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收拾碗筷,接到了鬼探徐的電話,他語氣有些興奮,說關於凶宅的事情,有了新的線索。
我精神一振,說自己馬上過來,碗筷一丟,便打算出門。
最開始的時候,我對於這件事,其實是不怎麼感興趣的。
不過隨着瞭解的深入,我的好奇心,被一點一點勾了起來,若不搞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心中像一直有個東西懸着。
再次來到鬼探徐的辦公室,他正趴在電腦桌前,盯着電腦顯示器,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老徐,在忙活什麼?”我打了個招呼。
鬼探徐神色投入,連我進辦公室都不知道,聽到我的聲音,才驚愕擡起頭。
我啞然一笑,詢問他在看什麼東西,這麼入神。
“不會是在看小電影吧?”身後傳來王胖子猥瑣的聲音。
我回頭看了眼,沒想到那慫貨倒是消息靈通,我前腳剛到,他便後腳追過來了。
“你們快過來看看,這是昨天晚上的新發現。”鬼探徐向我們招了招手。
我心中好奇,不知道鬼探徐有什麼新發現,略微期待地走過去。
王胖子如一隻肥碩的企鵝,一溜煙超過我,擠到鬼探徐身旁,探頭向電腦屏幕上看去。
“你什麼時候,在別墅區那邊裝的監控,我怎麼不知道?”王胖子好奇地問。
“我沒裝監控,那邊是高檔別墅區,不允許裝監控。”鬼探徐搖了搖頭。
“那你這拍攝的監控錄像,是哪裡來的?”王胖子一臉疑惑。
“託一個安保公司的朋友,從小區物業那邊調來的。”鬼探徐解釋。
王胖子豎起大拇指,讚歎鬼探徐路子廣,又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當初他要是願意幫闊太太抓小三,說不定早就發了。
我聽着兩人聊天打屁,走了過去,看了屏幕一眼,發現上面正在播放一個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的時間不長,只有幾分鐘,光線很暗,應該是晚上拍攝的。
我從頭至尾看了一遍,沒發現什麼異常,疑惑地側過臉,詢問鬼探徐說的新發現,到底在哪裡。
鬼探徐沒急着解釋,而是打開抽屜,拿出幾張打印紙,放在桌子上。
“這是我們昨天晚上,在那棵銀杏樹下,採集到的腳印,一共有三組,我全部打印出來了。”鬼探徐指了指桌上打印紙。
我一下子想起來了,昨天臨走的時候,我們專門繞到那棵銀杏樹下看了看,鬼探徐當時還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我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張打印紙,上面有一個放大的腳印。
對於痕跡鑑定之類的東西,我完全是門外漢,盯着腳印瞅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名堂。
鬼探徐一張張,在桌子上攤開打印紙,用手指點了點上面的腳印,說:“三個腳印,兩男一女,其中兩雙是運動鞋,還有一雙是皮鞋。”
“不是吧,這你都能看出來,要不要這麼厲害?”王胖子目瞪口呆,用驚詫地目光,打量着鬼探徐。
鬼探徐有些不好意地笑了笑,說:“我對於痕跡鑑定,只是略微精通,關於這三個腳印的情況,也是請教了我戰友後,才知道的。”
我記起來了,鬼探徐似乎有個戰友,在公安部門工作。
“就算知道了,這三個腳印的大致情況,也起不到什麼關鍵作用吧?”我想了想,用不確定的語氣問。
“若是單單隻這三個腳印,確實起不到什麼作用,不過結合監控錄像來看,卻讓我找到了一個意外驚喜。”鬼探徐語氣略微有些興奮。
“什麼驚喜?”我將目光,轉向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
鬼探徐回放了一下監控,指着監控畫面介紹,“這段監控錄製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多鐘,而我們昨天晚上進別墅的時間,也差不多是十點多的樣子。”
“那然後呢?”我盯着屏幕問。
“你們注意看,這個從小區大門走出去的女孩。”鬼探徐暫停住監控畫面。
由於角度和光線的原因,我們只能看到那女孩的側臉,對方約莫二十出頭,長髮披肩。
“從側面看,應該是個小美女,那女孩怎麼了?”王胖子好奇地問。
鬼探徐從桌上拿起一張打印紙,又指了指那女孩的腳,說:“她穿的那雙運動鞋,是今年的新版,我專門查過了,鞋底花紋,與打印紙上的腳印,完全吻合。”
我目光一凝,沒想到還真發現了意外之喜,腳印吻合,至少證明女孩去過那棵銀杏樹下。
那棵銀杏樹的位置,我還有印象,並不在小區的必經之路上,地段稍微有些偏,一般人不會刻意繞去那裡。
“會不會有這麼一個可能,那女孩與家人散步,無意中曾走到過那棵銀杏樹下?”我想起另外一種可能。
“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在沒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下,那女孩至少是一個調查方向。”鬼探徐盯着電腦屏幕。
“監控就拍了一個側臉,其他的信息一無所知,怎麼查?”王胖子有些喪氣地說。
“老徐,你有沒有問過小區保安,他們認不認識那女孩?”我心中一動,插口問道。
“問過了,那女孩不是小區的人,保安不認識她,每次進出,都是獨自一人。”鬼探徐說着。
“那這樣看來,監控上的女孩,確實有些可疑。”我喃喃自語。
小縣城人口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僅憑着一張模糊不清的監控畫面找人,那和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別。
我盯着電腦屏幕上的女孩,思索着是不是去別墅區那邊蹲點,用守株待兔的笨辦法,來尋找對方。
鬼探徐放大了監控畫面,指了指女孩身上揹着的單肩包,說:“你們注意到沒有,那單肩包上面印着字,從款式上看,很有可能是活動贈送的。”
王胖子將腦袋湊了過來,眯着一雙小眼,盯着屏幕看了半天,頹然說:“像素太低了,上面印的什麼字,完全看不清。”
鬼探徐呵呵一笑,從桌子上拿起一張廣告單,指了指邊角的一款揹包,說:“這是一張舞蹈學校的廣告單,你們看看,他們送學員的揹包,與那女孩身上的像不像?”
我伸手接過廣告單,盯着上面的揹包看了看,又看了看電腦屏幕,發現還真是同一款揹包。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王胖子用力一拍巴掌,興奮地說。
“羅咪舞蹈學校。”我念着廣告單上,舞蹈學校的名字。
看到“舞蹈”兩個字,我心中一動,放下廣告單,向鬼探徐那邊看去,卻見到他也正向我這邊看來。
“剛好出現在小區,而且有舞蹈基礎,而且在銀杏樹下逗留過,這麼多巧合結合在一起,難道真是天意?”我抽絲剝繭地說。
“也許,真正的突破口,就在那女孩身上。”鬼探徐盯着我說。
“還等什麼,咱們現在趕緊過去。”王胖子興奮地搓着手。
我瞪了那猴急的慫貨一眼,教訓道:“現在過去,就算找到那女孩又能怎樣,你以什麼名義和對方接觸?”
王胖子愣了下,過了片刻,才喃喃自語:“是啊,咱又不是公安查案,對方未必會配合。”
我盯着電腦屏幕上的女孩,如果真是她在暗中搗鬼,我們冒然找過去,只會打草驚蛇。
“老徐,你幹過私家偵探,按照你的經驗,像現在這種情況,我們該怎麼辦?”我側臉詢問。
“如果是我,會先在暗中跟蹤,摸清楚對方的底細再說。”鬼探徐想了下回答。
“那就這麼辦,我們分工一下,輪流盯着那女孩。”我手按在辦公桌上,做出決定。
“走,先去舞蹈學校那邊,側面打聽下那女孩情況。”鬼探徐關閉電腦,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我們一行,向事務所外面走去,現在這邊招了個前臺小妹,不用鬼探徐整天盯着。
“你們說說,現在的小姑娘咋就這麼鬼呢,小小年紀就知道裝鬼嚇人。”王胖子面帶感概。
“我覺得吧,這事沒這麼簡單,你們想想,就憑一個小女孩,能讓三個大活人,無聲無息的消失?”鬼探徐皺眉分析。
我回憶了一下,那棟凶宅前前後後,發生的一系列詭事,也覺得就憑一個小女孩,整不出那麼大的動靜。
不過,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那個舞蹈學校的小女孩,絕對是一個突破點。
還是開着那輛破普桑,我們直奔羅咪舞蹈學校,地址廣告單上有寫着,倒是省去了打聽的時間。
一刻鐘後,普桑在路旁停下,斜對面的一棟家屬院內,就是羅咪舞蹈學校。
我們坐在車內,商議該由誰出面打聽情況,王胖子體型特徵太明顯,第一個被排除。
“還是我去吧,畢竟這方面的經驗,我多一些。”鬼探徐說着打開車門。
我和王胖子坐在車內,打開窗戶抽菸,見到鬼探徐的背影,消失在家屬院轉角。
“胖爺咋有種港片裡,條子查案的錯覺?”王胖子無聊說着。
“警匪片裡有鬧鬼凶宅?殭屍片還差不多。”我呵呵一笑。
“希望能順順利利,若是搞定凶宅的事情,胖爺就不用東躲西藏了。”王胖子吐出一口菸圈。
我沒有說話,只是感概賭博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