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息……立正！”
“全體都有，上艦！”
鋼鐵的戰艦重新起航。
這一次，他們不是去買酒，也不是去買飯。
在鮑里斯的帶領下，他們要向一個少年展示，偉大的紅海軍的意志。
“他們幹什麼去了，爲什麼要帶着泡芙？”山治這樣對哲普詢問着。
“不要問，山治。這不是你這種小孩子能夠理解的。”哲普回答。
“什麼啊，我纔不是小孩子！”山治辯解。
然而這種辯解太過蒼白。
哲普只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聽到了，隨你的便吧。
這令山治很惱怒。
他跳了起來，想對哲普的膝蓋發泄自己的怒火。
但哲普的大手卻按住了山治的頭，阻止了他。
好吧，其實阻止了山治的並不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而是哲普的言語。
“小泡芙已經去追尋自己的路了，那麼山治，你可明白，的路在哪裡？”
年少的山治並不懂得哲普這句話的意義。
但這句話卻進入了他的心裡。
是啊，離開了文斯莫克家族的他，以後究竟要做什麼呢？
ALL BLUE？
這個他年幼時就刻印在心中的夢想，就是他的全部了嗎？
……
可可亞西村。
這是東海上一個普普通通的島嶼傷到普普通通的小村莊。
曾經，和其他普普通通的小村莊意義，這裡是一個和平而安寧的小村莊。
曾經，這裡的人們幸福又快樂。
然而幾年前，一羣魚人海賊來到了這裡，奴役了這裡的人民，將這裡變成了它們的領域。
被海賊奴役的村莊會是什麼下場，可可亞西村的人們其實是非常清楚的。
但他們只是普通的村民，根本沒有反抗海賊的力量。
所以，一度，他們認命了，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可在那個時候，村子裡的一個少女站了出來。
她曾經被村民們認爲是一個麻煩。因爲她根本不像這裡的村民一樣謹小慎微地守護着自己的小小財產，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過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反而熱情奔放，甚至還偷偷參加了海軍，經歷了與海賊的戰爭。
村民們都不喜歡這個少女。他們甚至孤立着她，對她沒有絲毫的好臉色。
然而就是這麼個少女，在那些魚人海賊來到這裡的時候，卻是唯一一個站出來抵抗的人。
她甚至不是爲了自己。
因爲她的海軍身份，那些海賊甚至本來懶得招惹她的。反正她窮的叮噹響，手上根本沒有海賊喜歡的東西。
她爲他們這些村民們反抗了那個可怕的海賊團團長——阿龍。
她爲此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這讓村民們有些感慨，但他們還是沒有鼓起勇氣反抗。
反倒是這個少女的養女，那個叫娜美的孩子站了出來，以十歲之齡的柔弱雙肩，扛起了守護村莊的責任。
她與那個阿龍約定了，一億，只要她湊夠一億，阿龍就放過這個村子。
這令村民們也很觸動。
然而，他們還是沒有奮起反抗。
我們沒辦法啊……惡龍那麼強……
他們如是說。
“……”
“……”
“……”
摔！
“啪嚓！”橡木桶粉身碎骨。
“糟透了糟透了！”鮑里斯大聲喊道。
“這些可憐的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抗的意志，必須由偉大的紅海軍新艦長鮑里斯來拯救了。”
“老大，你不憤怒那些村民居然心安理得地把一切擔子壓在一個十歲女孩的身上嗎？”一個船員說。
“不許叫我老大，要叫我鮑里斯同志。”鮑里斯先糾正了一下部下的政治錯誤，然後纔回答問題，
“至於憤怒，二十年前我會很憤怒，但現在，我理解他們。他們不是真正的戰士，只是無知的村民。所以他們當然會犯這樣巨大的錯誤。這並沒有什麼，如果他們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也就不需要紅軍戰士來引導他們了。”
“他們並不知道，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
鮑里斯最後用了一句名言作總結。
這引來了船員的驚歎。
“老……鮑里斯同志，您還真有水平，居然能說得出這樣的話！”
“呃……”聽到這句誇獎，鮑里斯忍不住噎了一下。
他還是有點節操的。
“那啥，這句話不是我說的……”他不好意思道。那滿布風霜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
“哇，老……鮑里斯同志，你居然認識這樣有學問的人嗎？”船員說。沒想到，鮑里斯本人都已經不好意思了，他竟還是能誇得下去。
“呃……那位老先生其實我也不認識，我只是看了點書……”鮑里斯說。聽了船員的尬誇，他更加不好意思了。
“哇！”沒想到船員這樣還是能誇下去。
“老鮑里斯，你居然會看書誒！”
這下總算是摸到鮑里斯的脈了。看書什麼的，鮑里斯是確確實實看了的。
“那是當然！”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自己真的幹過的事，鮑里斯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然後他纔有閒暇去思考他的船員剛剛說了什麼。
然後他覺得有些不對味。
“嘿，你這個小鬼，居然一直在消遣老子！”他對那船員狂噴吐沫星子。
“告訴你，別以爲老子長得粗獷就以爲老子不識字。哼，那些書，自從老子的上級下達了命令後，老子可是倒背如流了。鮑里斯做任務，從不打折扣！”
船員訕訕。
居然被發現了，頭兒居然真的變聰明瞭一點……他想。
應該是之前來船上的那個美麗少女的成果吧？
沒想到那樣的少女節居然是頭兒的上司。我還以爲能壓得住頭兒這種的，應該是身高數丈，豹頭環眼的巨人呢。
“嘿，你小子能耐了啊，居然敢走神？”這時，鮑里斯的聲音突然從船員耳畔響起。
糟、糟糕。船員嚇了一跳。
居然在上司訓話的時候走神。
當然走神也就算了，重要的是被上司抓個正着。
這可就不妙了。
該怎麼辦？怎麼才能忽悠上司相信我的走神是有意義的，有建設性的，有偉大意義的，有……
“啪！”
可憐船員腦筋急轉，卻終究轉不過彎來了。
鮑里斯重重一拍他的肩膀。
“解決了這羣傢伙後，到我的房間來！”
……
可可亞西村，村後。
這裡有一大片橘子樹。
這些橘子樹足夠讓千萬無聊的傢伙不斷在這裡買個橘子。
當然這些橘子樹的用途不僅僅是讓無聊的傢伙來買個橘子而已。
這個小村莊其實沒有多少額外的經濟來源，橘子樹生長的橘子和橘子製品，就是村莊最大的商品了。
這樣的橘子樹當然是由最受信任的人看守者。
於是，那個奉獻出生命的少女的另一個養女，娜美的姐姐，諾琪高，就當仁不讓成了這片橘子樹的看守員。
儘管她現在才十六歲。
但可可亞西村是真的沒人了。沒人能替代這個十六歲少女的工作。
而原因，他們紅着臉，不好意思去想。
當然，諾琪高其實很高興地接過了這個看守員的工作。
橘子，是她的養母貝爾梅爾給她流下的美麗回憶之一。能夠守着這麼大一片橘子樹，在諾琪高看來，就如同守着貝爾梅爾，實在是太令她高興了。
還有，守着這麼大一片橘子樹，她也有足夠的時間釀造可可亞西村的特產橘子酒，每次娜美回來，她就可以和妹妹用美味的橘子酒交流感情，並一起懷念貝爾梅爾。
她還喜歡看書。在橘子樹林裡看書，很安靜，平常大都沒有那些髒亂的海賊的打擾。
不過這一日，雖然她看着書，卻不怎麼安靜。
“注意！”一個從未在可可亞西村出現的聲音在橘子樹林裡迴盪着。
“看黑板！這句‘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是一切愛好和平的人們追求和平必須遵循的規律。千萬不要忘了。嗯，那就抄一百遍吧。”
“……”諾琪高在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位大人根本不適合當一個教師啊。
抄一百遍這種作業……我又不算小學生！誒，等等，小學生是什麼？
“邦邦邦！”一陣猛烈地敲擊黑板的聲音傳來。
“諾琪高，不準溜號。如果有問題可以提問。如果沒問題馬上就抄課文。不準拒絕，除非你想挨我的皮鞭蠟燭……呸，是拳頭！”黑髮的高挑少女對諾琪高說。
“是，大人。我有問題。”諾琪高道。
“講。”雅典娜高興地點頭
“我們打不過阿龍，普通人也不可能打贏海賊，更別提你說的什麼海軍、天龍人和世界政府。那這句話豈不是就是句空話嗎？”諾琪高道。
“普通人爲什麼打不贏對方？”雅典娜微笑。
“他們有刀槍，有大炮，甚至還有超出普通人幾十倍的力氣和大海的秘寶，惡魔果實。”諾琪高說。
“那，如果普通人獲取了刀槍、大炮和惡魔果實呢？”雅典娜道。
“那普通人就變成了他們。”諾琪高說。
“對，但那只是因爲獲取力量的普通人很單一。只有少數人獲取了力量。”雅典娜說。
“您想說讓大多數人獲取力量？但那是不可能的，別的不說，惡魔果實既然被稱爲大海的秘寶，那它的數量就一定是有限的！”諾琪高道。
“確實，很有限。”雅典娜點頭。諾琪高能想到這些，她很高興。
“但有限卻並不意味着其他人就不能獲取力量。諾琪高啊，人類的資質雖然有差別，但並沒有人站在遠遠超越一切的位置上。即使是最頂尖的四皇，其下也有無數的大海賊覬覦着他們的位置。而大海賊們，也有無數中層海賊在覬覦他們的位置。以四皇和單一一個普通人的差距，確實大到絕望。但四皇和大海賊的差距就很小了，當大海賊的數量增大到一定程度，即使四皇也要繞路。同樣，如果有足夠的普通人聯合起來，四皇也不足爲懼。”雅典娜進行着簡單的解釋。
別說他們了。就是老孃這種神王，如果有人能把下面的傢伙串一串的話，老孃也要退讓的。雅典娜心道。
“但如何才能把人們聯合起來呢？而且，一羣普通人如何戰勝四皇，我實在無法想象。”諾琪高說。
“即使再怎麼聯合，以普通人的能力，四皇只要隨便出手，他們就會潰敗。如果四皇有您說的那麼強大，他們就不可能在四皇的威力下堅持。普通人之所以是普通人，就是他們什麼都很普通，包括意志力。”
“所以，需要有人黏合他們。普通人就像沙子和塵土，四皇就像石頭。想要沙子與石頭對戰，我們需要把沙子和土黏合成水泥。”雅典娜說。
“水泥？”諾琪高一愣。那是什麼東西？
“一種人工材料，由沙子和土經過一些工序製成，可以比肩岩石的硬度。”雅典娜簡單解釋道。
“是嗎……水泥……”諾琪高若有所思。
她其實還有很多疑惑。比如如果真有一個凌駕一切之上的存在又該怎麼辦。
但她沒有問。
這對她來說不值得問。
還能怎麼樣？苟着唄。
阿龍在可可亞西村就是凌駕一切之上的。
苟着，然後等待。
等待我們獲得力量，達到一定程度後，打倒阿龍。
就像我現在一樣。
諾琪高看了看手上的紅皮書，又看了看被眼前這位老師訓練後，自己變得結實了許多的肌肉，明白了很多。
……
嗯，可能有人奇怪，雅典娜爲什麼會在這裡。
她怎麼會出現在可可亞西村，還成了諾琪高的老師。
這其實不值得驚訝。在神話時代，從赫拉克勒斯到奧德修斯，甚至先知者普羅米修斯，都在成材途中接受過雅典娜某種程度上的教導（見普羅米修斯造人說之一）。
但在神話時代，從沒有一個英雄受過長時間的雅典娜的教導。諾琪高還是第一個接受雅典娜言傳身教的人類。
儘管這只是由於雅典娜閒得無聊，教導也比較胡來。但被神話時代的英雄們知道的話，光羨慕的感情就能淹死諾琪高。
女神的親自教導啊！
雖然教導的東西完全不符合女神的身份，但那又怎麼樣？
如果女神願意變成“同志”，他們一樣可以不要“英雄”的頭銜。
聽說某個世界的至高神都開始對自己的敵人說“第一，請叫我同志。第二，人民羣衆纔是上帝，第三，我沒閒功夫跟你瞎扯，我要參加支部大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