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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段飛奇怪地反問道,黑猴兒嘿嘿笑道:“算了,也沒啥事,飛哥,我回去了。”
望着黑猴兒遠去的背影,段飛用力甩了甩頭,他醒來後只見過黑猴兒一次,話都沒說兩句,黑猴兒說的應該是此前的事,應該是什麼違法的勾當吧,現在段飛已經是捕快了,黑猴子自然希望段飛忘記掉。
“嗨,黑猴兒,等下,我跟你一起過去。”段飛叫住了黑猴兒,然後叫上郭威,三個人一起向距離土地廟街不遠的一條巷子走去。
這裡曾經是段飛的天下,不過醒來後段飛就漸漸地疏遠了除石斌江昌以及何海之外的那一幫小弟兄,現在,昔日的老大回來了!
當初段飛與另外七個混混號稱東城八大金剛,現在段飛與石斌當了捕快,何海準備去做生意,江昌的能力並不足以駕馭原來的弟兄,現在城東的老大是段飛當年手下第一悍將,一個名叫瘋狗的混混,他臉上有道刀疤,就是在一次鬥毆中被別人砍的。
在小混混們混跡的小巷口,段飛對望風的兩個小子說道:“阿狗在裡面麼,告訴他,叫他召集弟兄,我有些話要問大家!”
前老大的威風還未曾消退,何況段飛現在已經是個捕快,倆小子答應一聲飛也似地去了,在巷子裡一座茅草棚前的空地裡,瘋狗帶着弟兄們夾道歡迎,見到段飛他點頭哈腰地咧嘴笑道:“飛哥,說吧,今天要我去砍誰?”
段飛笑罵道:“胡說,咱現在可是個捕快,今天來找你們讓你們幫我查案的。”
“查案?土地廟那個腐屍案嗎?”小混混們興奮起來。
段飛道:“沒錯,誰還記得本月十日前後兩天城東發生過什麼事情?尤其是傍晚時分,有人聽到過慘叫,或是見過什麼行色匆匆面帶驚慌的可疑人嗎?”
“那天不是城東李員外家擺喜酒嗎?放了足足半個時辰的鞭炮呢。”一個混混道。
瘋狗接着說道:“是啊,飛哥,那天好多人去李家吃酒,人那麼多,光注意看他們錢袋了,也沒發現誰比較可疑。”
郭威哼了一聲,段飛沉吟道:“李員外?是李大善人嗎?”
“是呀,就是那條老狗!”瘋狗說道。
段飛哼了一聲,道:“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特別惹眼的人或事嗎?”
昔日八大金剛之一外號白猴的小扒手說道:“特別的事?東門的劉大官人跟縣衙前擺字攤的李童生媳婦躲到柴房裡不知道幹什麼,還有就是李家從鶴來樓請的大廚,我親眼見到的,那個譚師傅長得又高又壯,發起火來的時候啊嘖嘖跟凶神惡煞一般!”
“哦?那譚師傅爲什麼發火?”段飛追問道。
白猴回憶道:“好像譚師傅的一套刀子被人偷了,他大發雷霆,喜宴還沒開始做就走了,害得李家又臨時跑去鶴來樓、美味軒高價聘來幾個廚子。”
段飛記下了這個名字,繼續問了幾個問題,卻沒有什麼新發現,當天混子們都跑李家去找生意去了,沒注意路上的普通行人,也就沒發現什麼惹眼的事。除此之外其他日子大家就更沒印象了。
離開小巷之後郭威道:“鶴來樓的譚大廚?這個人我有些印象,確實長得很魁梧高大,我們要把他逮來問問麼?”
段飛搖頭道:“開飯店最重要的就是請一個好廚師,譚大廚的收入不會低,沒有必要劫財殺人,而且是用如此兇殘的方式,不過他被竊的刀具倒是有可能變成了兇器,我們回頭就去鶴來樓問問。”
“不如先去李大善人家問問吧,就在前面。”郭威說道。
“不,暫時不去,”段飛搖搖頭,想了想,他終於說道:“我跟李家有仇”
郭威恍然地哦了一聲,兩人繼續沿路查詢,只跳過了李家,發案時間相對較遠,加上人們不願惹事,兩人一路問來竟然還是一無所獲。
“希望嚴頭兒那邊有點進展吧”郭威唉聲嘆氣地一屁股坐在路旁的一株樹下,段飛東張西望一陣後突然說道:“從北城門到土地廟,這條路應該是最近也最僻靜的吧?”
郭威嘴裡叼着一根草兒,頷首道:“是呀,北城過來就倆條路,要麼走北門大街到魚市口,然後向東,東門大街走半道兒再拐向北土地廟街走半道兒,要麼就在北門大街半道兒就改道縣東街,再向南到土地廟,自然是後邊這麼走快得多。”
“快得多也僻靜得多,一路走來,我覺得這裡無疑是最好動手的地方”段飛指着眼前一片水域說道。
江南地面上水道縱橫,湖泊池塘到處都是,寶應縣東北角就是一片零星露出幾個小島的湖泊,有條小路可以走入一個蘆葦飄蕩的長島,雖然有漁民在長島上居住,但是在蘆葦蕩裡發生了什麼都不會有人知道。
郭威跳了起來,望着眼前複雜的水域,吸了口涼氣道:“這果然是個殺人劫財的好地方,不過殺人之後直接拋屍在水裡豈不好?爲何要拖那麼遠丟到土地廟裡去呢?”
段飛搖頭道:“這裡的水太淺,加上這裡有人居住活動,屍體藏不了一天就會被發現,而土地廟不然,那裡原本便很少有人來往,倒塌之後更無人光顧,偶爾有小孩進去玩耍,就算嗅到臭氣也不會發現屍體,走,我們過去看看,幸運的話應該能找到些線索。”
有一個老翁正坐在岸邊釣魚,細雨拂面,老翁頭頂斗笠身披蓑衣靜靜地坐在那裡,湖光山色與老翁融爲了一體,就好像一幅美麗的畫卷,段飛他們兩個硬生生地插了進來,完全破壞了這裡的靜逸美。
段飛輕咳一聲,釣魚翁聞聲回頭,見到兩個公人走來,他不像普通人那樣嚇一跳再急忙站起,恭恭敬敬地避到一旁,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就回過頭繼續望着水面去了。
郭威威風凜凜地喝道:“老頭,最近這湖面上可有什麼古怪事兒麼?”
“古怪?再也沒有兩個後生對一個老人家這麼無理更古怪的了。”老翁淡淡地答道。
“你!”郭威正欲發威,段飛已經將他攔住了,段飛上前客客氣氣地作揖道:“老人家,我們是爲一樁兇殺案來的,請問自本月上旬十日左右,這片水域可有什麼古怪事情發生麼?譬如發現大片血跡或有可疑人來往什麼的。”
老翁這纔回過頭來,思索說道:“這纔像個樣子唔,你們可以到南邊那個島上看看,半月前水還沒這麼高,可以直接走過去,聽孩兒們說有一晚那兒鬧鬼,又哭又笑地搞了半宿,膽子大的人偷看時還看到鬼眼在飛呢,第二天一早大家結夥去看的時候發現島上就像被血塗了一層一樣,至今都沒人敢靠近那個島。”
“那你們爲何不報官?”郭威喝道。
老翁冷眼掃了他一下,回頭釣魚去了,段飛謝過那老翁,拉着郭威走開了,同時低聲說道:“沒見到屍體,你覺得就算報了官,閔大人或是許典史會接這個案子嗎?說不定嚴捕頭會比較有興趣派人來收些例錢,你說誰會沒事找事去報官?”
郭威嘿嘿一笑,剛好有個年輕的漁夫經過,他一把將那人揪住,喝道:“差爺辦案,你去給我找條船來,敢囉嗦就送你全家去見官!”
差爺的威嚴也只有那個看破世情的老翁纔敢無視,那人很快將自己的小漁船貢獻了出來,但是卻不敢載他們過去,鬼比差人更可怕,威脅也沒用,段飛他們只好自己用竹篙把船撐起,靠在了那個小島上。
島上已經不見漁民們所說的猩紅色,不過撲鼻的腥臭味卻與一般魚腥完全不同,不少難被雨水洗刷的石塊、草根處依然可見黑褐色的潮溼血跡,範圍相當廣,可見漁民們的話並無誇大,當時這個面積約有十平米的小島上,確實曾被大片血跡覆蓋。
“阿飛,你看。”郭威很快就找到了一些東西,拿給段飛看,那是沒燒盡的黃紙,染血的破瓷片,以及紅色的焦頭細木棍。
燃盡的香,黃紙還有酒杯,段飛想到一個可能性,頭皮頓時麻酥=酥的,他脫口驚呼道:“這是”
PS:連酥=酥都河蟹了,我暈狂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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