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穀雨頓時發覺自己失態了,於是吸了吸鼻子從地上站起來。穀雨快速撫去臉上的淚痕,特意看了一眼還趴在桌上的司懿宸,見司懿宸閉着眼睛沒有醒來的跡象,穀雨算是安心了。
穀雨走回牀上,和衣而臥。本想着要歇一會兒的,可穀雨無論怎麼也無法入眠,於是最終在牀上輾轉反側,一夜無眠。不過慶幸的是,這一夜穀雨依舊完好無損。
天漸漸亮了起來,房間外也偶爾有幾人經過,腳步聲都是極小的。一大清早的,三皇子府上的人就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了。
隱約聽得外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穀雨轉了轉眼珠子緩緩睜開眼睛,不禁被印入眼簾且擴大了幾倍的臉蛋給嚇了一大跳。穀雨猛地睜大雙眼,一下子精神了起來。
待穀雨反應過來後,才發現正盯着自己看的這張臉蛋就是原本趴在桌上睡着的司懿宸。穀雨吞吞口水,吊起嗓子問:“三皇子,您怎麼了?”
司懿宸估摸着也沒有想到穀雨會突然醒過來,跟着嚇了一跳。然後司懿宸忙直起身子,**地將臉撇到一邊去。
“呃,沒事。”司懿宸清清嗓子說。他的語氣有些僵硬,因爲心虛而顯得不自然。
這副窘態的司懿宸看起來挺好笑的,但是穀雨卻沒有在意。穀雨伸了個懶腰便從牀上坐起來,只覺得全身痠痛。身上的新娘服因着睡了一夜的緣故褶皺了些許,穀雨耐心地將褶皺的地方撫平,動作十分優雅。
這讓旁邊的司懿宸都看在了眼裡,司懿宸不禁看呆了,看着出神兩隻眼睛直愣愣的。“穀雨,你真的很美!”司懿宸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且這話也說得很是認真深情。
沒想到旁邊人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穀雨愣了一下擡起頭卻對上了司懿宸迷離的一對雙眼。穀雨尷尬地朝司懿宸笑了一笑,刻意迴避司懿宸的眼神。而後穀雨又接着自己的動作,不敢再度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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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一道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接着便聽一略微稚嫩的女聲道:“三皇子,三皇妃,奴婢來給你們梳洗了。”
聽着這聲音,二人同時向房門望去,對視一眼之後司懿宸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看到這樣神情的司懿宸,穀雨有些驚訝,並不明白司懿宸爲何如此。穀雨張開口剛想問點什麼,這時司懿宸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司懿宸快速走到衣櫃旁邊,一把抽出原本掛在邊上的劍,沒有多加猶豫就往自己手指一劃,只聽嘶的一皮膚劃破的聲音,血液迅速從指尖涌出來。
見此狀,穀雨驚呼一聲,雙眼瞪得大大的。“三皇子,你……”穀雨表現得一臉詫異,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似的。
“噓……”司懿宸朝穀雨使了個眼色止住了穀雨口中的話,接着司懿宸把劍重新放回原位,自己便徑直走到牀沿,穀雨的身邊。
司懿宸來到牀沿邊上,俯下身子將滲出手指的鮮血塗抹在被單上,之後利索地擦去還殘留在指尖的血。司懿宸的動作十分快,似乎沒有一絲的痛楚。
這一系列的舉止呈現在穀雨的面前後,穀雨才終於明白了司懿宸的用意。穀雨不由地看向司懿宸那受了傷的手指,一抹傷感從心底涌出。穀雨看着那個不明顯的傷口,眼神盡顯疼惜。
“三皇子,三皇妃?”門外的聲音不折不撓了,又開始輕聲叫道。
這會兒司懿宸與穀雨再度對視一眼,接着司懿宸對着門外說:“進來吧!”說着,司懿宸退到一邊,並且隨意地坐在了桌子旁邊的凳子上。
一會兒後侍女推門而進,待見到坐在凳子上以及牀上的二人之後,侍女恭敬地行禮,卻眼尖地看見二人的衣裳都是完整的,依舊是昨日大婚時的新人服。侍女微微一愣露出驚訝的表情,但不敢多問。
進來時,侍女手中亦端着一個洗漱的盆子。見司懿宸對着自己點頭,侍女又衝門外招手,不一會兒又從門外走進來兩名侍女,年紀與這一侍女不相上下。
“羽兒,你先替三皇妃洗漱吧!”司懿宸對着進來的侍女說道。
侍女名喚羽兒,是本來跟在司懿宸身邊的貼身宮女,如今司懿宸出宮,羽兒也隨着司懿宸出了宮來到三皇子府。
“誒!”羽兒應了一聲,疾步走到穀雨的面前,先是朝穀雨作了個揖,接着向穀雨靠近,同時餘光也瞟向牀上。在見得牀上那一灘不大的血跡後,羽兒方纔安心下來。
另外兩個侍女則靜靜地站在原地,手中端着一盤子,盤上面分別擺放着兩套衣服,一套給司懿宸,一套給穀雨。
羽兒看向穀雨笑着說:“三皇妃,讓奴婢給您換衣服吧!”
“嗯。”穀雨微微一點頭,然後從牀上站起來。看着牀上的那一灘血跡,穀雨又不由地將目光投向一旁似是毫不在意的司懿宸身上。
羽兒又朝站着的其中一侍女招了招手,侍女便很快上來了。羽兒爲穀雨脫下外面穿着的新娘服,而後非常熟絡地爲穀雨換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衣服。
由於羽兒一直是服侍在司懿宸身邊的,故而這些程序都十分地清楚,動作一點也不生疏。
這件衣服乃是用桃紅色的錦緞製成,看起來非常華麗卻不庸俗。聽羽兒說,這套服裝是皇后親自爲穀雨挑選的。
從來只是服侍別人的穀雨如今竟然連穿衣也讓別人服侍,穀雨感覺分外不舒服,全身僵硬得不行,就像個木頭人一樣任人處置。
終於換好後,穀雨整個人鬆了口氣,輕鬆了不少。
接下來便是漱口。羽兒爲穀雨端來一杯參茶讓穀雨漱口,又拿來一個小碗給穀雨吐掉口中的髒水,每一個動作都非常細膩周到。
待所有程序完成過後,羽兒對穀雨莞爾一笑說道:“三皇妃,這兩個侍女是皇后賜給您的,以後她們就跟着您,有什麼吩咐您儘管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