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亮一聽就露出迷茫的表情說,“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案發當時你的身體是被另一個靈魂控制着,所以當時你的身體幹了什麼,你完全都不記得了!”
張凱亮聽了我的話後表情十分的震驚,我知道自己的這一席話已經讓他二十多年的世界觀開始崩塌了。
“這……這怎可能呢?”張凱亮喃喃自語的說道。
其實我也知道,像這種事情,有許多人即使是親身經歷,一時間也難以接受,可是雖然他們表面上不願意承認,但是內心卻已經信了一大半了。
“吃點東西吧!今天晚上你還有一關要過呢,你的身體需要體力。”我依然耐心的勸說道。
最後在我的勸說下,張凱亮還是吃了幾口,我知道他是硬逼着自己吃下去的,看着他如同嚼蠟的表情,竟然讓我也感覺這美味的食物有些難以下嚥了。
就在張凱亮吃完飯沒過一會兒的功夫,我就感覺這小子的眼神有些明顯的異樣,看來該來的始終要來……
此時留在審訊室裡的就只有我一個人,反正現在張凱亮也是雙手被告拷緊,除非他是綠巨人上身,否則肯定是掙不斷手上的手銬滴。
而白健和丁一則在外面看着監控,另一方面白健也暫時將其他人都清了出去,這種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一旦傳出去,那就不知道會被傳出幾個版本的故事了。
隨着審訊室裡的氣氛越來越壓抑,我開始感覺到張凱亮周身的陰氣開始慢慢的凝結,只怕現在的他就已經不再是白天那個單純的張凱亮了。
“你是誰?”我冷冷的問道。
一直把頭低的很深的張凱亮聽到我這麼問,身子明顯一頓,然後慢慢的擡起頭,對我詭異的一笑說,“張進寶?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聽這傢伙的語氣,好像我們之前見過似的?別說是他了,就是真正的張凱亮也不知道我這個外援姓甚名誰啊?可他竟張口就能叫出我的名字來!?
此時張凱亮的聲音早就已經改變,我聽上去確實有幾分耳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過,於是我就一臉疑惑的說,“我們……見過?”
張凱亮點點頭說,“我們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你當時並不知道我的身份罷了,頭兒……他沒和我你說過我的事情嗎?”
我一聽立刻就明白了,這個陰魂定是白健口中的那個在四年前犧牲的年輕幹警。於是我就對他點點頭說,“當然了,這是他心中一直過不去的一個坎兒,當年那個案子對他來說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特別是你的死……”
張凱亮聽到這裡竟擡眼看一下監控器說,“頭兒,能不能給我來只煙,蘭州就行。”
沒過幾秒鐘,白健就一臉陰鬱的走了進來,然後親自給張凱亮點了一隻煙。這其間他們二人一句話沒說,可是我能看出來,他們的眼神一直都有所交流。
白健給張凱亮點完煙後,就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然後就靠在了審訊室的牆邊站着,沒有再出去的意思了。可我見他也沒說什麼,就是那麼一直定定的看着張凱亮。
沒辦法了,看來有些事情還要我來問才行。於是我就接着對他們說,“長夜漫漫,今兒晚上你有什麼話咱們一次性全說清楚……你首先說說爲什麼要開槍殺害政委孫愛輝?”
張凱亮聽了冷哼一聲說,“爲什麼要殺他?那是因爲他該殺!當初如果不是因爲他,我的臥底任務怎麼可能失敗?我又怎麼可能會死?!”
之後現在的這個“張凱亮”就給我們講了,關於四年前那個案子中不爲人知的真相……
那次臥底行動,頭兒部署的很好,我也成功的取得了團伙首腦的信任,並且還查到我們之前的一些行動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爲在我們局內部有個埋藏很深的中上層領導給了他們消息。
我當時知道這一情況後,就立刻採用我和頭兒在緊急情況下聯絡的辦法,就是給他發一個當天到的快件,我會把這邊的情況在快件中作詳細的說明。
就在我寄出快件的第二天,我就收到了頭兒的回覆,說是要約我出去見面,只是這次見面的地點有了臨時的調整,去了城郊的一個偏遠地點。
當天晚上,我就準時出現在了約好的見面地點,可是出在那裡的人卻不是頭兒,而是政委孫愛輝。當時我就神經敏感的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兒……
因爲我們這次的臥底行動非常的隱秘,一直都是我和頭兒單線聯繫。如果他真有事情不能來,也會想辦法通知我取消這次見面的。
可是孫政委卻說,頭兒是因爲臨時有別的案子,纔會讓他來和我見面的。我太瞭解我們頭兒,當時我們查的那個那案子,在他的心裡非常的重要,因爲我們早已經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其中,他是肯定不會因爲什麼別的案子臨時改變計劃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我就簡單的和孫政委彙報了一些無關痛癢的情況後就打算離開,因爲我的第六感告訴自己,我很有可能已經暴露了。可在此之前我怎麼也沒想到,局裡的那個內鬼竟然會是孫愛輝!而且他還想要殺我!?
當他用槍指着我的時候,我就立刻明白局裡的那個出買消息的高層領導肯定就是他了。其實我當時並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他卻急於要殺我滅口,這反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雖然我也第一時間拔槍了,可他卻早我一步開槍。我當時身中一槍,卻沒有立刻死去。可他卻拿走了我的手機,讓我無法求救。在那種荒郊野地裡,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我的存在。
我臨死前對他說,“孫愛輝,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現在我說到做到了,也算是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站在一旁聽着的白健這時雙眼通紅,緊緊的握着拳頭,一字一句的說,“那天的快件我沒有收到……如果我能收到,那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