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那娘們兒不注意,我把帶着血跡的黑色長袍,掛在對方竹窗外,然後一溜煙竄進自己房間。
來而不往,非禮也。隔壁那娘們兒三番五次對我下黑手,我抓住機會還回去,也黑對方一下。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門外便傳來用力拍門聲,一個惡聲惡氣的聲音,大聲喊着開門。
我走過去打開門,發現外面院子裡,已經聚了一羣人,衣着打扮,應該是這裡的村民,眼神兇狠,不是善茬。
王胖子苦着一張臉,被一羣揹着獵槍,手中提着鐵鍬的村民圍着,他身邊還站着幾個人,一個個愁眉苦臉,估計也是這裡的房客。
“不想惹事,去院子中間老老實實站着。”說話的傢伙是個禿頭三角眼,一張臉長滿橫肉,左側一塊烏黑印記,覆蓋了大半張臉。
對方一開口,我就聞到一股朽木般腐臭,又仔細看了看對方的臉,心中有些凜然。
禿頭三角眼臉上那片烏黑,可不是什麼胎記,而是長期在地下和腐屍打交道,被屍氣侵入面部,造成的表皮壞死。
眼前這傢伙,就是個盜墓賊,應該還是第一線的骨幹成員。
我老老實實走到王胖子身邊,與附近的村民擦肩而過,一股濃濃的土腥氣撲面而來。
洛陽村名不虛傳,圍着我們的一羣村民,都特麼是羣盜墓賊。
“真是晦氣,大半夜還做着夢呢,居然碰見這種爛事兒。”王胖子苦着一張臉抱怨。
我沒理會身邊的胖子,眼神有些期待的盯着李小蕾房門,剛纔我開門瞬間,已經有幾個村民,衝到房間裡東翻西找了。
李小蕾披着一件米色風衣,一臉抱怨地走了出來,白嫩小腿露在外面,頓時吸引了一大片目光。
禿頭三角眼一看就是個色胚,眼珠子恨不得鑽進對方風衣裡,瞧個仔細。
“什麼事啊,大晚上都不讓人睡覺?”李小蕾嬌滴滴問着。
“辦點小事兒,美女別怕,一會兒老哥陪你睡。”禿頭三角眼色眯眯佔着口頭便宜。
“討厭!”李小蕾不理會周圍鬨笑,踩着高跟鞋走到我身邊,伸手挽着我手臂,“人家男朋友還在呢。”
“你妹啊,就知道這娘們兒一肚子壞水。”我反應慢了半拍,又特麼被這陰險娘們兒給算計了。
看着周圍十分不善的目光,我不動聲色,伸出左手,壓低了大拇指,向着對方掛在我臂彎的手握去,我知道這娘們弱點在哪。
這種名爲“截脈”的手法,出自相門一位前輩,專門針對巫婆神漢。
李小蕾觸電般縮回手,目的達到的她,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向着院子門的方向走去。
沒過多大會兒,幾個村民衝出李小蕾房間,當先一人手中提着帶血跡的黑袍,大聲喊:“攔住她,餘姐被她迷暈了,就塞在牀下,這黑袍也掛在她窗外。”
站在四周聊天打屁的村民,神色一肅,向着李小蕾圍去。
李小蕾俏臉一變,伸手掏出一個銀白鐵筒,用手在後面一扭,一捧多如牛毛的細針,向着四周散射。
走在最前面的幾個
村民,發出一聲慘叫,一個個伸手捂着臉,躺在地上滾來滾去。
我這邊也有幾根細針飛來,還好我一直提防着那娘們兒,第一時間躲到走廊柱子後面。
王胖子這個平時多走幾步路,都喘不過來氣的貨色,此刻竟然靈活如狸貓,也躲過幾根殘餘飛針。
他身邊那個戴金絲眼鏡的傢伙,則沒那麼幸運,一聲慘叫,被一根細針射中臉頰。
我眼睜睜看着那金絲眼鏡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腫脹起來。
“好強烈的毒性。”我見到對方半邊臉青紫一片,在心中感慨。
李小蕾身形靈活如飛燕,趁着一片混亂,甩掉高跟鞋,赤着一雙腳,三步兩步竄出院門,消失在夜色中。
“砰!”禿頭三角眼接過一把獵槍,對着李小蕾消失的方向,就是一槍。
遠處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那陰險娘們兒似乎受傷了。 шшш⊙ т tκa n⊙ ℃o
我對王胖子使了個眼色,趁沒人注意,向房間裡竄去,打算跳窗逃離。
“哪裡跑,都留下吧。”一個尖細,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喊。
平地颳起一陣大風,四周升起一股濃霧,一張張扭曲的臉,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五羅迷煙局!”我低聲驚呼。
能夠不依託外物,以自身爲核心陣眼,憑空生勢,對方至少達到了相門宗師的級別。
風水邪師現身了?局勢不妙,我掏出手機給二叔發出“999”,希望對方能明白。
狂風襲捲濃霧,剛發出短信,我便被黑色煙霧包裹,失去意識,最後一個念頭,“那風水邪師,好強!”
再次睜開眼,我發現自己躺在潮溼泥土上,四周漆黑一片,鼻孔裡充斥着一股沉鬱的黴味。
“胖爺這次栽了!”耳邊傳來王胖子唏噓聲。
“丟他母,這是哪裡?”一個外地口音,從另一邊傳來。
“都有誰?說說話。”說話的這個,口音和剛纔那個相似,兩人應該是一夥的。
我腦中立刻浮現出,兩個高高瘦瘦的身影,打扮有些土氣,揹着一個牛仔包,之前在院子裡見過。
“痛!臉好痛!”痛苦的哼唧聲,在我左側傳出。
“這裡好像是個地窖。”我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可以稍稍看清周圍的情況。
“胖爺沒招誰惹誰,最近怎麼盡碰些爛事兒。”王胖子咕噥着。
得,除了跑掉的李小蕾,院子裡住的幾個房客,算是被一鍋端了。
我在心裡感嘆流年不利,計劃好的《無間道》,看樣子要變成《密室逃脫》,真特麼運氣栽!
頭頂傳來一陣雜亂腳步聲,幾個正抱怨着的倒黴鬼,立刻不吱聲了。
“孃的,周圍都找遍了,屁都沒有,那幾個傢伙身上搜過沒?”這聲音我熟悉的很,是那個禿頭三角眼。
“搜了,什麼都沒有,是不是被逃跑那娘們兒得了?”說話的聲音有些諂媚。
“陰先生髮話了,東西找不回來,大家都別好過。”禿頭三角眼沒好氣說着。
話音剛落,頂上一個蓋子被揭開,
一束手電筒光打進來,禿頭三角眼蹲在出口,眼神不善地打量着。
過了片刻,蓋子被重新放下來,一陣鐵鏈子的叮叮噹噹聲響起。
“麻三兒,今晚你守着這裡。”禿頭三角眼說完,響起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叫麻三兒的哼着小曲兒,哐當哐當的不知道在上面搗鼓什麼,地窖裡一片沉寂。
“山魈就在廢棄水缸裡,應該不難找啊?”我心裡存着疑惑,難道那東西沒死,醒來跑了?
正想着那山魈,胸口有些脹痛,我想起自己被那東西拍了一下。
伸手進去一探,稍微按壓就脹痛,摸了一下,我臉色變了,有些不敢置信的再次確認。
我抽出手,臉色有些慘白,也不知道那山魈怎麼做的,竟然在我胸口皮肉下面,放進去一個東西,四四方方,不知道是什麼。
自己身體內,莫名其妙被放入一件東西,換了誰都會心慌。
可是我現在被關在地窖裡,既無法檢查那是個什麼東西,更沒辦法把它取出來。
“眼鏡,看你衣着打扮,是金主吧?“外地口語,突然開口問。
“是啊,以前每次過來,那禿頭都滿臉堆笑,這次不知道爲什麼翻臉不認人。”金絲眼鏡痛苦哼着回答。
我有些莫名其妙,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洛陽村這邊的外來戶,一般分三種,金主,貨郎,山客。”王胖子湊過來低聲解釋,“金主,多半有拍賣行背景,人傻錢多。貨郎,就是我這種散戶,倒騰古玩賺個差價。山客,是指跑單幫的土夫子,藉着這邊地利出貨。”
我一下就懂了,那兩個外地口音,多半是到這邊出貨的盜墓賊,也就是王胖子口中的山客。
“情況不妙,大家團結一下,找機會逃出去。”說話的是山客乙。
“這是老式地窖,頂上是木板支撐,土質比較鬆軟,如果有工具,我們可以挖出去。”山客甲摸了摸周圍的木柱子,又在牆上摳了一塊土。
“那邊好像有個鏽鐵片。”我發現自己的視力,比以前要強上一大截。
“快拿過來,看看能不能用。”山客乙語氣有些興奮。
因爲上面有人守着,我們都是壓低了聲音交流。
我過去撿起那塊鏽鐵片,發現是一塊破損的鐵鍬,試了試,除了鏽跡斑斑,還挺結實的。
“應該能用,就是小了點。”我把鏽鐵片遞給山客甲,打洞對方是專業人士。
山客甲用手掂量了下鏽鐵片,神色興奮,低聲說:“我剛纔看了,從頂上斜着挖,分工合作,一兩天就能挖出去。”
“先把頂上木板卸一塊下來,小聲點,別驚動了上面。”山客乙熟練的查看木板結構。
見到脫困有望,大家神色振奮了不少,一個個摩拳擦掌。
“別急,先算好方位,別挖到對方眼皮子下了。”山客甲經驗豐富的說着。
不知道爲什麼,我忽然有種陰冷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我們。
想到風水邪師高深莫測的本事,心裡有些擔憂,對方不會發現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