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通,哈哈,師父……相公……來,他們不喝……我們喝……”林緣晨正要從儲物袋中再取出一壺酒,張少通手掌一翻,儲物袋從石臺上飛入他的手心,一捏之下藏入衣袖。
“以後,不許你再喝酒。”
林緣晨眼巴巴地看着他藏起了儲物袋,臉上的笑容卻更爲燦爛,跌跌撞撞地從打坐中爬起,一步走到張少通的身前,坐在了他的雙腿之上,一手抓過他背後的一把黑髮,拿在手中繞着圈圈,口中卻嬌聲說道:“張少通……你是不是……來例假了?想要……呵呵,想要我和你壓壓火?”
張少通眉頭一皺,低着頭看着林緣晨的酒酣之態。
林緣晨卻伸手摸在了他的臉頰上,一張小臉緩緩湊近,一邊繼續說道:“張少通……你都……幾百歲了,是個成年人……有需求……是正常的。更何況……我們好幾年沒有……沒有了……”
張少通聽着她所說,眼見她的臉慢慢地探了過來,突然之間在她的身後擡起一手,以掌緣爲鋒劈在了她的後脖之上。
林緣晨靠近中兩眼一翻,昏了過去,倒在了張少通的懷中。
張少通神色平靜,幽幽地自語道:“的確是很多年沒有過,但我不想如此這般有。”
他擡起手臂,擋在了林緣晨的後背,不讓她從身前向後跌落,隨後從袖中抓出那裝酒的儲物袋,一壺一壺地自飲起來。
這一抱一坐,眼見得水月漸漸幻化明月星河,又從夜色轉而黎明,這一夜,過得極爲安靜,好似極爲漫長,又好似只是片刻。
當水月露出第一絲天光之時,林緣晨從睡夢中醒轉,睜開了雙眼:“師父……怎麼這麼快就天亮了?”
“因爲你喝醉了。”耳邊傳來張少通那極有魅力的嗓音,林緣晨身子動了動,從他懷中坐起,只看見腳下的地面上躺着一大片的空酒壺。
她伸出手,撿起這一個個空酒壺,裝入一枚閒置的儲物袋中,口中說道:“師父,就算你喝不醉,也不需要一整晚都喝酒,你難道真的一點也睡不着麼?”
“夜色如此好,爲何要睡?”
“睡着了,纔會做夢,夢到一些現實中永遠不會出現的事情,這不是很美妙麼?”
“現實中永遠不會出現的事情?比如什麼?”
“比如……我總是夢見我畢業了,找了個工作,成爲一個現代女性。又總是夢見我媽媽還是每天給我燒飯洗衣服……還有……”說道這裡,林緣晨低下頭,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還會夢見風御鸞沒有失狂入魔?”張少通卻替她說了出來。
“嗯,的確有的時候會夢見,但不是經常夢見。但每次做這樣的夢的時候,結局也都不太好。”
“哦?這是爲何?”
“因爲我總會夢見最後和他成親,然後馬上就會想到師父你……最後想着我不能和他成親,於是就難受醒了。”
張少通眼神微閃,向着林緣晨凝視而來:“如果,十年後你得到了忘憂草,去了他的心魔,你想過如何與他說你和我之間的事麼?”
“我……沒有想過。”林緣晨拉住張少通的手,又說,“不過到那時,我相信我不用說,他也能知道。”
張少通低垂着眼簾,並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看着懷中抓來的兩隻小手,感受到指尖的柔軟觸感。
天光更爲明亮,遠處飛來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只見是裴仙兒與徐燦御劍而來,徐凱傑教他倆御劍也才一月,此時已經能夠嫺熟地御劍飛行,林緣晨心中生出些許欣慰。
“師祖,師父,燦兒與仙兒今日來向師祖修習御劍之法。”來到近前時,徐燦抱劍說道。
林緣晨從張少通的身前站起,走開幾步,手掌一翻之下,仙劍旋照出現在掌心之上,與他二人並肩而立。
“你二人先同昱兒以所學劍訣對劍看來。”
“是,師祖。”
話音落時,徐燦與裴仙兒將手中之劍御入空中,等林緣晨出劍。
林緣晨對着空中的緣初緣止看了一眼,只覺得兩劍劍氣隱而不發,卻厚積無窮,心中嘚瑟自己選了兩把好劍,眼中喜色稍露,手中的旋照向着空中一飛而去。
沒等旋照向着兩劍臨近,徐燦與裴仙兒便紛紛掐訣首先向着旋照攻去。
林緣晨靈機一動之下,效仿起了自己初次與賀伽對劍時的情形,索性御劍停在當下等他倆來攻。
霎時間劍鋒相碰,林緣晨心念一動,旋照順着相碰之力或顫動,或反挑,將兩劍紛紛彈出幾丈之遠。
在月山修習了幾年的清靈御心訣和寂滅無相咒之後,林緣晨的心神之力與以往不可同日而語,此時御劍之下,更覺劍意直入心神,毫無阻隔,這一顫一挑之勢更是拿捏地恰到好處,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淘氣。”正當林緣晨自得其樂之時,心神中傳來張少通的心語之聲。
“師父,這叫淘氣麼?這叫育人有方!”林緣晨滿不服氣地在心中回了他一句,再接迎上徐燦與裴仙兒的攻勢。
徐燦與裴仙兒只學了入門劍訣,雖說使着兩柄仙劍,卻實難發揮出這兩柄仙劍原有的威勢,幾番攻擊之下,心中卻是驚歎連連,相互對視了一眼,各自收劍站定。
“師父,徒兒修爲低微,根本不是您的對手。”徐燦向着林緣晨微笑道,“可是師父,你使的劍訣爲何如此詭異,也不見你的劍有所動作,卻就是無法攻上。”
林緣晨此時心中滿滿的得意,但還是裝作一副謙虛的樣子說道:“徐燦,仙兒,師父第一次和別人比劍之時,那人就和我一樣,這並沒有什麼劍訣在其中,也沒有招式套路的講究,而是御劍的細膩和精準。這劍飛在空中,就像自己伸在天上的手臂一般。”
張少通臉上卻掛上了戲謔之笑,清咳了幾聲,說道:“徐燦,仙兒,今日我授你二人一套劍訣,之後你二人便先練這套劍訣。”說罷,向着徐燦和裴仙兒傳出一股無聲的神念,這神念進入到二人腦海之中,形成了一篇冗長的劍訣總篇,這總篇並不是文字,而是無數個片段畫面,和無數中極易領會的神念知覺。傳授之下,二人片刻便已牢記,開始各自在空中打着劍訣,貫通這整套劍訣。
林緣晨則在地上攤了一塊虎皮,就地打坐,抱起雙臂看着他們御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