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族大營之內,現如今還活着的幾位獸族高層全都聚集在了這裡,聚集在了他們唯一的王身邊。在現如今所有的獸族心目中,能夠帶領他們反敗爲勝的唯有妖王蚩尤。
但是這一刻在整個大營之中前所未有的沉悶,自從神族那邊傳來了一封信函之後,每一個閱讀過此信函的獸族全都陰沉下了臉。
卑鄙無恥,陰險狠毒,九死一生……
這就是看過這一封信函之後在場獸族的想法,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神族會將他們俘虜到的獸族高層作爲籌碼,指名道姓讓身爲妖王的蚩尤獨自前往名爲翎羽平原的地方。
這種情況擺明了神族是要設下千軍萬馬埋伏蚩尤,但是神族的做法偏偏令獸族在場的一羣人無從下手。
信函上指明,若是在一個月之後妖王蚩尤並未到場,每延遲一天,他們便處決掉一位俘虜的獸族首領,若是十天之內蚩尤依然不準備現身,那麼他們將會一個不留全數殺死。
倖存下來的首領在看完這封信函之後瞬間分爲了兩派,其中一派認爲應該以他們的妖王蚩尤爲餌吸引神族的注意力,隨後派出獸族精銳救出被俘的首領,萬萬不能令獸族的精英折損在神族的手中。
而另外一派的想法則是恰恰相反,這一次神族鐵了心就是邀請蚩尤入甕,如果蚩尤真的作爲誘餌前往,必定會遭到遮天蔽日的埋伏,到時候能不能救出獸族的首領不說,說不定連整個獸族的主心骨蚩尤大人也會身陷重圍、遭遇不測的。
對於現如今的獸族而言已經摺騰不起來了,如果爲了那微乎其微的成功希望,斷送了他們整個獸族的妖王蚩尤,那麼這一場三族大戰便註定了獸族敗亡。
而坐在大帳主座上的樂淵望着自己身前的風伯、雨師兩人爲了這一件事吵個不停,不由垂了垂腦袋。
挾持要挾,不僅僅是獸族的這羣人沒有想到,連樂淵自己都沒有想到神族這個自命清高的種族竟然也會玩這一招。
不過有一點神族並沒有估計錯,那就是樂淵無論是作爲一名丈夫和父親,還是作爲整個獸族的領袖,這一次他都不能不去救他的部下和家眷。
不過救雖然要救,但卻不能被神族牽着鼻子走。同樣的有一點眼前的風伯雨師並沒有說錯,那就是神族必定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樂淵往裡面跳。如果樂淵真的傻傻的獨自前往,那麼想要安全離開難度不易於隻手破天。
不過,這一次的拯救行動並不是沒有轉機。無論是神族還是獸族都不知道,神族之中最受看重的飛蓬會是樂淵的一個分身,在這種情況下若是有着一個內應存在,原本的必死之局便有了致命的破綻。
“全都給我收聲!”
伴隨着樂淵的一句喝聲,整個大帳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無論是風伯還是雨師此時齊齊望向了樂淵,似乎在等着樂淵發佈命令。
樂淵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望着大帳內涇渭分明的雙方搖搖頭道:“我獸族危在旦夕,爾等還如此吵吵鬧鬧,難道覺得我獸族滅的還不夠快嗎?”
“妖王開恩,我等絕非此等大不敬之念頭……”
幾乎在同一時刻,無論是風伯的人還是雨師的人全都齊齊跪下,底下了他們的腦袋沒有絲毫反抗之念。
樂淵如同閒庭漫步一般,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風伯雨師兩人的身前,看着瑟瑟發抖的一羣人,樂淵嘆息道。
“這人必定要救,不救我獸族戰力大損,何談反敗爲勝?而救也要分方法,莽撞而行只會自取滅亡……風伯雨師聽令!”
“是!”幾乎是在聽到樂淵聲音的瞬間,風伯雨師對視了一眼,隨後一起抱拳低頭對着樂淵回答道。
“風伯,你帶領你的風部秘密潛入翎羽平原,誓必使出一切手段打探清楚裡面的情況,但是切記不要戀戰,若是遭遇神族以保證族人性命爲先!”
“是!謹遵妖王之命!”風伯大聲回答道,隨後擡起了自己的腦袋。
“雨師,你代領你雨部衆人巡視我獸族防線,以防神人二組趁此機會偷襲我族,誓必要做到萬無一失,能夠做到嗎?”
“能,我雨師定當完成妖王大人的命令!”
伴隨着風伯雨師以及整個獸族運轉起來,就算是一直埋伏在獸族之中的神族探子也可以看得出妖王蚩尤似乎準備闖陣救人了。
而另一邊,在神族的神獄之中,這神獄最底層再一次迎來了以爲難得的客人——飛蓬。
當牢房內的重樓見到飛蓬的時候,臉上沒有絲毫的改變,依然一副心如止水的樣子,看起來絲毫不在意自己這幅樣子被宿敵看見。
飛蓬也是毫不在意這裡是神族的監獄,直接席地而坐面向了眼前的獸族三人。
只見飛蓬取出了四壺酒放置於自己身前,隨後望向右側的重樓道:“沒想到你我在戰場上交手了那麼多次,依然沒有擒下你,最終你卻自己進入了這裡,還真是命運難測……”
“你不會是來講這些廢話的吧,如果是這樣請離開!”
重樓此時閉上了眼睛,一副不願意搭理飛蓬的樣子。
“你果然還是老樣子,那麼我長話短說,半月之後翎羽平原,你們會被用來做吸引妖王入甕的誘餌……”
聽到這裡無論是重樓還是蘇月、九鳳兩女都表現得全然沒有反應,早在共工那個叛徒那裡得到消息的三人已經對此完全沒有任何的意外。
不過當飛蓬繼續說出蚩尤已經入套,準備在半月後赴會救人之時,就算是平靜的重樓也是猛地睜開了眼睛,右拳狠狠地擊在了眼前的木質柵欄上。
就算重樓一身力量被封印,但是他傳自樂淵的魔人之軀亦提供給了他無比強大的肉身力量,這憤然一拳的力量不下於千萬斤,不過縱然如此依然無法給眼前的木柵欄半點傷害。
作爲神族最重要的神獄,這木柵欄可是用的神樹的樹枝,論堅硬程度縱然是照膽神劍、炎波血刃這樣的神兵也要花些力氣。
伴隨着重樓一拳砸在木質柵欄上,一奧雷電爆閃而過,將重樓的手電得焦黑,這正是神獄的防禦措施,若是囚犯做出過激反應,便會用處足以令囚犯麻痹的攻擊。
不過重樓不愧是完美繼承了樂淵的體質,不但身體強度驚人,連雷抗同樣不低,這雷電看似威猛卻沒有傷到他分毫,僅僅是將手錶面電黑了。
“小樓,要相信妖王大人,他絕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所以安靜等待……”
待在飛蓬左側牢房內的妖妃蘇月如此說道,不過雖然是在安慰重樓,暗示連蘇月自己也是擔心不已,已經明白這個是叛徒共工設下奸計的她非常害怕妖王會中計。
飛蓬輕笑一聲隨後將三壺酒遞到了三間牢房中的三個人身前,隨後他自己也拿起了一壺酒後說道:“這還是產自獸族的萬果液,真是可惜了,戰爭爆發之後這東西就很少流入出來了,我這也算是回報你們了,你們可要好好享受啊……”
飛蓬的眼睛掃過在場的三人,雖然話中並沒有透露出什麼,但是在場的三人卻聽出了完全不同的意味。
重樓作爲和飛蓬交戰了這麼多場的人,很明白飛蓬語氣之中的變化,尤其是最後幾個字“好好享受”,這絕不像是飛蓬會說出口的話。
望着眼前還在自顧自品酒的飛蓬,算是信飛蓬一回的重樓拿起酒壺就仰頭將那壺萬果液喝下了獨自,那酒液的確是地地道道的獸族釀製的,味道令重樓感到格外的熟悉。
而另一邊,無論是蘇月還是九鳳體內的柳夢璃和韓菱紗,在這一刻都提醒兩人喝下這壺酒。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們兩個之前可是見過飛蓬的轉世景天,自然相信這飛蓬絕不會害他們。
而看到三人紛紛將萬果液喝了下去,飛蓬也像是終於安下心來對着三人揮揮手道:“希望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重樓!努力活下去吧!”
別人不知道,但是飛蓬作爲帶來萬果液的人,他很清楚在萬果液內加入的神樹之果的汁液會替三人將體內力量的封印解開部分,到半月之後三人就算恢復不到全勝時期,但是自保已經無礙。
至於爲什麼飛蓬不帶多一點的解藥進來,先不說神樹之果的汁液在不傷及神樹之果的情況下極爲有限,再說他能夠見重樓還是因爲他和重樓英雄相惜的情面上,如果和刑天他們見上面,很容易引起懷疑。
數量不能多,而且要帶給最關鍵的幾個人。最後的解藥便只能給眼前的重樓、蘇月和九鳳了。而且飛蓬也不清楚靠着一分爲三的解藥,究竟能夠令三人的實力恢復到何種地步。
不過這也就是飛蓬所能做到的極限,本體樂淵交代的事情已經做完,而半月之後的行動無論是飛蓬還是九天玄女都不準備參加,而是藉着帶兵的藉口暫時離開了神族。
已知的神族之中,神族長老后土、雷澤主、蓐收、句芒、羲和、望舒、天女魃以及祝融準備出手狙擊蚩尤,這等陣容縱然是獸族高手齊聚也有一搏之力。
再加上由於事先的埋伏,令神族在翎羽平原佈下了天羅地網,想要從神族手中劫人的難度可想而知。
說實在的飛蓬並不看好自己本體的這一次行動,就算實力再強孤身一人闖陣依舊是不智之舉,絕非智者所爲。
但是天下有所謂的智者,但也有深知樂淵心思的刑天等忠誠部下,他們便是樂淵無法捨棄的知己者,而樂淵自己則是爲了迴應他們的期待,試圖創造奇蹟的有志之士,這就是所謂的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