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美美地睡了一覺,睡到自然醒,擡腕一看,竟然到了下午三點鐘了,心裡一驚,伸手摸向牀頭櫃,卻沒有摸到手機,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怎麼回事?明明放有牀頭櫃上的手機竟然不翼而飛。
皺了一下眉頭,伸了一個懶腰,站起身,走進洗手間,快速地刷牙洗臉,再次走出來時,感覺到神清氣爽。
剛剛只想小睡一會兒,所以合衣而眠,現在看看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不能再穿了。
打開衣櫃,看到整齊掛着的一排衣服,腦子裡情不自禁地想起早上江曉爲他準備衣服的樣子,臉上溢出興味的意笑。
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很想與她說說話,伸手往褲兜裡摸手機,纔想起剛剛就沒找到手機,誰拿走了手機,想幹什麼?
此時,房間外響起了腳步聲,很快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來,安母臉上樂得像一朵花,可能剛剛得到什麼好消息,心裡高興,可是,當她看到安然時,眼圈立馬紅了。
“媽?”安然望了她一眼,又自顧自地選起衣服來,“您有拿我的手機嗎?就放在牀頭櫃上的,睡醒後不見了。”
“嗯!”安母走到安然身邊,用手肘撞撞兒子,“是我拿走了,不是擔心你被手機鈴聲吵醒嗎?你一定累壞了。”
她伸手捧着安然的臉,細細打量:“讓媽看看,你瘦了沒有?被關了三……咳咳……那個,媽是說你這幾天有沒有吃苦?”也許擔心再次勾起安然的傷心事,她避諱某些詞語。
安然扯了扯脣角,捉下媽媽的雙手,將挑好的衣服一件件往牀上丟:“放心吧,媽,三天的時間並沒有蹲班房,而是住在警局的招待所裡,只是沒有自由而已,可能忌憚咱家的影響吧,只是懷疑的事,沒做得太過份,因爲他們拿不出任何證據。”
“哦,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了!”安母眉眼稍稍染上一層喜色,“告訴你,你爸之前被人檢舉的事情,現在也沒事了,覬覦你爺爺位子那個人也下馬了,看來,呂老真有兩把刷子,儘管沒在位了,人脈勢力還那麼管用,阿然啊,你與妍碧之間的事……”
安然眉心跳了一下,立馬出聲打斷母親的話:“媽,我與她三年前就結束了,現在提她幹什麼?她如果來找我,我自有辦法打發她離開,你與爺爺爸爸就不要管那麼多了。”
說完,他拿着衣服走向洗手間:“我去換衣服!”
“喂,阿然,話可不能這麼說!”安母有些惴惴不安,跟到洗手間門外,“她做咱安家的媳婦最合適不過了,當初,你們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嗎?而且,就算她離開你三年,也是有原因的,你不是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嗎?否則,當初家裡人想撕爛你們那結婚照,而你爲什麼要抵死護着?咦?相片哪去了?”
安母摸着下巴到處找了一遍,無果,又折回到門前。
“篤篤篤”她敲了敲洗手間的毛玻璃門:“安然,你把那結婚照弄哪去了?我剛剛還告訴呂老,說你一直留着那結婚照呢!他笑得合不攏嘴。”
正在換衣服的安然一聽,有些不耐煩了:“媽,你說那麼多幹什麼?不是叫你別理了嗎?”
“喂,安然,你這個小子,還怪媽媽呢,你知道你進了局子,讓家裡人急死去了嗎?如果不是呂老的幫助,你有那麼快出來嗎?你爸與你爺爺的事有那麼快擺平嗎?咱家是實打實的a市紅門,可不能做過河拆橋的事哦。”
安母覺得自己說得脣焦口燥,而裡面換衣服的安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正想再補充幾點,洗手間的門“咣”,帶着很衝的一股氣被安然打開來。
再看看自家兒子,好小子!那臉冷得簡直能刮下一層霜來。
脾氣誰都有,何況面對着苦口婆心勸了半天卻油鹽不進的兒子,安母雙手叉腰,正想拿出家長的名頭來壓安然,房間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母子倆的對峙。
“哥,剛纔江曉她……啊!媽你怎麼在這裡?”安恬的身影還沒出現在門口,就迫不急待地說開了,等到她突然發現了母親,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打住了,一臉驚慌着急的表情,在安母看來是那麼地刺眼,而安然卻看出了她有心裡話想跟自己說。
側身從安母身邊走出來,拿過放在牀上的皮帶,一邊系,一邊扭頭問安母:“媽,我的手機呢?”
“在我房間裡,剛剛有幾個人打電話來,我都幫你接了。”安母說完,走到安恬身邊,嚴肅地審視着女兒,“說下去,剛纔江曉怎麼啦?”
安恬咬着嘴脣看着哥哥安然,就是不吱聲,安母生氣地用手指頭點點她的額頭:“你啊!翅膀硬了?有事敢瞞着我?不過,關於江曉的事,我還沒興趣聽呢!警告你,以後別再我面前提這個女人,你嫂子回來了,她就不能呆在你哥身邊了!”
“可是……”安恬欲語又止,望了望安然,發現當事人都不表態,她也識趣地閉嘴,輕輕地,“嗯!”了一聲,轉身出門去了。
邊走邊拿出手機拔打電話:“葉蘭,我已經告訴我哥了,哦,對了,他的手機給我媽沒收了,是的,就這樣,喂!……”安恬驚呼一聲,手裡的手機飛天了?
回頭就看到,她的手機原來是被從後面追上來的哥哥撈去了。
安然對着手機輕輕地說着話,臉上呈現忽喜忽憂的表情,左手尾指勾着一串車鑰匙,被抖得“嘩啦”直響。
以爲安然一直沉默,多多少少是聽進了一些,安母跟着走出安然的房間,心裡盤算着接下來怎麼應付呂老提出的要求。
突然,看到快步下到一樓的安然走進她的房間後,很快又走了出來,不顧客廳里長輩的怒喝,徑直往門外走去,她伸手對安然大叫:“阿然……”
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安然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門口,然後聽到門外傳來汽車啓動的聲音,接着聲音漸行漸遠。
“越大越沒規矩了,回頭我再好好教訓他!”安靖達訕笑着衝呂老打了一個“請喝茶”的手勢,廳裡的幾個男人紛紛端起茶杯來喝。
廳裡一時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之中。
呂老喝了一口茶,扯開乾癟的嘴角淡笑着說:“不怪阿然生氣,阿妍這麼一走就是三年,只有等到他們再呆在一起後,這些氣才能慢慢消除,回頭,我就讓人送阿妍去安然別墅,親家爺爺,你看這事……”
一雙如老鷹般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安靖達的眼神變化,不過,正如他所願,安靖達“哈哈”大笑起來,接着說:“就按親家爺爺所說的辦吧,我看阿然那糾結的樣子,也是因爲對阿妍有着難以釋懷的感情,否則,他早就與其他女人結婚生子羅!”
廳裡隨即響起一羣人附和的笑聲:“嘿嘿……”要有多假,就有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