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到散修胖子臉色難看,我心頭就是一陣舒坦,繼續說起來。
“籙佛寺沒有誠信的,悍然發動暗殺,八尊紫袍通天境現身,好懸將本館主滅在那裡,手段下作至極!
八大門將這麼高的修爲,竟然不知堂堂正正四字的寫法?搞背後出手那套,要不是本座還有兩手,已經橫屍當場了。
對方毀約在前、暗殺在後,如此行爲背信棄義,會被篆記於各派典籍之中,世世代代受人唾棄!
此等形式下,生死戰約自動作廢,本館主不會繼續和朗琉璃那老混賬打生打死了,被他陰一次已夠了,難道還要第二次?
不過道友請放心,今夜我一定想辦法扭下朗琉璃的腦袋,祭奠無辜死亡的生靈!
車安掌教,你覺着呢,我說的話有沒有道理?”
“這……?無量壽,姜館主所言極是。”
車安真人眼底閃過一絲惱意,但很好的掩飾住了。
接連失算之下,車安真人距離惱羞成怒只有半步之遙了。
我連消帶打的話語送過去,他們也就熄火了。
畢竟打着正道名頭呢,數萬雙眼睛看着,車安真人還得要臉。
“啊哈哈,這話對頭,是我想差了,那此事就算了;
車安真人,八大門將,你們繼續!只是,能不能散開結界,讓我們這些不想看你們鬥戰的人離去呢?你們也不用擔心什麼,大家都心頭有數,出去後不會胡言亂語的。”
胖子打着哈哈,提出要求來。
“阿彌陀佛,既來之則安之,道友已經入場,還是等事了之後再離去比較好。屆時貧僧會監督你們所有人發下誓言的,發誓保密的人可離開;
大家也不用擔心,鬥戰餘波不會傷害到你們的,車安掌教他們很有分寸的。”
朗琉璃裝模作樣的來了一番話,此地霎間譁然。
“你說什麼?要我們發誓保密?你是不是還沒睡醒?”
“正道巨頭齊齊現身,捏死他們不費吹灰之力,朗琉璃竟然還敢以勝利者姿態說什麼發誓保密?簡直可笑!”
“這麼霸道的嗎?我算是長見識了,籙佛寺果非善輩!”
“看個熱鬧罷了,籙佛寺還要升級爲保密程度?”
“你這就不懂了吧,籙佛寺壞事做絕,擔心我們出去後加油添醋的一說,那籙佛寺可就名臭天下了,臭不可聞的那種。”
“噓,噓,道友,謹言慎行啊,籙佛寺拍死你還是不費勁的。”
“啊?沒事,正道巨頭們都在場,我看籙佛寺已經慫了。”
“塵埃未定之前,發生任何事都是可能的,老夫可有着五十多年的閱歷。”
“看起來你七十多了吧,還沒觀則呢?”
“慚愧,根骨中上,還沒有正式門派,能修煉到如今地步,延年益壽的,老夫已經很滿足了。”
“你要這麼想,那還是個有福的……。”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不停的往耳朵裡竄,我聽的是啼笑皆非。
感情,說啥的都有?
朗琉璃早就收起了血海佛舟符籙,沒有佛舟的無量金光掩飾,能明顯看到他眼底的不悅。
也能理解,誰人被這般議論,也不會比朗琉璃表現的更好了。
有人趁亂高喊籙佛寺散開禁制,他們要走。
帶頭的一出現,更多的散修高喊起來,場面有失控的跡象了。
他們怕了。
我估計一大半的人正在後悔,早知道會有這麼多絕頂通天大能現身,說啥也不能進場來看熱鬧,這麼多通天境大亂鬥起來,誰敢說安全二字?保不齊哪一下衝擊波就將看熱鬧的誤傷了。
散修們起鬨是有這種因素的,只不過,沒誰站出來明說。
胖子散修一聽籙佛寺不鬆口,無奈的搖着摺扇鑽回人堆中去了。
我示意孟一霜留意散修胖子,剛開始懷疑他是正道巨頭屬下,但眼下看來,是他率先提要求離開的,這般一想他好像又不是正道陣營的成員。
他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朗琉璃根本不在意這些人的情緒,他轉頭看向車安和靜袖他們,陰森的說:“貧僧還是那話,此事和諸位無關,本主持只想滅掉姜度及方內道館解決恩怨,並不想和諸位火拼;
順我者生逆我者亡,你們馬上就走,可免殺身之禍,不然的話,你們就得葬身此地了,殊爲不智。”
他都沒心情阿彌陀佛了。
“無量壽,朗琉璃主持好大的口氣,說什麼順生逆亡?那貧道得問一句,就憑你?亦或者,憑他們……?”
車安真人快被氣笑了,他懟了朗琉璃之後,轉頭又去懟八大門將。
火藥味再次濃重起來,正道大佬們擺明了以多打少的立場。
“憑的是本座!”
冰冷的語聲突然從天而降。
衆人大驚,齊齊擡頭望。
高天圓月不知何時染上一重深紫色彩,然後,圓月中心一道紫影以極度悠然、超級瀟灑的姿態緩緩降臨。
一直降到朗琉璃和八大門將之前才懸停在那兒不動了。
“吾等拜見大人。”
朗琉璃和八大門將齊齊躬身施禮,極爲恭敬。
車安他們的面色變了。
所有散修看客的臉色都難看的要死。
能被八大門將喊一聲‘大人’的,除了他們先前所說的那尊大人物,還能是誰呢?
我努力的透過面甲去看那人,卻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沒有戴面具,不知施展了什麼手段,看過去就光線扭曲,無法看清模樣,這讓我大吃一驚。
要知道我此刻可是五瞳凝聚的狀態,只說瞳力比以往不知提升了多少倍,竟然看不穿?
車安真人他們面如土色,我知道他們也看不穿。
這代表的是恐怖,極度恐怖!
來人修爲之高,遠勝正道巨頭們。
他也穿着暗紋紫袍。
但穿在這人身上,和穿在八大門將身上的感覺完全不同,似乎,他的那身紫袍帶着某種詭異的磁力,若是盯着看多一會兒就會感覺神魂動盪。
“千相道庭大長老真的到了?”
這話在我心頭宛似彈簧般上下震動起來。
別人意識不到來者是誰,但我豈會猜不到?
這是最不妙的局面。
我本以爲千相道庭大長老不見得真會來,他的地位太高了,牽扯到方內之事來,沒得自降身份。
可這尊大佬到底是出現了,我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你說你一個方外金字塔頂尖兒的大人物,和我個方內的小館主計較個什麼勁兒呢?”
心底怨念沸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