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英倫風格的別墅中,一輛黑色的車緊急地駛入,而一名老人正在屋中書房裡注視着這輛日產的黑色轎車,手中搖晃着的酒杯,停止了搖晃,眉頭一皺,似乎知道發生什麼?
他伸手取過椅子上的外套,迅速穿上,這時一個人急匆匆地跑了出來,“蕭先生,他們回來了!”
一位正裝的男士禮貌說道,蕭騰臉上表情有些複雜,他揮了揮手,“嗯!”
隨後下了樓,這時兩三人擡着一個擔架進了門,擔架上似乎躺了一個人,這人卻被白布遮住,他見到時,止住了腳,眼神有些閃爍,不禁抖了抖。
客廳中一下圍滿了人,連阿德也在,一位年紀與他相仿的女人,見他有些不對勁,走了過來,想要扶住他,但是被他推了回去。
“你們下去吧!”蕭騰語言中有些抖擻,死死地盯着那塊白布,他不敢解開,至少現在是,他真怕解開之後,是自己想的那樣,他這種夢已經做了多少次他都已經數不清了。
但是那人的面孔他至死也不能忘記,這是他活下去的支柱,這時他晚生的所求,他想着想着,開始希望這不是他要等的人,這不能是,至少這樣她不會就這樣躺着。
身旁的人見此,紛紛退了出去,阿德見他這幅模樣卻開始擔心起他,他似乎知道了什麼,但是就算這對於他是崩潰性的打擊,但是現實他不能改變的,一旁的女子有些猶豫了。
蕭騰看向她,拍了拍她的肩,“雲華,你出去吧!有些事,我必須面對!”
雲華見他的表情,他從未這樣,雖然一如既往的溫柔,但是眉間的恐懼寫的很清楚,她第一次見到眼前的男人被嚇成這樣,這屍體是誰,她也大概猜出了,阿德走上前,和她一起出了屋子。
整個別墅樓中一下就靜了下來,安靜得他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以及他的心跳聲,他恍惚地向那具擺放在地上的屍體走去,看了許久,最終還是下定決定,看清她的身份。
隨着白布漸漸被解開,女子的髮絲,額頭,慢慢露了出來,他的心一下就碎了,腿一軟坐到了地上,真的是她,那深褐偏黑的頭髮,凌亂的髮髻,以及那一張安詳的面孔,一切的一切都宛如一把重錘直擊他的胸口。
“啊!”
痛苦從胸口開始向上蔓延,也在喉嚨中,蕭騰難以忍受,一聲大叫,瞬間這空屋中開始蕩起回聲,他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已經乾涸了的淚水,又一次難以控制涌了出來,他想要發泄,他不願意相信,眼前的這一切不是他想要的!
痛苦的哀鳴聲從屋中傳來,這樣不禁讓屋外的人也渾身一陣,不禁讓人聽得心寒,雲華一時控制不住,她險些衝了進去,但是被阿德攔了下來,阿德知道此時裡面發生了什麼,他知道蕭騰回去面對,很多事是躲避不了的。
而在屋中,蕭騰花了很長的時間來接受這個現實,他再次靠近女子,模糊地喊出了她的名字:“阿...俄...伊...得”
但是這次她再也做不出回答,包括她的笑容,他再也看不到了,那道風景線只能成爲他記憶中的一段碎片了。
她的容貌還是沒變,似乎她還是昨天的她,蕭騰開始幻想他是不是睡着了,幾次輕輕晃動她的手腕,想要喚醒她,可這都定是失敗,他神情開始恍惚。
目光漸漸移到她的衣服時,她的服裝還是沒變,但是腹部的那兩個血窟窿卻清晰可見,他不禁一震,苦苦地笑了笑,“阿俄伊得,你不是說過我們會得到祝福嗎?你會陪伴我不論海底還是海岸嗎?”
說着說着,淚水順着臉頰滴到了她的衣服上,蕭騰握起了她那雙已經沒有溫度的雙手,放在嘴間,“你不會想告訴我,就這兩個血窟窿就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吧!”
他苦苦地笑着,他拉了拉她的手,“起來吧!我可以帶你去看天空,帶你去看你一直都想見到的太陽,你知道它有多溫暖嗎?我想你肯定不知道吧!”
“你不是想知道風是什麼嗎?還有我們說過,你要陪我一起回去看望母親的嗎?你這些都不記得了嗎?”
.......
蕭騰這一說就說了好久,可是她宛如一個睡美人一樣,臉上文靜而又安詳,他知道這些她再也聽不到了,但是他還想和他說完,他側身躺下就躺在她的身旁,閉上眼,想學她一樣睡着,兩隻手緊緊地握着。
安靜中,他緩緩說道:“阿俄你說這世界真的有海神嗎?他爲什麼要帶走我的一切,你知道嗎?我的母親已經死了,海子也消失了,唯一的你卻再也醒不過來 了,你多少次告訴我,只要相信他,他就會存在,但是....哈哈。”
當他側頭看向阿俄伊得時,她的側面好美,玲瓏的面孔沒有一絲皺紋,她是他這一輩子見過最美的女子,也是他最愛的女子,他再想到自己時,不禁摸了摸額頭,那皺了幾層的皮膚,髮絲中還夾雜着白髮,他不禁樂道,“你現在醒來肯定會被我下一跳的。”
在無聊的述說中,蕭騰不禁感到一雙眼睛正在看他,似乎就是她,她在注視着自己,心不禁震了震,緩緩側頭看了過去,他被驚住了。
一雙晶瑩的藍眼看着他,臉龐浮現出久違的笑容,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睛,她真的活了?一切都好像做夢一樣,他緊握的那隻細手卻感不到絲毫溫度,但是她的笑容足以讓他忘記一切。
阿俄伊得慢慢伏起身體,那漸漸潤紅的嘴脣漸漸靠近他的額頭,最後在他額頭留下了一抹溫蘊,他已經驚得說不出話,握着的那隻手,更加緊了,似乎不想讓她在從自己的身旁溜走。
但一切都是不幸福的開始,阿俄伊得漸漸的開始虛幻,身體化爲了一縷縷金色的粉末在他眼前漸漸消失,蕭騰立刻感到了不對,似乎她要離開了,握着的手,漸漸感覺不到了存在。
他驚慌失措,連忙叫喊她的名字,但這並沒阻止到這一切,阿俄伊得仍然繼續化爲細沙,向四周空氣開始飄散,蕭騰眼看着這一切,在也不受自己控制,淚水沒有止禁地向下滴落。
他突然想到了她說過自己喜歡風,儘管風的定義都是自己口述的,但他還記得她說過的那一句,“我們死了會化爲細沙,融入大海中,隨着細流肆意翱翔,如果海岸沒水,是不是死了能化在風中?”
她只是嬉戲一句,但她的每一句都在蕭騰的腦海中深深烙下印記,永遠也忘不了....
看着正在升騰的金色粉末,他不在阻攔,他不再埋怨,一切都已近發生,一切不能改變,但是最後的那份微笑,將是他人生中見過的最後,也是最美的風景線。
蕭騰苦笑,看着金色粉末最後消失的地方,呆泄了許久,低沉地說道:“我找你一找到了發白,你一等我,等了這一生,我仍然愛着你!就如我們初見時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