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緣晨心中又是一跳:“師父……師父他……師父他是不是全看到了?”
“不僅他看到了,我和舞兒也看到了,還有很多修士也看到了!”風見月矯情了一句。
林緣晨“哇”地一聲再一次痛哭起來。
風御非皺了皺眉,瞪了風見月一眼:“昱吉,不哭了,御非姑姑看得很清楚,和你沒關係,你師父會想通的。”
“姑姑……允涼……允涼他是不是給師父打死了?”
風御非臉上現出愁容,心想:難道昱吉真的喜歡那王允涼?然而口中依舊安慰道:“昱吉,莫要擔心,齊雙雙醫術高明,他不會那麼容易就死了。”
“怎麼會這樣……早上還高高興興的,到了晚上就變成了這樣……姑姑……我要去藥師谷,我要去看看允涼會不會死……”
這次換風御非心頭一跳了:“昱吉,你去了藥師谷你師父會如何說?你不想想他麼?再說了,風影劍你不要了麼,你不想想御鸞麼?”
林緣晨哭到傷心處哽咽了起來,一陣發自心扉深處的劇烈咳嗽過後,她喘着氣說道:“風影劍……楚天行一定會想辦法把風影劍給我,我在不在他都有辦法,允涼要是死了,我該如何再見魔宗之人?就算要死,我也要和他說一句對不起,是我害死了他……”說罷,猛然站起了身。
風御非立即向着風舞兒和風見月使了個眼色,要她倆上去拉住她,然而還是晚了一步,林緣晨直接腳下如飛,從門口飛了出去,徑直地往西北方而去。
風見月兩手在腰間一插:“完了完了,我看昱吉這次是真心喜歡這個王允涼,她不去藥師谷說不定這王允涼還不用死,她這一去王允涼看來是死定了!”
在林緣晨朝着西北方飛離伏魔山的一剎那,仙門所在小樓最上層的房中,原本閉目靜坐中的張少通猛然睜開了眼:“她竟然去了藥師谷!”
氣急之下心跳驟然一縮,一手忍不住扶在了胸口,兩聲咳嗽之後,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胸中一片肝腸寸斷的痛楚,心神中,他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昱兒,回來!”
林緣晨一邊流着淚,一邊向前飛行,心中傳來張少通如低吼一般的心語:“昱兒,回來!”
她心中一痛,說道:“師父,我要去看看允涼到底會不會死,他若平安,我便即刻回來!”
小樓中的張少通眼中生出了血絲,心痛到無法形容,隨着林緣晨在大陸上逐漸飛遠,他生生感覺到自己已經完全地失去了她。
入夜時分,林緣晨一頭衝入了藥師谷的谷口,閉着一口氣急速往內飛行,穿過濃濃的藥氣迷障。來到了藥師谷腹地的那片磚房前,見到帶王允涼來此地的四個魔修正湊在一起小聲說話。
“各位哥哥!我來了!允涼怎麼樣了,會不會死?”林緣晨還未走上前,便在口中喊了一聲。
四人回頭見是林緣晨,紛紛口中嘆氣:“昱吉小姐,允涼公子剛剛纔被齊雙雙擡進去,她不讓我們進去,說是診治好了會出來告訴我們。這房外被她設了獨門的禁制,我們也不知道里面在幹什麼。”
林緣晨心頭略鬆,依此而看,王允涼還有救,或許不會死。
想到這裡,她走到四個魔修身邊也坐了下來,與他們一同守在門口。
這一夜過得極爲漫長,到了天明破曉十分,齊雙雙才從房中走出,一出來便掩上了門。
林緣晨一夜沒有閤眼,見齊雙雙出來了,直接站起跑到她身後,想要往房內窺探,卻沒來得及。
“昱吉,是你吧,你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次又是什麼事啊?我讓你做的事都辦妥當了沒有啊?”齊雙雙轉過身,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我……我沒有什麼事……我是來看允涼的。他……怎麼樣了?”林緣晨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卻沒有提楚醉天的事。
“他?半死不活。怎麼你又和他扯上關係了?”
四個魔修也走了上來,其中一個大聲道:“允涼公子就是因爲和昱吉小姐當衆親嘴,才被張少通打成這樣的!”
“哈哈!”齊雙雙一張白臉笑成了一朵花,“昱吉,真是看不出來啊!怎麼你看不上我家天行,看上了我家允涼?允涼他娘是我表姐,你以後要喊我一聲表姨啊!”
林緣晨此時沒有心思開玩笑,急切地問道:“他現在如何了?可會看人?可會說話了?”
“哈哈哈!看人?說話?早呢!起碼一年!”齊雙雙說話時瞧見了湊上來的四個魔修,伸出一指大聲道:“你們幾個,還不快給我滾,這裡有昱吉就行了,我這裡不收健康人!”
四個魔修走上前來的腳步一頓,面面相覷。
“還不快滾!”齊雙雙看起來嬌小美貌,耍小伎倆的時候又有那麼些可愛,可是吼人的時候卻是底氣十足,頗有恫嚇之勢。
四個魔修大聲地嘆氣,向着來的方向轉身便飛了上去。
那四個魔修飛遠之後,齊雙雙卻變了一張小女兒情態的臉,反而向林緣晨打聽起來:“他還好嗎?他有沒有提到我?”說話時眼睛眨巴眨巴地十分地純真。
林緣晨呆了一呆,有些不知所云,道:“啊?什麼他?哪個他?”
齊雙雙小身體扭了扭:“噯呀!非要我說出來什麼意思嘛,就是天行他爺爺呀!”
林緣晨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外公……咳,我壓根就沒適應把你倆想在一塊兒……他還不錯,在長肉身了,但他從來沒提起你……”
齊雙雙小腳一跺,嬌哼了一聲:“哼!沒良心的!昱吉,你什麼時候帶他來藥師谷?你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答應過的,等他長好了肌膚,我就帶他來!不會讓你獨守空房的!”說出這一句話,林緣晨強忍着沒有吐,“俗話說得好……真是……一樹梨花壓海棠……”
“嗯?昱吉,這是什麼詩詞,什麼意思?”
“就是說,老夫少妻……老的頭髮如梨花,是白色的,少的粉面如海棠,是粉紅色的,成親之時……梨花把海棠壓在底下……尼瑪……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
齊雙雙卻似是極爲歡喜這句詩詞,捧着一張笑臉做出嬌羞之態:“哎呀,昱吉你可真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