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口圍滿了觀看的人,有的人看了一眼害怕就走了,有的人一邊議論一邊走開了:
“你們誰認識這個人嗎?”
“不認識,沒見過。”
“這種事離遠點吧,別惹火上身就好。”……
在攤位賣小菜的凌寒香,聽得有點好奇,又聽不懂人們議論的是什麼,於是她走向了人們圍觀的小巷口。
當凌寒香看到小巷口趴着一個人,滿頭血流的,地上也流了一灘血,她嚇得捂住了眼睛:“他還活着嗎?”她問旁邊的人。
“現在活着呢,過會兒就不知道了。”旁邊的人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那快救人啊?”凌寒香對旁邊的人說,那些人用白眼看她,像看一隻沒有見過的生物一樣看她,便全部散開走了。
“喂,你們怎麼走了呀,不救人嗎……”她的聲音隨着人們的走完而小聲了下來。
凌寒香蹲到傷者面前,用手指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麼樣啊?”
“救我……”何力成虛弱的說,並向她伸出了手。
“好,我救你,我送你去醫院……”凌寒香抓起他的手臂,扛到自己的小肩膀上,做他的支撐,抱住他的腰走出巷子口,他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到凌寒香的小身板上。
凌寒香吃力的抱住他,不讓他倒下,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幫她把傷者扶上車,送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院。
傷者被推進了急救室後,凌寒香纔想起來給出租車司機車費:“謝謝您大叔,車費是多少啊?”
“不遠,你就給我三十塊。”司機大叔說。
凌寒香從腰包裡數了五十元給司機大叔:“大叔車上滴了不少血跡呢,多給您二十塊錢洗車費吧。”
“謝謝姑娘了,祝你男朋友早日康復。”司機大叔說着,接過錢就走了。
凌寒香還想解釋:“他不是我男朋友……”人家都走遠了。
一個護士姐姐從急救室裡出來道:“病人家屬?”
“啊?”凌寒香條件反射的應了一聲。
“簽字,”護士姐姐把病例夾拿給凌寒香說,凌寒香寫上了自己的名字,護士姐姐又指了另一個欄目:“這裡裡填寫你的聯繫電話。”
凌寒香寫好之後,護士姐姐又給她一張單子:“去繳費處交醫藥費吧。”
“交多少錢?”接過單子的凌寒香有點擔心了,她身上可沒有多少錢呢。
“先交五千塊錢吧。”
“哦。”凌寒香在繳費處用手機支付了醫藥費,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半了。她馬上給許清清打電話:“清清,我有點事,回不去接弟弟妹妹了,怎麼辦啊?”
“不怕,不着急,我馬上回去接她們。”許清清說,她正穿着格子圍裙,在一家餐館裡收拾餐盤,她聽出了凌寒香的口氣有點不對又問,“寒香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這裡有個人受傷了,我得在醫院陪他,”凌寒香不敢在電話裡說受傷者的可怕畫面,“等我回去再跟你說。”
“嗯嗯,你沒事就好。”許清清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放進兜裡,把餐桌上的一摞餐盤搖搖欲墜的端進後廚去,卻被一個冒失的服務生衝出來撞了個七零八落,“叮鈴哐啷”的碎了一地。
“是誰!又把餐盤打碎了?!”
老闆娘高分貝的尖叫聲刺痛了許清清的耳膜,也刺痛了她的錢包。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卻捂不住老闆娘要扣錢的手呀——這個月的工資都不夠賠餐盤費的——
凌寒香等了一個小時,傷者才被醫生們救治完畢,推出急救室送進普通病房。
“醫生,他怎麼樣了?”凌寒香看着傷者的頭部被繃帶裡三層外三層的一圈圈的包裹着,昏迷的輸着氧氣,有點擔心的問道。
“他右腦門血管破裂,縫了八針,還好你們送來得及時,不然失血過多就危險了。他現在算是脫離危險了,你好好看着他吧,有什麼情況就按鈴叫我們。”
“哦,好的。”醫生走了。凌寒香坐在病牀前,看着傷者躺在病牀上,他右眼已經紅腫了起來,手上打着消炎吊瓶。他的衣服上都是血跡斑斑的,她自己的衣服上也有他的血跡。
凌寒香去把自己的臉洗了一下,又去打了一壺熱水,幫傷者擦去了手上的斑斑血跡。他的手掌好寬大,上面還有一些老繭。凌寒香猜想,這雙手應該是他家人的希望吧,還好他沒有生命危險了。
“你怎麼時候醒啊?不然怎麼通知你的家人呢?”凌寒香對着傷者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