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許清清眼裡含着淚,冷漠的說,“請你們離開我的家,回你們自己的家去!”
“憑什麼啊!”二嬸大喊:“憑什麼你說讓我們離開,我們就離開?就算這樓房是你爸的,他也是我們大哥,大哥的家我們也有權力住!”
“對,我大哥不在了,家產就得由長輩來管理。你一個女孩子懂什麼?”二叔理直氣壯的說。
面對這樣的親戚,許清清命令自己不許流淚,因爲流淚一點用都沒有,只有捍衛自己的權利纔有用。
“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爸爸許海潮的名字,土地承包經營權確權登記本上寫的是我爸爸許海潮的名字。我和弟妹是我爸爸許海潮的兒女,我們三姐弟有合法的繼承權。而且我已經十九歲了,可以繼承我爸爸許海潮的任何合法的財產。”許清清擲地有聲的說:
“如果你們不懂法律的話,我給你們普及一下。二叔,有我和弟妹在你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繼承我爸爸許海潮的一分錢!現在這棟房子,還有二十五畝地,是我和弟妹的財產,是我們說了算!”
“我們就是不走你能拿我們怎麼樣?”二嬸蠻橫無理、耍賴的說。
許清清冷哼道:“你以爲這樣我就怕你了嗎?我直接打電話報警,告你們侵佔我家的財產。”
雙方互相瞪大眼睛,瞪着對方,眼睛裡電光火石三百回合。
“這麼說,你是回來和我們分家的了?”二叔眯眼又瞪眼大聲說。
“二叔,你這話說錯了。”許清清大聲說,“我不是回來和你分家的,我們是回來繼承我爸爸留給我們的家產的。我們沒有要分你們家的任何一磚一瓦、或者一塊田地。當年爺爺還在的時候,已經把家分好了。而且是因爲你先結婚有了孩子,爺爺才把家產分一半給你的,另一半是我爸的。”
“好!我們明天就搬回我們家去。房裡的糧食我們通通搬走,一粒也不留給你們!我們也不幫你家打理二十五畝田地了,你自己管理吧!”
二叔氣呼呼的拉着二嬸上了二樓。許清清馬上把所有的重要證件、記事本裝進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裡。她怕不收起來被二叔二嬸拿走就沒有證據了,到時候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濤濤,漪漪,我們去吃飯,大不了明天給他們飯錢。”三姐弟跑去餐廳吃飯去了。
在二樓上,二嬸甩開了被二叔拉着的手:“你這窩囊廢!這麼好的房子不住,你要去住哪裡?回去住那間一到雨天就漏雨的破瓦房嗎?我不要啊!”
二嬸坐到地板上哭了起來。
“過兩天兒子媳婦回來住哪裡,我們怎麼跟媳婦說這不是我們的家呀?”
“當初誰叫你說這是我們的房子呢?”
“不這麼說,她能嫁給我們兒子嗎?”二嬸理直氣壯,“反正我不管,我不搬走。”
“真是的!你以爲我就想回去住那間破瓦房嗎?這不是緩兵之計嘛!不然她報警了怎麼辦?想去坐牢嗎?我會想辦法讓那個臭丫頭乖乖的來求咱們的。”
“怎麼求?”二嬸停止哭泣。
“她一個城裡回來的小姑娘,沒吃過苦,沒受過累,可能連飯都不會做。把房子還給她,把地還給她,她會打理嗎?到時候她還不是要來求我們嗎?再說了,她都十九歲了該找婆家了,等她嫁出去了,濤濤和漪漪還小呢,那房子和地不是都歸咱們了嗎?”
二叔在房間裡踱步,打着他的如意算盤。二嬸覺得非常有道理,於是開心的坐到牀上,今晚可以安心的睡覺了。
許清清和弟妹洗好了澡,個個穿着睡衣蹦到了大牀上,這間房間是一樓的主臥,房間大,牀也大。三姐弟躺倒在牀上,這是她們大難不死回來的第一次睡牀啊,太舒服了!
“我們明天要睡懶覺,睡到自然醒,再睡到日上三竿!”許清清說着,跑下牀去把門反鎖好了,再跳回來和弟妹一起搶被單。
她們開心的躺在被單下,許清清說:“可惜手機丟了,不然我們就可以拍一張照片來紀念了。明天我們去看大哥哥,順便買手機。”
許清清又跑下牀去,從行李箱裡拿出記事本來,趴回到牀上:“姐姐先把今天的事記一下,再把我們畫上去。”
“姐姐,我想爸爸媽媽了……”妹妹抿嘴說,淚水在她的大眼睛裡轉着。
“我也想爸爸媽媽了。姐姐,爸爸媽媽還會回來嗎?”弟弟看着她問。
許清清把眼淚嚥了回去:“會!從今以後爸爸媽媽會在我們這裡、這裡,”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又指自己的頭腦,“永遠都不會離開。”
弟妹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趴在枕頭上誰也沒有再說話。窗戶外是夏蟲的各種叫聲,夜裡的山村一片安寧。今晚她們不再害怕會被人抓了,可以安心的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