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崔護辰遇到春山,兩個總要大吵一頓而後不歡而散,這次也不例外,崔護辰說完之後,便等着春山回嘴,不料眼睜睜看着這人嬉皮笑臉的剛要說話,忽然之間臉色煞白煞白,原本挺直的腰身如玉山傾頹,驀地一晃。
崔護辰雖然瞧他不過眼,但對方總是堂堂王爺,皇家貴胄,他不敢怠慢,身子一閃到了春山旁邊,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將他牢牢扶住,問道:“你怎麼了?”
春山被他扶住了,原本疼得站立不住,此刻借了力站定了腳,伸手捂住胸口,探究那突如其來的疼痛所在,可手捂住胸口那一瞬間,方纔那似能置人於死地的痛卻忽然不翼而飛,春山一僵,整個人扶着崔護辰,有點楞。
人道是空穴不來風,自己這是怎麼了?怎地一陣猛烈心痛,這會兒卻又不見了?
若非是崔護辰站在身邊伸手護衛着他,他幾乎要疑心自己剛剛那不過是錯覺。
但是把着崔護辰的手,卻分明記得清楚明白,方纔那痛……實實在在是一陣叫人難以忍受的心痛。
春山皺着雙眉,目光遊移不定。
崔護辰見他不語,慌忙又問:“王爺可是不舒服,下官去尋太醫。”
卻不料春山緩緩地直起腰來,面色亦慢慢地正恢復正常。崔護辰見他這般模樣,剎那愣住,春山衝他微微一笑:“啊,沒想到太保大人竟是這樣關心本王啊。”
崔護辰見他方恢復就這般嬉皮笑臉,心頭一梗,怒道:“王爺莫非是戲弄下官來着?”
春山哈哈一笑,不回話。
崔護辰瞪他一眼,心想同這人講下去討不到好,還是趁早走人罷了,於是草草拱手說道:“下官另有事,先行告辭。”不等春山回話,自己轉過身邁步就走,心中卻想:方纔昭王爺那番痛苦,顯然並非做作……沒有人能裝出那麼逼真的痛苦表情來吧,縱然詭計多端如他……可是爲什麼卻一剎那又彷彿沒事人一樣了呢?奇怪奇怪,這人實在是奇怪之極。
春山望着崔護辰忙不迭離開的身影,扇子在手心一敲,臉上卻露出個淡淡的苦笑。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可以對崔護辰掩飾,但是……方纔,究竟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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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個賤丫頭給我拉下去!”一聲厲喝,伴着拍桌子的聲音。
有丫鬟衝上來,將微寶攔住。
微寶伸手推向那兩個丫鬟,說道:“你們幹什麼攔着我?是她不對,姐姐們你們沒有被她打過嗎?小瑩姐姐就是被她打的受不了了才跳河的,你們幹嗎攔着我?你們說話啊?”
話音剛落,那先前的女聲更怒,喝道:“給我賞她兩個耳光!”
那攔着微寶的丫頭頓了頓,伸出手來。
微寶不信地看着她。
那丫頭咬了咬牙,目光一閃避開了微寶的目光,低低地小小聲說:“對不起了小寶。”手腕一抖,“啪啪”地在微寶的臉上打了兩個耳光。
她已經在儘量放輕了手勁,又怕座上的主子看出來,到底還是用了三分力氣,饒是控制了力道,微寶還是覺得腦中“嗡”的響了一下,眼前黑乎乎的一片,接着,臉上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她自小沒受過這種對待,那壞人雖然壞,但通常只是對她進行言語折磨,從來不曾對她動手過,所以相處了幾年,都不曾捱過他一下打,一直下了山來,雖然不通人情世故,吃了不少苦頭,但對方見她是個弱質丫頭,也不會真的動手打她,最驚險是就小毛那次……可也有春山公子出面,那大漢也不至於對她動上手,這耳光……卻的確是她出世以來第一次遭受的滋味,酸酸澀澀,心頭又苦,一時之間大大驚愕,反應過來之後又感覺說不出的難受,手不知不覺地捂住了火辣辣的臉,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了。
“很好!”座上的人這才滿意,低笑一聲,驕橫跋扈又說道:“不給這賤丫頭點苦頭吃吃,她真個的放肆到不知這兒是什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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