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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天桂僕在地上簌簌發抖,滿堂的官員,也無人替他求情,段飛冷笑道:“俗話說得好,千里求官只爲財,你若是隻貪圖點錢財,本官都懶得抓你,可是如今你害死了多弟兄,本官就沒有理由再不嚴懲了,諸位大人,房天桂故意傳遞消息給敵國,導致戰士死傷慘重,這是最嚴重的叛國罪,本官擬判房天桂剮刑,其叛國親信等斬首示衆,株連至親三代,送千里徒行三十年,抄家沒收一切非法所得,不知大家覺得本官如此判罰可否合理?”
大家齊聲道:“大人判罰合情合理,換做我等,只會判得更重!”
段飛嗯地一聲,吩咐道:“那便照此執行吧,來人,將房天桂押下去,公治大人,這件事便託付給你了,本官該做的已經做完,現在就等皇上的旨意,以及海面上傳來的消息了”
佛郎機人遊街示衆三天,廣州也熱鬧了三天,房天桂及其親信被抄家下獄,廣東方面聯名上書彈劾,請正德下旨治罪,海道正使暫由汪鋐頂替,估計也就是走個過程而已,正德罕有駁回段飛所請的。
這三天裡段飛都沒有走出欽差行轅,不過只有少數幾人知道,欽差大人其實經常沒有呆在欽差行轅,就算回來,也是爲了審訊那些荷蘭的紅毛番子
這一天段飛從蘇蓉那回來,他哼着歌來到行轅後院,人影一閃,靈雨飄然落在段飛面前,問道:“師姐夫,你回來啦。”
段飛點點頭,說道:“那幾個紅毛鬼怎麼樣了?”
靈雨撇撇嘴,說道:“應該差不多了吧,真想不到我居然會幫你做這樣的事,不知道師傅的在天之靈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原諒我。”
段飛道:“只要自己能心安就行,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你覺得不忍的話就去陪你師姐吧。”
靈雨嗯了一聲,欲言又止,說道:“那我走了,你慢慢折騰他們吧。”
段飛微微搖頭,來到一間屋子前,拍了拍掌,兩條人影落在段飛面前,抱拳道:“參見大人。”
段飛吩咐道:“你們給我守着,沒有本官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段飛說完之後擺了擺手,那兩人便重新隱匿起來,段飛繼續上前,推開門進入屋中,反手將房門關上了,屋裡頓時陷入黑暗之中,屋子裡似乎有幾隻野獸正在呼哧呼哧地喘着氣,顯得極爲詭異。
段飛借昏暗的光線看得清清楚楚,他來到屋中的立柱邊,點燃了壁上的燭火,屋子裡頓時明亮起來,只見牆邊並排着幾隻立櫃,那沉重的呼吸聲就是櫃子裡發出來的。
段飛清咳一聲,櫃子裡的呼吸聲頓時停住了,短短的一瞬過後,嗚嗚聲大作,五隻櫃子也有些震動起來。
段飛等這些聲音都消失之後才悠然說道:“紅鬍子,你願意將你的生命和你的靈魂都交給我嗎?若是你願意,就發出三聲,我立刻放你出來。”
五隻櫃子都發出了劇烈震動,不過最中間那個櫃子停了一下,然後發出了三聲嗚嗚聲,段飛滿意地說道:“很好,如今你的生命和靈魂都屬於我,倘若你敢違背自己的諾言,你將會受到十倍於今的懲罰”
段飛說着伸出手掰開櫃子上的鎖釦,把櫃門打開,頓時一股混雜着各種惡臭的味道涌了出來,一個人影直挺挺地從櫃子裡跌出,段飛身子一閃,手裡白光一閃,龍牙刃已割斷了纏繞在那人身上的繩索。
紅鬍子趴在地上喘息了好一陣,突然怒吼一聲彈跳起來向段飛撲去,段飛冷笑一聲,飛起一腳,將紅鬍子踢倒在地,段飛一腳踏在紅鬍子胸口上,任憑紅鬍子用雙手怎麼扳搖,就像生根了似的絲毫沒動。
段飛稍稍加力,紅鬍子只覺自己的肋骨開始咔咔作響,同時呼吸開始斷絕,轉眼間他的脖子和臉都漲得通紅,張嘴想求饒,卻根本說不出話來,正驚慌間,只聽段飛冷冷地說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再敢試圖反抗,我就將你重新關回櫃子裡,我可以保證你能夠在裡面活很久很久,你絕對不敢想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段飛收回力道,紅鬍子喘息着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魔鬼派來的使者,今後我再也不敢違揹你的命令,我就是你的奴僕,請主人饒恕我吧。”
段飛滿意地提起腿,說道:“你明白就好,跟我來,我已爲你準備好了一切”
紅鬍子望着剩下的四個櫃子,猶豫道:“大人,他們”
段飛淡然道:“急什麼,他們還沒享受夠呢,等你明白了本官要你做什麼,你再回來轉告他們好了。”
紅鬍子不敢再說,心中暗暗咋舌,被困在櫃子裡簡直度日如年,眼前這位大明的欽差大人卻說成了享受,他不愧是魔鬼派來的使者,心腸可真夠硬的。
段飛指引紅鬍子前去沐浴更衣,紅鬍子已被關在櫃子裡足足五天了,縱然他有着過人的體魄和堅強的神經,也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洗了個熱水澡之後差點爬不出大木桶,走到餐桌前那雙腿一直是飄啊飄的,看到桌上那碗稀粥,紅鬍子感動得熱淚長流,他咕嚕嚕地一口便將一海碗的蔥花瘦肉粥給灌到了肚子裡,感覺比他曾吃過的任何東西都要美味一萬倍,可惜的是隻有一碗。
紅鬍子可憐兮兮地向坐在對面的段飛望去,段飛淡然道:“你餓了許久,只能吃這麼多,再吃就會傷身,本官還指望你能夠爲本官賣幾十年的命呢。”
紅鬍子也明白久餓之人不能暴飲暴食的道理,他忍住心中火燒一般的飢餓感覺,向段飛望去道:“主人,你需要你的僕人爲你做些什麼?”
段飛道:“別的先不說,你告訴本官,你們荷蘭如今的情況怎麼樣?比佛郎機如何?有多少人來到了滿刺加附近?”
紅鬍子答道:“主人,我們荷蘭沒法跟佛郎機比,他們太強了,我的船都不是我們荷蘭人造的,而是搶來的,事實上我們原本都是商人,被佛郎機海盜洗劫了財貨,並且成了他們的奴隸,一次風暴過後,我們乘坐的船飄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島,應該就在滿刺加的南邊不遠,奴役我們的佛郎機人上島去探索,結果遇到島上的土著,一場激戰過後佛郎機人死了不少,我們趁機反抗奪船,終於逃了出來,後邊的事主人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