了,而且肖總那邊我也沒能搞定,這會兒讓我過去一定是讓我回家吃自己了。
見我愁眉不展的模樣,張紅霞向我這邊挪了挪,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放心,老闆看起來心情不錯,應該不會太爲難你。”
我輕嘆了口氣,起身在衆人的注視下去了老闆的辦公室。
進去前,我暗示自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橫豎都是一個死,早死跟晚死也沒多大差別。
可有時候心理暗示是一回事兒,情感支配卻又是另一回事兒。
走到門口,我就有些畏縮了,一想到自己辛苦努力了兩年多的成果就要這樣付諸一炬,心裡多少是不甘心的。
如果還有轉機,我自然還是要去努力爭取的。
來到老闆的辦公室,我看到他舒適的坐在辦公室椅上,看上去他的心情還算不錯,看到我之後還哈哈笑了一下,接着讓我過去坐。
說實在的,見到他這樣笑嘻嘻的對我,我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過我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心想着不管怎麼樣,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
我坐下之後,他倒也沒賣關子,很快就問了肖總的事情,“小蘇啊,肖總那邊的案子你進行的怎麼樣了啊?”
提到肖總我就有些頭疼,回想起昨天在酒店裡發生的那些畫面,我就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不覺得豎起。
不過老闆既然提到了,我也不能裝傻充愣,頓了頓之後,我開口認真的回答道:“老闆,對不起,肖總那邊的案子我有心無力,恐怕做不到讓他跟公司合作了。”
平時這個時候,老闆都是頂着地中海的頭,挺着啤酒肚從椅子上跳起來指着我的鼻子開罵的,這會兒卻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衝着我笑着。
他不對我大動肝火,反倒是笑的我心裡沒了底,也不知道他這會兒笑是什麼意思,是徹底對我失望,準備開除我了?
老闆雙手交錯搭在桌面上,身體微微向我這邊傾了傾,耷拉着臉上的肉衝我笑着道:“小蘇啊,肖總那邊的案子你暫且就停下吧。”
他頓了頓,在我困惑的注視下繼續道:“是這樣的,厲總呢,剛剛已經親自來找過我了,他說被你真誠的道歉態度打動,決定再給我們公司一個合作的機會,不過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你作爲整個兩邊公司的交接人,小蘇啊,這可是個肥差,你好好幹,只要這件事成了,總公司一定會下來表彰你的,你不是想去總部洛杉磯嗎?我看名額十有八九就是你了。”
老闆的一番話下來連敲帶打的,着實讓人啞口無言,也挑不出什麼錯處,而且聽着他言語間好像是處處爲我着想,可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像他那樣的老狐狸護短的很。
自己小舅子惹出來的事兒反倒是把我拉出去當擋箭牌,現在我哪還敢指望他會把什麼所謂的肥差落在我頭上,只盼着我能順順利利的度過這半年,然後去總部工作就行了。
只是讓我做這個案子的負責人,如果我真的接手了這個案子,那豈不是天天都要面對那個討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