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無邊的原野和漸黑的天色,段飛決定就在這個部落中紮營,順便等候已經被遠遠落在後頭的那六萬步兵。
押着俘虜、趕着牛羊馬匹的騎兵陸續趕到,俘虜被趕到一塊,當所有俘虜都被收攏到一處原本用來關牛羊的圈子裡時,已是深夜時分,但那六萬步兵依然還未趕到。
段飛正在帳中冥思的時候,江輝來報道:“大人,俘虜已經清點完畢,總共俘虜青壯八百三十六人,老弱婦孺四千七百五十人,其中幼童一千二百一十二人,婦人二千三百六十七名,其餘都是老頭老太,已全部分別關押。”
段飛問道:“他們情緒如何?可有人試圖反抗?”
江輝道:“還好,有幾個漢子想逞能,結果被大夥兒收拾了一頓,就乖得多了。”
段飛微微一笑,這些草原上的漢子,給那些從全國各地招到北京的兵痞們好好招呼幾下,不乖纔怪,他們用的方法也不必追究了。
段飛吩咐道:“好好看着他們,那些步兵趕上來後讓他們自行紮營安歇,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清晨,段飛從帳篷裡走出,眼前連綿的帳篷比昨晚多了十倍不止,那六萬步兵終於趕上來了。
“大人早。”江輝匆匆走來,向段飛施禮道:“大人,韓星將軍郭鑑、柳忠等及容家那兩隻老虎已經在大帳中等着大人了。”
段飛微微頷首,笑道:“他們倒是心急,擔心韃靼得到風聲跑了嗎?”
話雖如此,段飛還是來到大帳中,只見韓星和容家三虎、四虎及郭鑑、柳忠正在帳內爭着什麼,見段飛來了大家才安靜下來,段飛笑道:“你們在爭什麼?讓本官給你們做個仲裁如何?”
韓星咧着嘴笑道:“大人,咱們在爭該從哪走,才能將東套的韃靼一網打盡哩。”
段飛笑道:“一網打盡?你們倒是好胃口,本官都不敢說能一網打盡所有韃靼呢,說說看,你們各自打算怎麼走?”
韓星道:“大人,我覺得咱們應該直殺向居延海,攻其必救,一戰而定,再來一場大勝的話,收復河套易如反掌,甚至可以打得更遠,連瓦刺都給收拾了。”
郭鑑搖頭道:“韓將軍此議太冒險了,我們只有五千騎兵,那六萬步兵簡直就是拖累,大人,帶着那六萬步兵,咱們只能一步步前進,像昨日那樣的行動已算是冒進了,若是敵人突然來只騎兵,那六萬人簡直任人魚肉啊。”
段飛笑道:“那六萬人可不是拖累,本官帶他們進入大草原是有用意的,你們等着瞧吧……”
段飛回到帥位坐下,他攤開一張地圖,說道:“事到如今本官也該對你們完整地說說這次作戰的大略計劃……韓星說得不錯,本官正是要直搗黃龍,殺往火篩當年轉戰草原,苦心孤詣建立的基地——居延海!”
段飛說道:“不過咱們的行軍路線並非直接殺奔居延海,而是沿路洗劫這些地圖上標註出來的部落,一路將韃靼趕向居延海,,就在居延海,咱們有一連場的硬仗要打!”
韓星只聽得心花怒放,郭鑑卻憂心忡忡地道:“大人,咱們只有五千騎兵啊,雖然火槍和手雷很好用,但是也耐不了久啊,一路打過去,還沒到居延海半路上估計就沒彈藥了,到時候咱們怎麼跟韃子打啊。”
段飛道:“這就要靠三管齊下了,第一管叫做以戰養戰,儘量節約彈藥,第二管叫做變步爲馬,咱們繳獲這麼多馬匹,那六萬步卒可以陸續轉化爲騎兵,就算一時不能參戰,跟在後頭控制俘虜總成吧?這第三管叫做借力打力,今日一日之間咱們便俘虜了好幾千韃靼,其中堪能一戰的有好幾百,若能順利說服他們投靠咱們,自願爲咱們打前鋒,豈不是一舉兩得?連嚮導都不用請了。”
“這怎麼可能!”大夥兒都睜大了眼睛,心裡同時冒出個荒謬的念頭:“除非大人懷裡揣着傳說中的迷魂藥,否則怎麼可能讓這些被俘的韃靼轉過頭來對付他們的同胞?”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段飛面對那八百多韃靼青壯,大聲說道:“只要你們乖乖聽話,你們的父母妻兒便絕對安全,河套迴歸大明之後你們就是大明的子民,依然可以在這裡放牧,甚至還可以因公獲賞,成爲一個富庶的首領,否則爲了節約糧食,本官唯有下令殺光所有俘虜,這也是你們韃靼人的習慣,現在本官再問一次,你們願不願意加入義師,討伐逆賊阿爾薩伯羅特?”
段飛的話經過三虎四虎翻譯後激起了一陣騷動,有的韃靼憤怒地喝罵起來,段飛不動聲色地拍了拍掌,一隊韃靼老人被拖到這些青壯韃靼面前,咒罵的聲音突然小了許多,段飛喝道:“還沒有人改變主意嗎?”
全場一片寂寞,那些老人激動地掙扎着,若非嘴裡塞着東西,他們定會喊出不要管我之類的話來,段飛緩緩舉起手臂,雖然言語不通,但是歲都猜想得到,當那隻手臂向下揮落的時候,那些老人立刻便要身首異處。
“我……我……投降,請你們放過我爺爺……”一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帶着哭腔喊道,不過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段飛的手臂猛地向下一揮,剎那間驚呼聲四起,大刀飛舞,鮮血飛灑,十多顆人頭落地……
“爺爺!……”那個大男孩憤怒地叫道:“爲什麼!我都已經說要投降了!爲什麼還要殺我爺爺!”
其他韃靼也激動起來,現場有些混亂,段飛提氣冷喝道:“都給我閉嘴,否則我就再殺一批,反正圈子待宰的牛羊還多的是。”
段飛的冷酷鎮住了憤怒的韃靼,他們悽然垂首,只聽段飛冷聲道:“本官要的是一支軍隊,不是一個兩個奴隸,你一個人投降有什麼用?何況你喊的時候聲音這麼小,喊得也太遲了,下次本官再問你話,你可得乾淨大聲回答,明白沒有?”
那大男孩咬着嘴脣憤恨地怒視着段飛,段飛冷笑一聲,喝道:“來人,再拖一批人過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百鍊的刀口硬,還是你們的心硬!草原上的狼羣看來可以美餐一頓了……”
“夠了!”一個韃靼大漢排衆而出,他怨憤地瞪着段飛,用漢語說道:“我們投降,我們可以給你做牛做馬,但是你要我們去攻打自己同族的人,這絕對辦不到!”
段飛望着眼前的韃靼大漢,微笑道:“你叫什麼名字?你可以代表大家說話嗎?”
那大漢答道:“我叫阿勒漢,是這個部落的族長,這附近百里方圓都由我說了算。”
段飛點點頭,說道:“好,來人,將阿勒漢斬了!”
兩個金牛衛撲上將阿勒漢扭住就要拖下去,他大聲喝道:“爲什麼?我們已經甘願投降做你的奴隸了,爲何你還要殺我?”
段飛道:“我要的是戰士,不是奴隸,你不想自己同胞死得更多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聽命於我,爲我攻城拔寨建功立業,若你能說服你的同胞投降大明,本官代表大明天子熱忱歡迎,這……不也挺好麼?”
阿勒漢面臨着人生中最艱難的抉擇,不過段飛並沒有給他太多時間,又一隊老人被拖了過來,阿勒漢望着一雙雙悲憤的雙眼,終於向段飛垂首道:“我答應你的條件……我……我今後就是你手中的刀把,可以爲你做任何事,只求你不要在濫殺我的族人了。”
段飛放聲大笑道:“你說什麼?本官聽不見,大聲點!要不然我又要殺人了!”
阿勒漢心一橫,他用力一甩胳膊,掙脫開那兩個金牛衛的挾持,向段飛單膝拜倒,右手撫心,大聲道:“我阿勒漢從今往後就是主人手中的刀把,主人要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請主人饒恕我們的無理,不要再隨意傷害我的族人。”
段飛放聲大笑起來,那八百多名韃靼青壯見族長已然如此,他們也屈辱地跪了下來,雙目含淚地向段飛表示臣服。
段飛非常滿意地大聲說道:“很好,阿勒漢,這附近你還有多少族人?將他們全部召集回來,本官要在這裡建一座城池,需要很多勞力,你們跟隨本官在前線作戰,不用擔心後方的親人,因爲本官會將他們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哈哈……”
那八百多韃靼重新獲得了戰馬和武器,段飛給他們的第一個命令便是攻擊附近一個韃靼部落,段飛只派遣了一百名神樞營火槍手前去押陣,其中包括韓星和三虎四虎,郭鑑有些擔心派去的人太少,跑來找段飛說話,段飛笑道:“郭將軍無需擔憂,韃靼可以拋棄父母,妻子,卻絕不會拋棄子女,因爲那是他們未來的希望,阿勒漢不是那種薄情的人,他不會放棄自己的族人獨自逃生的。”
郭鑑憂心忡忡地說道:“大人,今日逼迫韃靼的手段是否太過了?”
段飛不以爲然地說道:“這有什麼,在大明百姓眼裡,咱們在這是爲了收復河套,不過在韃靼眼裡咱們就是徹頭徹尾的侵略者,侵略者能跟別人講道理嗎?放心吧,有幾個韃靼手裡沒沾過漢人的血?這些老韃靼年輕的時候還不知道做過多少壞事呢。”
段飛三管齊下之策在短短數日之內屢見奇效,六萬步兵竟然有一萬多在大草原上馳騁數日後變成了騎兵,阿勒漢率領的‘討伐軍’也越來越壯大,大軍很快便很掃東河套,抵達賀蘭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