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某些翹班人員的直覺還不是雅典娜在克里姆林宮肆虐的最大影響。
莫斯科及所有斯達夫公國的大牧首，約伯，就非常疑惑，那個驕傲的瓦西里三世在搞什麼鬼。
在異宇宙的歷史時序裡，瓦西里三世時代其實沒有大牧首這個職位，斯拉夫人的宗教領袖還是君士坦丁堡牧首。不過在這個龍種肆虐的時代，北方教會要是還要受南方教宗遙控的話，大概很難在龍種的衝擊下維持神聖。所以，約伯主教，早了兩百年當上了全斯拉夫的大牧首。
雖然在瓦西里三世的統治下，更準確地說是在瓦西里三世的父親，伊凡三世就開始的強權政治下，約伯大牧首的日子並不怎麼好過，但畢竟是大牧首，手裡還是有一些忠誠的戰士的。
克里姆林宮突然出現一個奇葩這麼大的事，約伯大牧首還是很快就得到了一些消息。
黑髮灰瞳的奇怪少女？
羅馬人嗎？約伯思索着。
難道，羅馬的教皇打算收回我們的權利嗎？
十六年前，那位教皇藉着反域外惡魔的由頭，在各個教區搜刮了無數財富，那次，衝在最前面的，就是一羣號稱隱修女的少女。這次，他又要來一次嗎？
哼，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隱修女？既然要隱，就永永遠遠隱下去吧。
“來人，請卡拉馬佐夫主教來！”
“是……”接到命令的侍者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卡拉馬佐夫，雖然才當上正教異端裁判所的主教沒幾年，可在斯拉夫，這個名字甚至比約伯大牧首還要來得響亮，幾乎比得上君臨斯拉夫二十年的瓦西里三世。
這位卡拉馬佐夫主教自出現之初，還是一個普通的修道執事的時候，就以近乎瘋狂的態度去對付被他認爲是異端的存在。他相信，自己肩負着偉大的使命。而一絲不苟的執行這些使命，乃是他神聖的職責和義務，無需置疑，也無需懷疑。
他甚至認爲，沒有任何事物是絕對清白的，所謂的聖潔也只不過是有罪程度的稍低而已。即使是大牧首約伯，在他眼裡也是有罪的。
這種瘋狂的思想讓所有人都對卡拉馬佐夫感到敬畏，甚至有底層的民衆將卡拉馬佐夫視作神之側的毀滅天使。即使是約伯，也很不舒服。但是，由於卡拉馬佐夫的才能實在出衆，約伯還是把卡拉馬佐夫提拔到了異端裁判所的主教，這個重要的位置上。在需要的時候，讓他成爲自己手中的一把刀。
現在，就是這把刀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
好吧，這種作死事件並不重要。
起碼對雅典娜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她依舊在研究着，如何使用老陳醋、醬油和豆腐乳製作美味的皮蛋。
即使吃過了克里姆林宮的晚宴之後也是如此。
嗯，這裡有個小插曲。這頓晚宴上充滿了老陳醋、醬油和豆腐乳的味道，除了已經習慣了的雅典娜和美衣，並沒有人吃晚宴上的任何東西。
而且，聞過這一番味道後，瓦西里三世還悄悄對自己的寵臣奧博連斯基說，他這幾天都不想吃什麼東西了。
嗯，雖然是悄悄的，但無所不知的雅典娜還是知道了瓦西里三世的不敬。
不過偉大的雅典娜表示，她沒有興趣理睬這樣無聊的事情。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不是皮蛋！
皮蛋什麼的，在第二天，第一千七百八十二次實驗失敗之後，被雅典娜宣佈結題。
她轉向了新的目標。
龍！
作爲莫斯科大公，實際上的沙皇，未來沙皇的父親，瓦西里三世手裡有一條古龍。
在此世，古龍等級的龍種已經是最上位的龍種了。即使只在傳說中存在，卻從來沒有人見過的龍之王，等級也不會超過古龍。
“吼……？！”看到雅典娜的第一眼，古龍下意識發出怒吼，顯示自己不會臣服於人形的生物，但馬上，它察覺到了不同。
源自靈魂深處的依戀讓它知道，眼前人類模樣的少女絕非人類。
而同樣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則讓它生生把吼聲憋了回去，留下的是小奶貓一樣的奶鳴聲……
“喵～”
咳咳，不對，不能這麼叫。古龍匆匆修正自己的性格。
“你……？”古龍發出了正常卻有些生硬的聲音。
身爲古龍，不像低智的龍獸和智硬的雙足飛龍，它的智慧無與倫比，說人類的語言不是難事。只是，出於驕傲，它幾乎不說人類的語言，所以每次說人類的語言的時候，都比較生硬。
醞釀半天，古龍就說了這麼一個字。
“咋？！”古龍只說了一個字，雅典娜當然不會回覆多一個字。
一個字，說是回覆，還不如說是回懟。
古龍就被這個字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雅典娜不在乎。
龍蛇而已，說好聽的是眷屬，說明白點就是寵物。
寵物敢跟老孃扎刺？你難道不知道，敢這麼幹的都成了涮鍋了嗎？
比如地獄三頭犬，在過去，每次聖戰都打死一隻，端上了她的餐桌。
什麼，你說那不是她雅典娜的寵物，不合適吃？
開玩笑，戰勝方還吃不得戰敗方的寵物的話，戰勝還有什麼意義？！
古龍不知道這些歷史，但直覺地，它感到了一陣涼意，與過去，它洞穴裡的黃金類似的涼意，更準確說是那些來屠龍的冒險者手上刀劍的涼意。
只是多了點香料味罷了。
活了千萬年的古龍見過無數大風大浪，這種時候該怎麼做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了。
“閣下骨骼驚奇，不知是哪路勇士？”它如是說。
它還用上了，從遙遠的東方傳過來的腔調，以彰顯自己對雅典娜的重視。
好吧，它還不如不用……
“……美衣，打！”雅典娜說。
耳朵啊，讓你受累聽這樣的蠢話了。
她對自己的耳朵深表歉意。
“吼！”古龍聽到了雅典娜的話。
它很憤怒。
它連剛剛的直覺都顧不上了。
我這麼謙遜有禮，你居然還要打我？！
豈有此理，雖然有些奇怪的預感，但我，裂變大地的死亡黑龍，一定要守衛龍的尊嚴。一個沒二兩肉的人類小女孩也想打我，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然而轉瞬間，美衣的拳頭就讓它明白了一個道理：
不要以外表看人。
不要說古龍是被瓦西里三世鎖起來的，就是沒被鎖，在美衣能震撼天空，擊碎大地的鐵拳下，區區古龍也翻不起什麼浪花。常年跟着雅典娜的美衣，身上最不缺神血神汗神毛帶來的各種祝福，現在都要超脫白銀的範疇了。
古龍只能投降。
“投降啦！”古龍雙爪抱頭大叫。
而且，它絕沒有藏着任何長得像花一樣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