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六名從者靈魂集齊使得聖盃降臨,理論上隨着衛宮切嗣面前的妻子愛麗絲菲爾嚥下最後一口氣,他面前的便已經不再是他的妻子,而是御三家籌劃了數百年,能夠打通根源之路的小聖盃。
不過根本沒有見識過所謂聖盃降臨的衛宮切嗣,此時也覺得這聖盃出世的狀態不對勁。他的妻子愛麗絲菲爾的屍體正在不斷向外滲出鮮紅的血液,饒是衛宮切嗣在戰場上浴血戰鬥過,見到這不斷滲出的血液還是不由自主產生了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不對勁,這絕不是愛麗絲菲爾的血液。隨着這血液不斷外滲,出血量很快就超過了一個正常人應該具備的量,不但滲血的速度沒有減少,連作爲出血對象的愛麗絲菲爾的身體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啊,好像那快要淹沒倉庫的血跡並非來自於她一般。
這難道也是聖盃召喚儀式的一部分?
衛宮切嗣想了想從愛因茲貝倫的族長那裡聽過的聖盃召喚的過程,最後搖搖頭否定了這一種可能性。如果愛因茲貝倫的人沒有對其進行絲毫的隱瞞,那麼理論上不應該出現如今這般詭異的一幕。
而另一邊作爲剛剛死去的小聖盃載體的愛麗絲菲爾,此時卻是一臉平靜地出現在了聖盃的內部,她雖然並不是從者但是在死後同樣被聖盃吸收了進入。
不過剛剛死亡的愛麗絲菲爾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眼前的一切還停留在愛因茲貝倫城堡的記憶,她正照顧着自己的女兒伊利亞入睡。
當愛麗絲菲爾哼着催眠曲哄伊利亞入睡之時,僅僅是眼睛一眨的功夫,愛麗絲菲爾便赫然發現,剛剛還在沉睡的伊利亞現在竟然變成了一灘黑灰。
不僅僅是伊利亞變了,連她所在的城堡房間都漸漸變得暗淡起來,四周的一切都被一層突然出現的黑泥包裹,與此同時一聲聲彷彿來自她心底的呼喚令她的意識都出現了模糊。
“願望……幫助切嗣完成……願望,毀滅,破壞……”
伴隨着四周的黑泥將愛麗絲菲爾纏住,她的意識已經消失殆盡,成爲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傀儡,屬於愛麗絲菲爾的存在在這一刻已經被黑泥吞噬。
此世之惡,這就是面前這灘黑泥的真面目。不過此時的它僅僅是一股意識,一股帶着龐大能量的負面意識,根本沒有所謂的人格可言,想要與人交流就必須有一個已知的人格作爲模版,而愛麗絲菲爾就是它選定的模版。
當黑泥將愛麗絲菲爾完全包裹,隨後再度打開之後。出現在那裡的赫然是和剛纔幾乎沒什麼兩樣的愛麗絲菲爾,但是偶爾一瞥的目光之中,全然沒有了作爲人的情感,有的只是毀滅的冷漠。
“好了,現在應該去尋找那最適合‘得到’聖盃的人了,還有四名御主嗎?”
聖盃內部的愛麗絲菲爾,更加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化身爲愛麗絲菲爾人格的此世之惡如此說道。
四名御主:衛宮切嗣、言峰綺禮、遠阪時臣以及間桐櫻。
雖然說由於聖盃戰爭的特殊性令這剩下的御主數量多了一點,但是依然改變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聖盃選擇是有着一定的考量的。
大善即爲大惡,越是純潔********便越是邪惡。這一條對於聖盃之中的此世之惡尤爲重要,它若是想要降臨與人世,那麼最好的具有偉大願望的人就此墮落。
而四個人的願望之中,要說偉大,要說正義,恐怕沒有一個人比得過了衛宮切嗣。
雖然說衛宮切嗣的正義偏執,但是不可否認他的理念的確是正義到不能再正義的事情——拯救世界,消除世間的戰爭,令世界和平。
有誰能夠將令世界和平這一件事情定義爲邪惡嗎?
恐怕在如今這個大戰沒有,小戰頻發的世界之中,沒有誰比起見慣了死亡的衛宮切嗣更加了解和平的可貴了。
言峰綺禮的願望很單純也很渺小——愉悅,只要令他感到愉悅的事情就行。
遠阪時臣的願望雖然對於一名魔術師而言很偉大,但是同樣並不見得符合此世之惡的要求——見證根源。
而最後的人選間桐櫻,無疑是除了衛宮切嗣之外第二合適的人選,畢竟間桐櫻她經歷過了最爲黑暗的經歷,心中潛藏的黑暗無法估量。
衛宮切嗣在自己名下衛宮宅的倉庫,看着已經死去了五分鐘的妻子愛麗絲菲爾的屍體,從剛剛開始那大量滲出的鮮血已經淹沒到了倉庫之外,他角色的皮鞋踩在這樣的鮮血上有種隨時被吞噬的感覺。
正當衛宮切嗣那救了他無數次的直覺告訴他有事情要發生的時候,他懷中的電話響了起來。
“切嗣,戰鬥結果已經確認,死亡的乃是僞裝成黑berserker御主的caster,現在那個黑berserker正在向着我們所在的方向趕過來,預測最多隻需要30秒便會趕到你那裡,還請帶着夫人一起轉移……”
手中電話傳來了衛宮切嗣的女助手久宇舞彌的聲音,她正在距離教堂3千米的地方,而她的身旁正是結束了戰鬥的lancer羅凱。
“帶着lancer趕回來,還有聖盃即將降臨,找到saber,隨時準備亂戰!”
衛宮切嗣剛剛下完命令,只覺得從倉庫之外傳來了巨大的爆破聲,聽着聲音大概是他家宅子的圍牆被人撞翻的聲音。
嗤——
一陣鞋子在地面上劇烈摩擦,甚至可能已經擦破鞋子的急停聲。
衛宮切嗣猛地發現,一道比他還高半個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門口位置。僅僅是半秒鐘不到的功夫,衛宮切嗣便已經從來人的面目辨清楚了他的真身——黑berserker樂淵。
“白癡,還不快跑!”
而樂淵出現之後,卻沒有擺出想要殺他的樣子,相反朝着衛宮切嗣揮手似乎想要將他拉出倉庫。
跑?爲什麼?
當衛宮切嗣順着樂淵那急切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正上方的時候,卻見不知何時,他的腦袋上方出現了一個不知道通向何方的空洞,從裡面正涌出濃稠的血漿。
“固有時御製·三倍速!”
衛宮切嗣的戰鬥意識不錯,在看到自己腦門上翻出現空洞的那一刻,便意識到了那可能存在着危險,當看到血漿涌出的下一秒便動用了自己的看家本事。
固有時御製,集合衛宮家世代探索出來時間操作的魔術成品,能夠在特定空間的內側從外界的“時間流動“之中分離出來,隨意操控的“時間操作”是固有結界的一種。
雖然這種魔術對於衛宮切嗣而言不但消耗大,效果都和真正的固有結界有着天差地別的差距,但是依然令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危機之中撿回一條命。
而按照衛宮切嗣的判斷,自己啓動了三倍速之後,以自己的能力能夠在血漿傾倒在他身上之前逃出倉庫。
可惜這種判斷的前提是血漿僅僅只受重力因素影響,換句話說那僅僅只能是“正常”的血漿而已,不然的話他的三倍速還不足以解決危局。
而當衛宮切嗣右腳快出,身子前傾向着倉庫門口拋過來的時候,卻見那剛從空洞內倒出的濃稠血漿像是活了過來一般,從空洞內一下子躍了出來。
轟——
沒等樂淵做出動作,那衛宮切嗣便被鮮紅的血漿整個吞噬。而且似乎還不滿足一般,那血漿開始向着樂淵所在的地方撲了過來。
“滾!”
樂淵一劍斬下,那向他撲過來的濃稠削減被整個劈開,但是此時衛宮切嗣的蹤跡已經消失不見。
和衛宮切嗣如出一轍的,還有其他三個御主。不過和孤身一人的衛宮切嗣不同,小櫻身旁有着貞德的協助,有驚無險地躲了過去。
而言峰綺禮雖然身手非人級別,但是想要躲閃還是差了一點,那是直接和衛宮切嗣一樣被血漿吞噬了進去。
而最最無奈的還要輸守着遠阪時臣的雪妍,她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並且帶着遠阪時臣躲過了最危險的第一擊。
但是正當雪妍準備帶着遠阪時臣離開這個鬼東西的時候,遠阪時臣卻自己選擇自己進入其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得到了此世之惡的“提示”。
聖盃,原本是一羣魔術師用來製造奇蹟的東西。但是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奇蹟,所謂的奇蹟和魔法沒有區別。
在魔道逐漸消散的如今,想要靠一羣魔術師製造奇蹟那無疑是癡人說夢,因此這萬能許願機之稱的“聖盃”本就是一則謊言。
對外宣傳是能夠實現所有願望的許願機器,但是隻有御三家才清楚這聖盃的真正作用——打通根源,成就第三法靈魂物質化。
魔力的集合體聖盃也只能實現這個作用,至於實現無數被這一則謊言吸引來的從者的願望?
很抱歉,聖盃根本不具備這個功能,當初的設計之中並不存在這個設定,只是在聖盃的演化之中讓它具備了用魔法視線一部分“願望”的能力。說到底,製造聖盃系統的也只是一羣不上道的魔術師而已。
因此進入聖盃之內的三人,當各自見識到此世之惡化身的愛麗絲菲爾後,他們也終於得到了期望已久的答案。
不過此世之惡需要通過許願的形式降臨人世,它就需要對於候選三人進行引導,引導他們三個進行許願才行。
而三人之中,能夠向聖盃許願的先決全早就在此世之惡誕生人格前便已經決定好了。
被此世之惡吞噬的愛麗絲菲爾,她用自己的意志將許願的第一選擇權交到了她的丈夫衛宮切嗣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