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日夜兼程的趕路,但是查刺客的事情皇上一日也沒有放鬆。他很快就得知此事與德王府有關。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還和皇后有關。
一日夫妻百日恩,縱然他和皇后沒有什麼感情,可也沒想到皇后竟然想要他的命。
見皇上已然得知,皇后只是悽然一笑“白綾還是砒霜。”
皇上眼神複雜的盯着皇后,她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嫁與他做太子妃,從什麼時候起,她變得如此陌生了。
得到消息的晉慕染匆匆趕來,父皇進宮以後第一件事去了母后的寢宮,這絕不是什麼好事。
“父皇,求你……”話還沒說出口,就對上了皇上‘陰’沉的目光,剩下的話便嚥了下去。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懇求,畢竟,母后想要的是父皇的命。這種事情該如何原諒和寬恕。
皇上看着突如其來的晉慕染,他第一次覺得有些爲難。
他很喜歡晉慕染,也是真的想待磨練他之後立他爲太子,晉慕染的能力絕對可以勝任一國之君這個位置。
只是,他有個這樣的母后。如果認真追殺刺客的事情,勢必要廢除皇后,剷掉德王府一家。那樣晉慕染就不可能在封爲太子了。
他的兒子中,又沒有比晉慕染更適合接替皇位的人了。
不追究此事也不可能。皇上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皇上,何不將皇后娘娘繼續軟禁,然後德王府上下……”古和悄悄的做了個滅‘門’的手勢。
一直被軟禁的皇后就相當於進了冷宮,德王府上下派隱衛處理掉也不是難事。
皇上微微頷首,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古和了。
這一年,皇后被軟禁了。德王府發生了一場大火,全府上下,除了皇后和已經出嫁的周‘玉’蟬。無一人生還。
晉慕染難以置信的闖進了御書房“父皇,德王府的大火……”
“四皇子。規矩。”見皇上沒有理會晉慕染,古和小聲的提醒道。
晉慕染全然不爲所動“父皇,德王府的大火是不是你派隱衛做的。”
皇上從奏章中擡頭“慕染,今日的功課你都做完了麼。”
晉慕染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結果,其實不問他也知道,這一切一定是隱衛做的,他卻無能爲力。
皇后在聽聞了德王府滅‘門’之後,終於瘋了。
蘇槿回宮之後。依舊擔任御‘侍’。她救了八公主和替皇上擋刀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宮中,沒有人敢對她不敬。就連皇子公主對她也都是客客氣氣的模樣。
“蘇槿。”晉慕染攔住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面前的少年早已沒有了當日在評仙閣的那份瀟灑淡然,晉慕染似乎一下長大了許多。
“四皇子,我還要去御書房伺候皇上。”蘇槿的聲音有些乾澀,她也不知道心中那股傷感是怎麼冒出來的。
“我今天去探望了母后。”晉慕染沒有理會蘇槿的話“她過的很不好。”
豈止是不好,那些宮‘女’太監根本沒有人用心服‘侍’。瘋掉的母后只是不停的喊舅舅的名字,時不時的謾罵兩句蘇槿和父皇。
“皇后娘娘的事我很遺憾……”話還沒說完,晉慕染已經拉着蘇槿狂奔起來,任憑後面的宮‘女’太監呼喊。
他把她拉到了皇后的寢宮‘門’口,裡面時不時傳來皇后的瘋笑聲。蘇槿打了個哆嗦。
“現在你滿意了麼。”晉慕染指着寢宮“她瘋了。都是因爲你。”如果蘇槿沒有針對周七郎。皇后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蘇槿擡頭看着晉慕染“四皇子,你怪錯人了。”這一切都是皇后咎由自取,她不能接受周七郎的離世而做出了最錯誤的決定。
晉慕染慘然的哈哈一笑“你果然是父皇的‘女’兒。一樣的冷血無情。”
父皇可以不顧夫妻情誼如此待母后,而她呢,手染鮮血而不自知麼。
蘇槿皺眉“四皇子,慎言。我只是伺候皇上的‘女’官。”公主這個身份一日沒證據確定就一日不可說出口,否則只會帶來殺身之禍。
晉慕染嘲‘弄’的看着她“你在我面前還需要裝麼。”
不想理會明顯有些神經質的晉慕染,蘇槿轉身‘欲’走卻被晉慕染拉住,她腳步不穩,徑直被他拽進了懷裡。
晉慕染抱着她,蘇槿還來不及掙扎。就聽到晉慕染的聲音有些哽咽“你爲什麼要那麼做,你又爲什麼是我妹妹。”
他不能釋懷。命運爲什麼要如此捉‘弄’於人。
他自小便是父皇最喜歡的皇子,母親又是一國之母的皇后娘娘。皇太后也對他寵愛有加,爲什麼,感覺一瞬間所有的美好都坍塌了呢。
“四皇子,你這樣抱着伺候皇上的‘女’官似有不妥。”
晉慕染放開蘇槿,看着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黎青“黎太醫未免管的太寬泛了些。”
黎青沒說話,兩個人就那樣對視着。
不知過了多久,晉慕染閉了下眼,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蘇御‘侍’,該放血了。”黎青面無表情,似乎對蘇槿之前的表現很不滿意。
放血?蘇槿有些不解,歐陽洵的‘腿’不是已經好了麼,爲什麼還要放血。
黎青並沒有告訴她自己之前騙了她,她的血並不是做什麼‘藥’引,而是要培養白蜈蚣好解她身上的生生不息。
“嗯……還有一些後續治療……”黎青打了個哈哈,蘇槿也沒有懷疑,畢竟她不是醫生,不太懂這些。
待蘇槿走後,黎青將血再次餵給了白蜈蚣,白蜈蚣的顏‘色’已經紅的發亮了。
他嘆了一口氣,這白蜈蚣註定最後會爆掉,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解掉蘇槿身上的生生不息。
皇太后召見了蘇槿。
蘇槿之前並沒有過多的見過皇太后,宮裡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太后也只是在自己的寢宮唸佛。皇上被行刺的事情發生後,也不見太后有什麼過多的反應,真讓人懷疑皇上是不是她親生的。
“你就是蘇槿?”皇太后打量着蘇槿“果然長得一副狐媚樣子。”
蘇槿沒有說話,恭敬的跪在地上。
“哼。”皇太后把手中的茶盞重重放在桌上,宮中一些流言都傳進了她的耳朵,說皇上和四皇子都看中了這個丫頭,這種父子爭‘女’的醜事在宮中還是頭一次。
“哀家就算賜死你,皇上也不敢說個不字。”皇太后打心眼裡不喜歡蘇槿“你可知道?”
自己什麼都沒說沒做就要被莫名其妙賜死麼。果然後宮中的老‘女’人的思維不是正常的思維。
偷偷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蘇槿垂着頭,一副膽小的模樣“蘇槿不過小小的一個宮‘女’,還請太后饒恕。”
“你確實是個小小的宮‘女’,所以收好你那些骯髒的心思。”皇太后沉思了一下“依哀家看,你還是回夏王府爲好。”
宮中不需要這樣的‘女’子。
“是。”蘇槿順從的點頭“一切聽太后安排。”
皇太后的辦事效率很高,蘇槿很快就坐上了回夏王府的馬車,只是馬車還沒走出宮‘門’,便被古公公又請了回來。
“蘇御‘侍’,你怎麼能不和皇上說一聲就擅自決定呢。”古公公責怪道“惹怒了龍顏可不是鬧着玩的。”
蘇槿扯出一抹苦笑“太后娘娘的吩咐,莫敢不從啊。”
古和也是一臉無奈“確實爲難你了。”
而此時的皇上,正站在皇太后面前。
“你爲了一個‘女’子竟然要如此做?”皇太后有些難以置信“怎麼,這個蘇槿要成爲第二個白‘玉’麼。”
提到白‘玉’,皇上心中感到一陣疼痛。
當初就是因爲母后的反對,自己沒能將白‘玉’帶回京城,等自己娶了太子妃和側妃再去找白‘玉’的時候,早已經是人去鏤空,自己終究是負了她。
畢竟是自己生的兒子,皇太后哪裡不明白皇上的想法“你到現在都忘不掉那個‘女’人!”
後宮中這些‘女’人,除了皇后,他納進來的妃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面容相似,她雖然沒見過那個白‘玉’,可也能猜到後宮中的這些‘女’人都是長得有幾分像那個白‘玉’的。
“孩兒不孝。”皇上只有這麼一句話。
皇太后覺得自己真的要被皇上氣死,當年的他也一直是那麼一句話。不過當初他還是太子,很多東西比現在都受限制,否則她懷疑他真的會不管不顧的去找那個白‘玉’。
“那現在呢,這個蘇槿又是怎麼回事,你不要你的白‘玉’了麼。”皇太后的聲音裡充滿了嘲諷,“還是她長得特別像白‘玉’?”
皇上猶豫了一下,搖搖頭,他不能告訴母后蘇槿是自己和白‘玉’的孩子,否則依照母親對白‘玉’的偏見,蘇槿有沒有命能留下來都不一定吧。
“你如果一定要寵着這個‘女’人哀家也不管,”皇太后擡眼“後宮中多一個‘女’人不多,少一個‘女’人不少。”
皇上沒有說話。
“但是,”皇太后的眼睛一下銳利起來“你要立小四爲太子。”
晉慕染是她看着長大的,不論是能力手腕,都適合做一個君王,當然,如果他再冷血一點就更適合了。
晉慕染本來就是自己心中的太子人選。皇上沒有反對,只是被母后這樣‘逼’迫,他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