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無奈的說道,“或者應該說在他們的心裡,早已經認定自己的丈夫或者兒子是不可能活下來的,所以纔會同意簽字……”
我聽了心底一陣的悲哀,想必那些被困在井下的礦工還在盼望着面能有人來救自己,可殊不知他們已經開始在勸這些無知的家屬們要放棄救援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三個從昨天晚到現在可是水米未進,看這情況還不知道要耗多長時間,所以我們還是有什麼吃什麼吧。還好我們三個人也都不是什麼金貴的身子,鮑森翅肚能吃,方便麪火腿腸也能吃……
在我們三個人剛剛把自己的肚子填飽的時候,吳西山一臉愁容的走了進來,見了黎叔一臉無奈的說,“又發現了一些屍體,現在剩下十七個人了,可這十七個的位置始終下落不明,越往後找到難度越大。”
“之前沒有生還的礦工?”黎叔憂心忡忡的問道。
吳西山想了想說,“當時正好有十幾個工人升井,他們雖然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可是全都沒有生命危險,剩下的……沒一個活着來的了。”
黎叔聽後點點頭說,“那這十七個人的存活機率大嗎?”
吳西山聽了嘆氣道,“我也說不好,如果能救我當然想着儘快把他們救來,怕怕費了一大堆的人力物力,結果救來的還是十七具屍體,那可真的得不償失了。”
這時黎叔的臉露出一絲不容易察覺的嘲諷,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心裡暗罵吳西山不是個東西啊!!誰知在這時,小劉一臉難色的走進來說,“吳總,有個礦工的家屬不肯簽字……”
吳西山聽了怒道,“怎麼搞的?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你不會把人叫到一邊多加錢嗎?”
小劉聽了一臉苦笑的說,“我說了,可那老頭子倔的很,死活是他兒子沒死,肯定還困在下面,說什麼都不同意簽字放棄救援。”
我一聽裡稍稍鬆了一口氣,可算有個將兒子的命看的錢重要的老爹了……這時聽黎叔試探的問吳西山,“有一個礦工家屬不簽字都不行嗎?”
吳西山無奈的搖搖頭說,“肯定不行啊!有一個不是自願的都不行,一旦頭問下來誰來背這個鍋?”
“那還得繼續搜尋?”黎叔問道。
“嗯,目前只能如此了。”吳西山說到這兒又突然對黎叔說,“老黎,要不你幫我找找剩下的屍體?”
黎叔聽了有些猶豫的說,“我既然來了是過來幫你的,可有一點我得把話說到前頭,如果這十幾個礦工還活着,那我們可沒這個本事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吳西山聽後無所謂的說,“沒事,你只管找,如果……他們真活也是好事,不然的話我們再這麼沒頭蒼蠅的找下去,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這頭年有錢的是大爺,而且這個吳西山和黎叔也是老相識了,雖然心裡再怎麼覺得他是個奸商,可該幫還是要幫的。
之後我們在一隊專業救援人員的帶領下,進入了一段已經疏通好的礦道,大家一路走走停停,給我留下更多的時間去感覺附近是否有礦工的屍體。
不過很可惜,我們這一路走下去,什麼都沒有感覺到,連之前的陰差也一個都沒見到。於是我小聲的對黎叔說,“我感覺那十幾個礦工肯定還活着,不然剛纔爲什麼陰差只帶走七十多個陰魂呢?”
黎叔聽了搖搖頭說,“那也不一定,也許那幾個陰差去的時候他們還是活着的呢?又或者是他們經歷了什麼二次塌方的情況,即使沒有在第一時間死去,也並不意味着他們會一直平安。”
我聽了也是,不過到目前爲止,我還什麼都沒有發現,如果不是因爲距離太遠我感覺不到的話,那隻能說明他們這十幾個人還活着。
想到這裡我更加賣力的感覺着,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可能性……在我們腳下的路開始變的越來越難走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前面的巨石下面應該是壓着一個死人。
“那下面有一具礦工的屍體……”我悠悠的說道。
跟着我們的救援人員聽了立刻過去挖掘,結果還真讓他們找到一具已經殘缺的礦工屍體,因爲他的另一半身子在巨石的後面,他是被這塊大石頭真接砸成了兩截。
可在救援人員準備將這半具屍體送井的時候,我卻在他的殘魂記憶裡看到了一些事情……好像有十幾個工人在爆炸一開始往相對塌方區域更深的礦道跑去,而這個被砸的人也僅僅只是因爲跑的太慢了,這纔會被一塊巨石哐嘰砸成兩截子的。
這時我看向身邊的救援人員說,“這條礦道最終通到哪裡?”
那個救援人員聽後告訴我說,“9號煤層……”
我聽了點點頭,然後在心裡合計着,之前聽吳西山說,那裡現在一氧化碳超標,現在讓這些救援人員直接下去危險係數太大了,可是如果不救,那他們算現在不死,最終也會因爲耗盡氧氣而死的……這真是一個兩難的選擇啊。
其實我非常害怕來這種地下的狹窄空間,因爲這裡總是讓人感覺非常的壓抑,我更不能想象這些礦工一天天都要在這種環境下工作是個什麼感覺。
算這幾年礦工的待遇有所提高,相對以前的工作環境要安全許多了,可凡事都有個概率問題,誰也不敢保證一個煤礦永遠不會出安全事故的。
對於這個行業的工人來說,如果遇到情況處理的得當,沒有人員傷亡,那說出去是個故事,如果反之只能是個事故了。
隨後跟着我們的救援人員把這裡的情況向級彙報,請示接下來該怎麼辦?最後頭制定了強制通風措施,並且定時定點監控礦道內部的一氧化碳的濃度,以確保我們的人身安全……
大致的方向雖然已經有了,可是目前還無法打通一條生命同道,因爲所有的救援都必須等到礦道里的一氧化碳濃度降下來,否則一切都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