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地下,被浦思青蘭困住的人們正尋找着出路。毛利小五郎突然擡起頭,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似的。
“你們覺不覺得,上面好像特別吵?”他問。
“是呢,難道史考兵是開大卡車來的嗎?”香阪夏美也奇怪道。
“……”俄國大使館的書記官先生啞然。
這種聲音,日本這個禁槍國度的人不熟悉,可他卻再熟悉不過了。
在他年少時,在那個龐大的國度轟然倒塌的時候,他是摸過一些流入民間的重火力的。
“是炮聲!”一個年幼的嗓音響起。
“你說什麼?!”毛利小五郎奇怪地看着那個混血女孩。
這個突然跑來的,柯南的同班同學似乎有着超乎年齡的冷靜。
似乎很成熟,知識面很廣。
不過,要說那嘈雜的聲音是炮聲,毛利小五郎卻不能接受。
說到底只是小孩子罷了,小孩子懂什麼?
“小孩子一邊……”毛利小五郎正要驅趕蘿莉哀。
可書記官的聲音同時響起,生生把他的動作憋了回去。
“是ZiS-S-53 85mm坦克炮,還有D-25 M1943 L/43 122mm坦克炮的炮聲,二十多年前,當我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曾在西伯利亞的靶場上待過,還有幾個零星的聲音,恐怕是152mm火炮……”書記官神色嚴峻地說。
“可這怎麼可能?!如果是火炮聲,絕不可能這麼微弱!”毛利小五郎說。
“因爲我們在地下很深的地方,大地擋住了炮聲的傳播,不然的話,這麼近的距離,你們大人可能還好些,我們這些小孩子恐怕要很難受了。”蘿莉哀道。
“這麼說,真的是火炮?”毛利小五郎終於有些信了。
現在唯一的疑問是,這在邏輯上說不通。
“可這怎麼可能?!在日本東京都範圍內,怎麼可能會有火炮?!”小蘭脫口而出,說出了這裡大部分人的疑問。
嗯?你問爲什麼是大部分?
很簡單啊,別人不知道,蘿莉哀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嘖,所以說這些不科學的傢伙就是麻煩。蘿莉哀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好像穿過大地,看到了外面的“戰火紛飛”。
連這樣十幾米深的地下都聽得到,他們該不是在進攻日本吧?
雖然我不在乎日本會被那些從死之國回來的傢伙搞成什麼樣,但這個城堡卻挺漂亮的,希望他們不要把它炸掉。
哦,對了,那個小白鼠好像跟着史考兵跑出去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該不會,被炸成渣了吧?
……
我們的柯南同學很幸運地沒有被炸成渣。
因爲阿納斯塔西婭和喀秋莎、農娜她們只在別墅裡打了幾秒鐘就換地方了。
阿納斯塔西婭可不想毀了她姐姐的家,儘管只是異時空的姐姐,而喀秋莎和農娜,她們的裝甲旅根本沒法在城堡裡展開,所以也不想留在城堡裡。
所以現在,她們已經跑到了山下開片了。
蘿莉哀的分析其實還是有些錯誤。
雖然她們在地下挺深,但由於這裡其實是天然山洞改建的,岩層談不上厚,加上通風管道,其實不怎麼隔音。她們只聽到一點點的炮火聲,完全是因爲現在的戰場離她們相當遠。
這麼遠的距離,還在別墅裡思考人生的柯南當然不可能被炸成渣。
啥,你問爲什麼要思考人生?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本來好好的演着偵探白夜追兇的大戲,卻轉眼間,從劇本到導演,甚至片場都換了,還是換成畫風完全不一樣的蘇維埃紅軍大戰小怪獸,是你會不思考一下人生嗎?
好好思考思考,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孽,要被命運之神這麼對待?!
不(;`O′)o,這應該只是幻覺。
二甲基色胺、麥角酸二乙酰胺和,或者苯環已哌,浦思青蘭到底用了什麼?!
?
……
呸(?′Д`?)?彡┻━┻
好吧,我承認了。
柯南捂着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咦,怎麼滑溜溜的?
哦,是浦思青蘭灑的汽油。
唉,浦思青蘭,史考兵,你爲什麼不真的對我使用致幻劑呢?
如果有致幻劑的話,我就無需承認,這個世界上存在超自然力量了。
“喲,大偵探,爲何如此頹唐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去,這聲音我柯南真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這不就是我自己的聲音嗎?!
“白鳥警部?!”柯南喃喃。
“不,怪盜基德!”看到這位大盜,柯南的心終於振作起來。這大概就是大盜對大偵探的激振力吧。
“果然,你認出我了。”基德微笑着,撕掉了白鳥任三郎的臉,露出了自己那張似乎永遠好整以暇的臉。
“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柯南看着依舊好整以暇的基德,有些吃驚地問道。
“啊,所謂的異常,我也接觸過那麼一點。雖然沒有這麼誇張的,但……”想起那個麻煩的女人,基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一樣的不講道理。”
“是嗎……”柯南咧了咧嘴,似乎想笑一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可惜,他實在笑不出來。
“轟!”一發炮彈似乎打飛了,離他們很近,爆炸聲震耳欲聾。
柯南和基德同時一哆嗦。
“哎呀哎呀,好像很危險啊!”基德試圖把氣氛搞輕鬆一點。
然而柯南卻沒什麼反應。
他只是苦笑着,看着自己身前的地面,一語不發。
打擊有這麼大嗎?基德在心裡嘆了口氣。
“我說,大偵探,你有信條嗎?”基德開口。
柯南一愣。信條?
“換種問法,在你眼裡,偵探是什麼人?”基德微笑。
“追尋真相,伸張正義。”柯南不假思索地回答。
“所以,你不會因爲犯人位高權重而放過他了?”基德問。
“不會。”柯南不假思索。
“你也不會因爲犯人是你的偶像、朋友,甚至是親人而網開一面?”基德又問。
“不會。”柯南依舊不假思索。
“你也不會,因爲犯人兇殘狠毒,威脅報復而懼怕,而退讓?”基德再問。
“當然不會。”柯南露出了微笑。
這些問題,在遙遠的過去,他就曾詰問過自己。而回答,也永遠不會改變。
“所以,對方是神明還是惡魔,對一個偵探來說,有什麼關係嗎?”基德笑。
“啊,確實沒什麼所謂啊。”柯南點頭。
“我只需要秉持我的信條,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