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上,每個人都爲二皇子大婚之事忙碌個不停。府內府外開始張燈結綵,門口掛上紅紅的大燈籠,門上牆上窗上到處貼着大紅喜。
同一時刻,穀雨和明珠兩人正在佈置二皇子大婚的新房。她們換上了大紅色的牀鋪,喜帳以及梳妝檯,書架等房間用品。新房內各處張帖了雙喜字,還有其他各種喜慶的剪紙,這都是穀雨和明珠兩人手把手剪出來的。
“明日二皇子大婚,想來這日子過得真快。”待把一切擺設基本佈置好,明珠感嘆道。
明珠的年齡和穀雨不相上下,在還未分配給尹月如時,她是太后身邊的人。那日入宮覲見時,太后見尹月如身邊沒有個人照顧,便把自己宮內的兩宮女和兩小太監支給她。
這句話穀雨聽了也感同身受,已經幾日沒見小姐了,她有些想念。也不知小姐這幾日過得可好,大小姐有沒有多加爲難。
“叩叩……”
隨着敲門聲,穀雨往外一看,來人正是綠蘿。門沒有關,但她仍舊站在門外沒有進來。
在還未舉行大婚之前,新房除了女方派來打理房間的丫鬟侍女之外,其餘人一併不能入內,所以按照規定綠蘿也是不可以進來的。
見到綠蘿,穀雨讓明珠繼續佈置新房,而自己走出去詢問。
“綠蘿姐姐,怎麼了?”她問道。
“明日二皇子完婚後便會和二皇妃回府,期間你留在這裡不要離開。”綠蘿依舊和往常一樣面帶微笑,可這一次臉上明顯多了一絲擔憂。
“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嗎?”穀雨好奇地問,這樣的表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綠蘿笑着搖頭,然後轉身離開。她似乎不願意將實情告知穀雨。
既然不願多說,那穀雨也不好多問。見人離去,她重新走進房間。
過了一會兒,她整理好二皇子司懿軒新婚時穿的喜服準備交到新郎手上的時候,竟聽到了令人詫異的對話。
在司懿軒房間門外的庭院邊上,兩侍女正在竊竊私語。這兩侍女穀雨是見過的,都是伺候二皇子的。
“二皇子會去哪呢?這南昱城這麼大,該怎麼找?”其中一侍女急急地說。
“不知二皇子在想什麼,爲何不娶尹將軍的二女兒?如今全府上下的人都出動尋找,若是找不到,我們這些人就受罪了。”另一侍女更是着急。
原來方纔綠蘿擔心的就是這事。新婚之際新郎逃跑?這可是大事件,怪不得綠蘿不願說出來。而且它還關乎到小姐的終身大事,她穀雨不能不管。於是乎,她把手中端着的喜服又放回原處,開始出府尋找二皇子。
南昱城是穀雨土生土長的地方,她自然再熟悉不過。只是南昱城作爲汐月國的都城,再加上除夕之日快到,街上繁華熱鬧。要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人,實屬不容易。
一出府,穀雨找遍了大街小巷,花了好幾個時辰卻連司懿軒的人影都沒見着。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羣,她忽然想要打退堂鼓。二皇子,他會在哪呢?
帶着各種氣惱,穀雨不由地想到南昱城一處美麗的風景地——清曠亭。每到那的人們都會心曠神怡,好似所有煩惱都會煙消雲散,而那裡也成爲她每每心煩意亂時都會去的地方。
穀雨唉聲嘆氣,踏上了去往清曠亭的路途。
由於天氣寒冷,坐落在山上較爲偏僻的清曠亭並不多人,只有少許幾對男女在觀賞美景。
穀雨習慣性地往亭裡走去,卻發現此時亭裡面正站着一個身穿淺色衣裳的年輕男子。遠遠望去,極像是一幅風景畫,而男子是畫中的人。
見亭中已有人在,穀雨皺着眉頭,正欲轉身,男子卻回過頭來。
無意一瞥男子的相貌,穀雨立即感到詫異。這人怎麼有點眼熟?她想了許久,但仍舊想不到在哪見過。
“穀雨姑娘,這麼巧。”那人微笑着說。
男子一開口,穀雨便想起了不久前在皇宮梅林裡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陳奕。印象深刻的原因是那時,陳奕還爲她作了一首詩。
“陳奕公子。”穀雨抿嘴而笑,有禮貌的迴應。
聽得穀雨竟還記得自己的名字,陳奕面露喜色。他開懷大笑坐在亭中,並招手讓穀雨過來一同坐下。
穀雨沒有拒絕,緩緩走向亭內,在陳奕的身旁坐下。
“想着南昱城有這麼一美景便來看看,沒想到更美的還在後面。”剛一坐下,陳奕就嘆道。他脫口而出便是對穀雨的讚美。
穀雨羞澀的低下頭,說:“公子太過誇獎了,未免折煞了穀雨。”她不過是一個小小丫鬟,哪裡有這個榮幸能夠得到再三的誇讚?
“你當之無愧。”陳奕說得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兩人坐在亭內,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聊得十分暢快。但是穀雨沒有告訴對方,她是爲了尋找二皇子纔出來的,只因爲二皇子逃婚一事不可張揚。
亭外一雙眼睛正盯着亭內暢談的兩人,遲遲沒有移開視線。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明顯感覺到他對亭內兩人的不滿。
過了許久,陳奕看見亭子外一個黑影飄過,原本滿是笑容的面上忽而嚴肅起來。“陳奕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今日在此一別。”說着,陳奕站起身,與穀雨告別。
“嗯。”穀雨也趕緊站起來。她又接着說:“那公子您先行一步,穀雨還想在亭子裡小坐一會兒。”
待陳奕離開,穀雨又重新坐下。看着亭外的風景,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二皇兄。”陳奕一出亭子,便朝那黑影追去。果不出他所料,黑影正是二皇兄司懿軒。
司懿軒沉着臉,看向陳奕:“三皇弟,你怎麼認識穀雨?”他可不記得三皇弟和穀雨有過什麼交集。
司懿軒口中的三皇弟正是汐月國的三皇子司懿宸。唯獨在穀雨面前,他是以陳奕爲名。恐怕整個宮中不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也只有穀雨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