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幾天很有些疲倦。,
先是大臣上書“預言石”的事情,要求徹查此事,畢竟如果真的是人爲,那謀害太子可是重罪。緊接着便是封一個小小的‘女’官爲郡主的事情。
夏王府也已經是鬧得天翻地覆。
夏王爺幾日未歸,一直被皇上留在宮中不知情況,蘇槿被封爲郡主,這對夏王府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憑什麼父親現在生死未卜,那個賤婢卻成了郡主?”夏啓盈的聲音帶了些不服的哽咽。
“啓盈,慎言。”夏啓明也同樣擔心父親,但是他實在聽不得夏啓盈一口一個賤婢。現在蘇槿成爲了郡主,哪裡是夏啓盈能夠隨意辱罵的。
老王妃手中的佛珠也不再轉動了,現在一家子都在爲夏王爺的事情擔憂,夏啓盈竟敢辱罵郡主。
唉,還是沒想到,皇上會如此行事。雖然沒有堂而皇之的認下蘇槿,但是他的態度表明了一切。
夏王爺被關在宮中已經數日了。皇上並沒有見他,只是讓內‘侍’將他帶到宮中軟禁起來。
剛來的時候他還有些焦躁,因爲和外界失去了聯繫一般。住了兩日他便也安靜下來,生殺大權掌握在皇上手裡,他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夏王爺,皇上召見。”不知道關了多少日,皇上終於肯見自己了。
夏王爺跪在皇上面前不敢說話,只是皇上刻意釋放出的天威讓他隱隱有冷汗低落。
“夏王爺,你是否對你嫡‘女’做側妃的事不滿呢?”皇上終於開口了,只是夏王爺沒想到會如此的開‘門’見山。
夏王爺緊張的搖頭,結結巴巴道“啓盈能嫁給太子殿下,那是天大的福分。”
皇上點點頭“朕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只是沒想到夏王府的手還不短。”
晉慕染這次除了治理了水患,還帶回來了一個名單。都是近年來靠着水患貪墨的地方官員的名字,爲了避免打草驚蛇。這些人他一個都沒懲處,就是想看看這京城中有多少人和這些地方官員還有勾結。
他命晉慕染查看。沒想到這夏王府還首當其衝了。
想到這些年自己對荷妃的縱容,對夏王府的擡舉,皇上心裡便一陣陣發寒,如果不是這次水患,自己不知道還要被‘蒙’在鼓裡多久。
夏王府連太子都敢謀算,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夏王爺連連磕頭,不敢說話,越辯解越錯。
“你父親倒是個明事的。只是不知道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蠢材。”皇上目光透着寒意,如果不是夏老王爺上了摺子請罪,夏王府此刻恐怕已經要被連坐誅九族了。
皇上早就想找機會打壓這些異姓王,只是還不到時候,剷除了一個德王府,只是那次用的手段並不光明磊落。他這次本想拿夏王府開刀,奈何夏老王爺提前上了摺子,而且說得言辭懇切。
夏王爺也算是開國元勳了,他這個時候動夏王府怕其他幾府和那些在封地的王爺有所躁動。
只是夏王府所做的事情確實也是不可饒恕的,斷不能看在一封摺子的份上便繞過。
“夏王府。至此,便也終結了吧。”皇上冷飄飄的丟下一句話便讓人將夏王爺趕了出去。
夏王爺出了宮‘門’還有些搖搖晃晃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夏王府至此終結是什麼意思。
“皇上要廢掉夏王爺?”歐陽洵聽到這消息也有幾分詫異。
晉慕染淡淡的嗯了一聲。父皇對這些王府早就有剷除之心了,比起德王府,處置夏王府可算仁慈之至。
歐陽洵微微皺眉,蘇槿現在是夏王府的義‘女’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受這件事的牽連。
“你真的不擔心夏王府的事情會牽連到你麼。”黎青隨口問道,卻半天沒有得到迴應,他擡頭一看,蘇槿又陷入了呆滯狀態。
他心中不好的預感加深,伸手‘摸’了‘摸’蘇槿的脈象。卻是再正常不過,甚至體內那隱藏的生生不息都極難把出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我不信。我不信。”夏啓盈哭鬧的聲音一直不停。父親是回來了,可是同時回來的還有聖旨。
下令封了夏王府。他們從此做平民?她的婚事也作罷了。這怎麼可能呢,父皇不過去了宮中幾日,再回來已經變天了。
夏老王爺也似乎又蒼老了不少,他握着老妻的手“沒有教好兒子是我的錯,連累你了。”
子不教,父之過。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兒子會是這般德行,被‘婦’人‘弄’的暈頭轉向。和地方的官員有勾結不算,還想謀算太子殿下,異想天開的讓啓盈做太子妃。
夏老王妃嘆了口氣,也許做個平民,離開京城這是非之地也好,省的看到家裡這些子孫爲了爭奪王位互相算計。
“祖母,當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麼。”夏啓盈可憐巴巴的看着夏老王妃。
夏老王妃眼裡閃過了一抹厭惡,如果不是夏啓盈胡‘亂’聽信晉王府的小姐,怎麼會出現現在這種局面。
夏啓晨和夏啓正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打的不知所措。
兩人本是爲了王位之爭,現在似乎沒什麼好爭的了。
“荷妃娘娘……”宮‘女’憂心的看着荷妃,自從夏王爺被皇上叫進宮以後娘娘便食不下咽,今日傳出夏王爺被廢的消息,娘娘更是直接暈了過去。
皇上現在還沒有到後宮,這後宮還是娘娘掌管的。只是這沒了孃家,娘娘以後再宮中可就舉步維艱了。
“娘娘,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宮‘女’很是擔憂。
荷妃閉上眼,現在該怎麼救夏王府?這皇上的旨意都下了,只給了夏王府十日的時間,十日遷出京城。
“你去給賢王妃遞個話,本宮想見見她。”
荷妃這種時候召見,無疑是爲了夏王府的事情。賢王妃有些猶豫,她不想去,可是又避無可避。
“娘娘。”恭恭敬敬的行禮後,賢王妃打定主意不說太多。
“無需多禮。現在皇后娘娘抱恙在‘牀’,本宮對太子的婚事自是要上心的,白薇不日便會成爲太子側妃,你我也算是親家。白薇那孩子我見過,是個讓人打心眼裡疼愛的孩子。”荷妃除了臉‘色’蒼白了些,氣度還是一如既往。
賢王妃小心的說道“白薇她能得娘娘眼緣,是她的福氣。”
荷妃笑了笑“這後宮之中,若是沒有倚仗,確實有些難啊。”
賢王妃沒有接話,荷妃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說她自己還是在說白薇。
“聽聞,賢王爺也很反對皇上封了蘇槿爲郡主一事?”荷妃突然提起了蘇槿。
賢王妃點點頭,不明白荷妃怎麼又忽然轉了話題。
荷妃嘆了口氣“蘇槿那孩子本來是夏王府的丫鬟,能進的宮也算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了,這福氣太甚果然不是好事。”她擡眼看着賢王妃“白薇能嫁給太子殿下做側妃也是天大的福氣呢。”
荷妃這話什麼意思,將白薇和一個小小的宮‘女’相比麼。賢王妃有些生氣,說蘇槿福氣太甚不是好事,又說白薇嫁給太子也是天大的福分,意思是說白薇嫁給太子不是好事?
見賢王妃臉‘色’似乎有些‘陰’沉,荷妃笑道“這宮中事情實在是繁瑣,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什麼時候纔會好。”
這明眼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是不可能好的了了。這皇后抱恙,沒有廢后的情況下自然不可能立新後,那這後宮也就是荷妃一直在把持了?夏王府都已經不行了,皇上也沒有收回荷妃的掌管權利,想來對荷妃是極度寵愛的。
賢王妃感覺自己眼皮跳了一下,把荷妃的話連起來想一遍,她難道是想讓賢王府力排衆議讓蘇槿成爲郡主?否則就會對白薇不利?
她有些拿捏不準荷妃的意思,看到荷妃那笑裡藏刀的表情,賢王妃就覺得不舒服,可她偏偏無能爲力。
古和看到皇上緊鎖的眉頭就知道,那些大臣這些日子上的摺子全都是有關郡主的。
夏王府被廢,雖然不少大臣覺得皇上這個處置輕了,可是他們畢竟沒有拿到夏王府謀害太子的證據,只是猜測罷了。夏王府好歹是被處置了,但是郡主的事情皇上卻沒有要改的態度。
欽天監已經在算加封的日子了,這讓他們如何不急。
“朕就不明白,不過是封個郡主,這幫老東西有什麼可着急的。”皇上將摺子扔到一旁,“這種摺子,不看也罷。”
古和沒說話,皇上不喜歡內‘侍’參與朝政。
其實這幫大臣就是心中不服,那麼多權貴,能臣之‘女’都沒能封爲郡主,一個宮‘女’,認了夏王府的老王妃爲母,就可以封爲郡主麼。而且現在夏王府也不復存在,她就沒了這層身份的依靠。
這幫大臣裡面,聲音最大的便是賢王爺。自己嫡出的‘女’兒纔是個太子側妃,這蘇槿什麼都不是,憑什麼搖身一變成了郡主。
皇上‘揉’了‘揉’眉心,這個賢王爺真是麻煩,滿口的仁義道德和禮法。
“皇上,太子殿下求見。”古和小聲的道。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