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一次我還在食堂吃飯,她突然就像是瘋了一樣衝過來,直接把飯盆扣在了我的頭上,張口就是髒話連篇,說我背地裡使小手段什麼的,害得她從候選名額裡被踢除了。
我當時都還是懵的,根本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她罵我的同時還跟我動了手,我不是個擅長忍耐的人,所以腦筋一熱我也回敬了她。
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我因爲不遵守校紀校規,也被從保送名額的候選名單中踢了下來,周嵐讓我努力三年的成果付之一炬的,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之間就是水火不容的關係。
看不慣我的人很多,反正罵兩句也不會少塊肉,按理說我不應該跟她計較,可是如果不是周嵐我也不會一直被困在這裡兩年。
說到底我有今天的處境都是拜她所賜,所以如果她不惹我,那麼彼此間還能相安無事,可是如果她還想騎在我頭上,那對不起,我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蛋,尤其是對待她,我更加不會心慈手軟。
走到辦公區,還沒等我坐下,跟我同期進來的張紅霞躋身而來,一邊小心翼翼的看着老闆辦公室,一邊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道:“小菲你還敢來上班啊?老闆一大早的就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進出辦公室都是摔着門的,而且啊他一直問你來了沒有,我看你今天還是休假回去吧,等老闆氣消了,你再回來。”
張紅霞人比較老實,也正是因爲人太老實了,所以經常被欺負,而我又是個好打抱不平的人,一來二去的相互幫忙,她倒是成了我在公司關係最鐵的同事。
“沒事兒,我扛得住。”我笑了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不過還是謝謝啊。”
眼下這個節骨眼,大多數的同事跟我都是避而遠之,生怕因爲跟我走的比較近,老闆一個不順眼,把我開的同時還得捎帶上他們。
人嘛,都有這個高高在上就攀,墜入低谷唯恐避之不及的心理,這些我都懂,所以也不怪他們。
我剛打開電腦,那邊老闆就捎人帶話,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
進去前,我深吸了一口氣算是給自己壯膽,輕敲了兩下門,在聽到一聲“進來”後,我推門走了進去。
老闆看到是我,直接給了我一個冷眼,我站在離他老遠地方都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意,做了個深呼吸後,我語氣淡淡地問道:“老闆您找我有什麼事?”
“你說找你還能有什麼事?就昨晚上的那場酒宴,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請到的厲總,可你呢,硬生生的給我辦砸了。”老闆越說越氣,最後乾脆站起來雙手叉腰,挺着啤酒肚罵道:“我說蘇菲啊,公司平時對你也不薄吧,總公司一下來什麼福利,我立馬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你說你昨晚做那事兒,不是存心跟公司過不去嗎?”
面對老闆的苛責,我一直低着頭,多少有些理虧,可這個案子從一開始本來就不是我負責的,況且搞砸案子的人也不是我,這個冤大頭我不當。
於是我鼓起勇氣,向着老闆開口理論道:“老闆,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全怪我吧?最初一開始這個案子就不是我負責的,現在你讓我接手,也只能說是臨時借派過去的,所以這次的責任您不能以偏概全直接扣我一個人頭上。”
老闆本來就很生氣了,聽到我這話更是恨不得直接把我給掐死,他雙手撐在桌前,身體稍許的向我這邊傾着,目光裡盡是熊熊燃燒的烈火。
“蘇菲,蘇菲啊,你還真是給我長本事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讓我跟你一起擔責任?我告訴你我是這個家分公司的老總,我說這個案子從你接手開始,所有的責任就必須你一個人擔負,怎麼着你還有意見是吧?”
“老闆,我不是...”見老闆誤解了我的意思,我着急的想要解釋,可他根本不給我機會。
“別跟我解釋,我不聽藉口,反正拿不下P?N你就等着被公司開除吧。”老闆一邊說還一邊跟我重複道:“你應該知道‘開除’這兩個字代表着什麼吧?”
我自然是知道,我一旦被冉美開除了,到時候在業界也就混不下去了,只能被迫改行,這對我無疑是致命的。
思前想後好一陣,我才儘量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開口道:“老闆,剛剛是我口不擇言了,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聽完我的話,老闆的臉色稍許的緩和了些,隨即坐下後若有所思了一會,“這樣吧,P?N那邊如果堅持不解封,那我們也只能另闢蹊徑。”
說着,他從一堆文件裡丟給了我一份,“這個是跟P?N公司實力相當的盾公司,如果我們能爭取到這家公司的合作,說不定還能挽救公司,蘇菲這是我給你的最後機會,如果再辦砸了就別怪我不顧及這麼多年你在公司兢兢業業的情意了。”
我語塞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是兢兢業業,可到頭來還不是在需要的時候把我第一個推出去當擋箭牌。
抱着文件我向着門外走去,手剛搭在門把上,身後就傳來了老闆的聲音,“小蘇我承認你的工作能力和專業水平的確很不錯,是個難得的好員工,可職場是現實的,光憑滿腔的熱血是沒有用的,有時候你也得換個思維想想,這一點我覺得你有必要跟小周取取經。”
跟周嵐取經,不是明擺着讓我賣-身求榮!
我輕輕攥了下自己的衣角,語氣還是聽不出異樣的平靜,“謝謝老闆提點,我會努力的。”
從老闆的辦公室走出來,我覺得比早些時候更加的疲憊了些,以至於連腳下都像是飄着的。
一整個上午都在熟悉老闆給我的資料,毫不誇張的說關於肖總的一切我現在基本都能倒背如流,當然裡面記載的都是他正派的一面,至於內裡究竟還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上午的時間過的很快,到了午飯時間,不過我沒什麼胃口,所以就沒跟張紅霞一起下去吃,後者說給我打包點吃的帶上來,我也只是含笑點點頭。
就在我盯着肖總的檔案發呆的時候,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拿過來一看是個沒有備註的號碼,不過看起來卻又有些熟悉。
猶豫了會兒後,最終還是選擇了接通。
“喂,您好!”那頭卻沒有迴應,我皺着眉頭柔着聲音重複道:“嗨嘍?”
這回那頭倒是出聲了,“是我!”
我聞言猛然一怔,試探性的問:“厲晏城?”
“是!”他頓了頓後,問:“在幹什麼?”
下意識的垂眸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冷着語調回答道:“還不是託厲總您的福,您不願意替我們冉美解封,我們冉美幾百號員工也不能坐以待斃,等着回家吃自己不是。”
“所以?”他涼着語氣問。
我是發覺了,厲晏城這個人陰晴不定,有時候惜字如金,有時候又長篇大論的蠱-惑人心,真是有毛病。
我耐着性子聲音輕淡地道:“厲總,這是我分內的工作應該不需要跟您彙報吧,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掛了,另外我覺得該說的昨晚我們都已經說清楚了,希望您以後不要再聯繫我了。”
反正合作的事已經泡湯了,冉美跟P?N算是結下樑子了,以後都不能有合作的機會,我對厲晏城也沒必要卑躬屈膝百般討好,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就不覺得不客氣起來。
厲晏城似乎對我冷淡疏離的態度很不滿,他冷哼一聲道:“俗話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可我看蘇經理卻是印證了‘翻臉比翻書還快’這句話,合作的事尚且是個迷,你這態度就這樣了?”
我聞言則是有些錯愕,什麼叫合作的是尚且是個迷?
難道說...
只是不等我張口,那邊又再度傳來了厲晏城清冷的聲音,“不過鑑於蘇經理這河都沒過就拆橋的態度,合作還是不必談了,至於想讓P?N解封那更是沒可能。”
我聞言先是一驚,而後語氣不善地道:“我說厲晏城你有病吧?你是專門打電話過來找罵是嗎?”
“蘇經理注意你的措辭,我的通話可都錄着音,別到時候我一不高興讓律師給你發封惡意中傷的律師函。”
隔着手機屏幕,我都能感覺出他的強勢,還有不可理喻。
我咬咬脣,儘量的平復着心情,厲晏城就是我剋星,憑他的實力毀了我,比捏死一隻螞蟻都要簡單。
“厲總,抱歉,我大姨媽來了,所以最近的情緒有些暴躁,還請您多多諒解。”我壓低着聲音,儘量的客客氣氣。
嘴上雖然這麼說着,其實心底裡暴躁着呢,又跟有千萬匹草泥-馬在胸腔裡奔騰跳躍一樣。
爲了跟厲晏城這樣喜怒無常的神經病鬥法,染上官司那也太不值得了。
щшш .ttκΛ n .¢○
沒錯,被狗咬了一口,總不能回咬狗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