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時候就是要經歷一些事情才能明白什麼叫“不作就不會死”,大概是晚上冰淇淋吃的有點多,到家又喝了一瓶冰啤酒,深夜肚子擰着勁疼,疼的伸不直腰,一趟趟跑廁所,渾身冒冷汗,四肢無力。一夜幾乎沒睡,折騰了一晚,瞪眼看見天亮了,伴隨而來的是發燒,腳下像踩着海綿,隨時都能飄起來。
我拿起手機打電話給黎黎求救。暈暈乎乎的和黎黎到了醫院,驗血、開藥、輸液。醫院人真多,還時不時從病房裡傳出小孩的哭聲。護士拿着針對着我手背時,我條件反射的把頭扭開。
黎黎在一邊看着我,“這麼大人了,打針不會哭吧?”
我知道黎黎爲什麼這麼問,打針這件事對於她來說是世界上最最恐怖的事情,從小到大,每次打針她都咧着嘴哭的稀里嘩啦,小時候我和她一起打疫苗,每次都是她哭,我哄她,就連黎黎的媽媽都嘲笑她說你看看凌瑤比你小兩歲打針都不哭了。
“哭?縫針我都不怕,還怕打針嗎?怕打針的是你吧?”
“行行行,你厲害。要我說你就是作,昨天吃那麼多冰淇淋,晚上還喝冰啤酒,吃這麼多涼的能不生病嗎?”
“那也不能怪我啊,我看見犀牛先生一激動,胃口大開,就想多吃點。”
“不怪你,那就怪他。”
“也不怪他,是我讓他去給我買的。”
“那就怪我嘍?要不是我昨晚去你家,你可能也不會去拿冰啤酒。”
看到了吧?女人就是這樣,像黎黎這種善於思考的女人更是這樣,明明就是發燒了,輸液就完事了,偏要扯上怪誰,還能順藤摸瓜找出其根源。
“誰也不怪,要怪就怪我心情太好。拜託,我現在是病人,能不能別欺負我?”
黎黎閉緊嘴巴,看着幫我扎針的護士離開,“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肚子疼了一晚上,早飯沒吃,還真有點餓。
“隨便吧,你看着買。”
“還吃隨便?長沒長心?你都這樣了,吃點熱的。”
“黎黎,你腦回路是不是出問題了?我說的隨便不是那個名字叫隨便的雪糕,是讓你任意買些吃的就行了。”
“剛纔一直和你說冰淇淋,冰啤酒,沒反應過來。”
“不過我也吃不進去什麼,胃不舒服,就幫我買杯熱的紅豆沙好了。”
黎黎拎起包,扭着細腰,走出門去,看着她現在一副職業女性的樣子,有些冷豔,有些強勢,但我知道她還是那個打針愛哭,嘴上不饒人,心中藏着體貼的那個黎黎。
黎黎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着了,“醒醒,凌瑤。”
她把一杯熱乎乎的紅豆沙遞到我手上,“你膽子真大,輸液你不看着點,萬一打完了,你不怕氣輸到體內啊?”
我迷迷糊糊喝了一小口,“不怕,不是有你嗎?我知道你很快就會回來。”
“快喝,喝完再睡,我在這給你看着,一會得換藥了。”
“一共幾瓶啊?”
“三瓶,慢着呢,估計得三四個小時吧,你睡你的,一會餓了我再下去給你買,怕買多了再涼了。”
輸液真是需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長到可以在夢裡做很多很多夢,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針已經不在我手上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犀牛先生。
“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出差了嗎?”
“上午剛到,黎黎打電話給我說你病了,我就趕回來了。”
“那耽誤你事情了吧?”
“不要緊,還有其他同事在。”
“黎黎呢?”
“她看我來了,就回去了。醒了就起來吧,我送你回家,醫院裡吵吵鬧鬧的休息不好。”
輸液完雖然沒有那麼難受了,但腳下還像是踩着海綿。犀牛先生看樣子是剛下飛機就趕過來了,一隻手拉着行李箱,一隻手牽着我走出醫院,外面雲很低,烏雲密佈。
“今天沒開車,我們打車走。”說着叫了一輛出租車。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樣的感覺,生病的時候和不順的時候總是感覺全世界都在欺負你。上車沒一會,下雨了,瓢潑大雨,出租車又不能開進巷子裡。
犀牛先生看着外面的大雨對出租車司機說,“師傅,在路邊停下,我們在車裡等雨小一點在走,錢照付。”
師傅扭頭看看我倆,“不是我不讓你們坐,二位沒看天氣預報吧?今天可不是陣雨,這雨一時半會小不了。”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下暴雨,院子裡的積水淹過了膝蓋,差點就要把屋子淹了,大人們緊張了半天,我和黎黎開心的不得了,站在雨裡玩了好半天。
我拉着犀牛先生的手,“咱們跑吧,跑回去。”
“不行,你還發燒呢。”
“沒事,又不遠。”
我執意要跑着回去,犀牛先生只好把外套脫下,披在我頭上,我們兩個就頂着暴雨大步往家跑,到家兩個人已經溼透了。
我大笑着看着犀牛先生,問,“好不好玩?”
“你笑什麼?發燒把腦子燒壞了吧?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剛輸完液好一些,別嘚瑟嚴重了。”
“那我洗完你洗,不過我家裡沒有你能穿的衣服。”
“我行李箱裡有換洗的衣服。”
洗完澡,頭還是暈暈的,鑽進被子裡,閉上眼睛,房間好像都在轉,像是喝完酒之後的感覺。我聽到門有響聲,是犀牛先生洗完澡進來,他穿了一條黑色的褲子,赤着上身,脖子上搭着毛巾。天啊!他有腹肌,八塊,很整齊的那種,特別明顯,胸肌別提多迷人了,好想摸一摸。只要是好身材,不分男女,看着都很性感。他的好身材瞬間勾出了我的花癡病。我緊忙用被子擋住臉,只留出兩個圓圓的眼睛看着他。
他瞥了我一眼,從行李箱裡拿出一件白色的衣服套在身上,“看什麼看?沒見過肌肉男啊?”
我還是用被子擋住臉,“沒見過,好看。”
“少囉嗦,躺好,我去給你煮點粥喝。”
喝了犀牛先生煮的粥,感覺發燒退了一半,其實粥並沒有神奇的特效,主要還是因爲看見他我心情好吧。他擔心夜裡我再發燒難受,想要在附近找個酒店住下。但是我把他留在了家裡,於是他晚上就睡在以前我父母住的那個房間。直到第二天我好起來後,他去上班了。
臨走的時候對我說,“笨蛋,以後少吃點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