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步樂看向善柔道:“那麼齊國上下對聯盟一事怎麼看呢?”
善柔和田步樂的目光碰了一下,又悄然移開,顯然她並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和田步樂的親密關係。只聽善柔輕啓朱脣道:“現在齊國上下分成了兩大派系,一方是田單爲首,力主出兵共同討伐秦國,一方則是以國師徐然爲首,主張結好秦國,避免和秦國的對抗。”
田步樂道:“徐然?這個人是誰?”
善柔道:“徐然是步樂你離開齊國後,才突然出現的。他自稱來自蓬萊仙島的一個術士,精通長生之術,爲大王煉製丹藥。大王對他很是信任,幾乎言聽計從。依我看,大王肯定是站在徐然這一邊。”
齊國因爲臨海,海上貿易頻繁,民間多流傳一些光怪陸離的見聞。其中就會蓬萊仙島最爲著名,傳聞裡面居住着很多長生不老的仙人。
田橫望向田步樂道:“不管這個徐然。只要我們必須設法破壞田單力主的這件書,他的聲望必將受到損害。”
衆人都一副深以爲然的樣子。
田步樂點點頭,道:“這樣只能打擊他的聲望。田橫縱橫朝野數十年,積威已久。想要徹底絆倒田單,就要想辦法讓他冒險。”
他心中暗歎,他們這些人都只是把眼光放在了國內的權力鬥爭上,卻看不到將來秦國對齊國的生存威脅。當然如果不是他來自未來,那麼田步樂自己恐怕也會迷失其中。
從院子裡出來後,田步樂走在大街上,暗想是否應該去找張耳、陳餘兩兄弟和黃鸝。自從和他們分別後,便一直沒有聯繫,按道理他們應該早已到了臨淄。
在街上走了片刻,忽然想到若是直接這樣大搖大擺去找他們,肯定會泄露行藏,便打道回府。
剛回來聽鬆別館,房生便找到了他,講晚上齊王舉行宴會,用來宴請東周的使者姬重。姬重聽聞鳳菲也來到了臨淄,便希望她也能入席。
作爲歌舞團的執事,田步樂理應陪鳳菲一起。
田步樂心中莫名一震,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見到齊王建了!
是夜,華燈初上。
田步樂帶着
衆護衛,守護着鳳菲的馬車駛向齊王宮。
田步樂是首次由大城進入小城,騎着高頭大馬朝子城北的宮殿而去,沿途的建築又要比以民居爲主的大城建築更有氣勢。因爲護衛的關係,他可以毫無忌憚的查看周圍的地勢、建築。
只見公卿大臣的宅第,各衙門的官署林立兩旁,說不盡的富麗堂皇,豪華壯觀。
來到宮門處下馬,田步樂亦步亦趨的跟着鳳菲向着舉行宴會的大殿走去。
齊襄王接見的地方是宮殿內最宏偉的桓公臺。
桓公臺是王殿區最宏偉的建築組羣,位於小城北部偏西處。距小城西牆只有八十餘丈,是一座宏偉的高臺,這長方形的高臺南北長達二十五丈,東西二十許丈,高度則是五丈有餘,其磅礴之勢可想而知。登上高臺,可俯瞰在桓公臺和金鑾殿間可容萬兵*演的大廣場。
桓公臺本身非常有特色,似若一座平頂的金字塔,臺頂有兩層,東、西、北三角陡斜,南面稍緩,建了登臺石階百多級,臺頂四周砌以灰磚矮花牆。臺頂中間再有一個高出五尺許的方形平臺,檯面鋪的是花紋方磚,典雅貴氣。
齊王在桓公臺下層的“點將殿”接見東周使者姬重,陪着的當然還有相國田單。
鳳菲剛好宮殿處,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正在交談的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跟在後面的田步樂也頓時覺得虛榮心暴漲。
大殿內一邊的八扇連門全張開來,毫無阻隔地看到外面花木繁茂的大花園,數十盞彩燈利用樹的枝幹掛垂下來,照得整個花園五光十色,有點疑真似幻般的感覺。
進入殿內,鳳菲坐在了大殿靠前第三個位置,這已經算是很大的禮敬了。而田步樂則沒有坐着的份,只能站在鳳菲的身後。
齊王建年在四十許間,身矮且胖,雖然在壯年,可是卻一副有神沒氣的樣子,使人擔心他隨時會撒手歸西。田步樂暗自猜想,他是否是丹藥吃多了。雖然齊王建是他的哥哥,但是此刻田步樂心中卻沒有任何的喜悅。他一路上回到齊國,遇到了多少險阻。齊王建根本不想讓他這個弟弟回國。
現在他終於
回來了,而且站在了桓公臺上,而將來他一定會君臨齊國。
坐在齊王左右下首位置的除了他認識的田單,還有一箇中等身材,五官端正,滿面紅光,下巴上留着半尺長白鬍子的老者,很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田步樂暗自猜測,他應該就是齊王建崇信的國師徐然。
坐在田單旁邊的是一個四十歲許的男人,衣飾華貴,氣度迫人,只是雙目閃爍不定,予人有愛用心機心的印象。
田單作爲一代豪雄本色,看着鳳菲,哈哈笑道:“鳳菲小姐何故來遲了,待會定要你三杯,來!見過姬重先生。”
田單旁邊的那人雙目頓時一亮,舉杯向鳳菲敬酒。
田步樂心中懍然,原來田單旁邊的那人就是代表東周君來聯結六國,合從攻秦的特使姬重。
幸運的是,誰也沒有多看田步樂一眼,讓他一路上白白擔心了一場。
齊王建以他那對腫泡眼仔細打量了鳳菲後,在臺階上的王座處呵呵笑道:“昔日張儀作客楚國,宴會時傳看當時楚人視爲鎮國之寶“和氏璧”傳來傳去,忽然不翼而飛,有人懷疑是張儀偷的,把他打了一頓。張儀回家時,問妻子看看他舌頭還在否,說只要舌頭還在。就什麼都不用怕。哈……”
衆人慌忙陪笑,但都不明白他爲何會說起這故事來。
齊王建欣然道:“張儀就憑這沒有被人打斷的三寸不爛之舌,封侯拜相;鳳菲小姐憑着美妙如天籟般的嗓音,成了天下第一名姬,一舌一喉,可謂先後互相輝映。”
鳳菲連忙歉聲道:“大王謬讚了。”
姬重道:“鳳菲小姐可否唱兩首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呢。”
鳳菲在衆人渴求的日光下,來到了殿內,唱道:“東方之日兮,彼妹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今。東方之月兮,彼殊者子,在我闥兮。在我闡兮,履我發兮。”
此歌描寫的是另一對男女幽會的情景,以男方作笫一身自述,說的是當東方的太陽初升時,一位美女溜到我的屋內,輕輕伴隨我的腳步。她爲何來呢?或者只是偶然來到,見我正沉吟掛躅,故才伴我同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