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邊塞的少數民族是有搶別人女人的習慣,並女人看作是一種財物,甚至可能認爲:“搶來的女人比娶來的好,更能體現出男人強勢的本色”,因此過去的鮮卑人把這種形式稱爲“搶親”。
說到“搶親”據傳真實的事例,與後來的成吉思汗有關。成吉思汗的母親就是其父親也速該搶來的,在今天的人們看來有些無法理解。有一次也速該在斡難河邊放鷹,篾兒乞兒人也客赤列都迎親帶着美麗的妻子經過。也速該見少婦如此美貌,一下子動心了,立即攔下也客赤列都的馬車搶人。見情況不對,本想拼命的也客赤列都丟下妻子逃走了。這個女人就是成吉思汗的母親、後來的宣懿太后訶額侖。也客赤列的逃離也被訶額侖視爲無能軟弱,回來就嫁給了這個當時被譽爲***(英雄的意思)也速該爲妻。 據說在幾十年的南征西進中,每到一地,成吉思汗和他的手下,必奪搶女人,處處留情,後代子孫無數,被史學界戲稱爲“播種機”。據估算,目前在世界上有1600萬的男子與成吉思汗有血緣關係。
說實話,也怪淡然大師和賀六渾。空性一直在寺廟長大,哪裡接觸過什麼女人。大師要他還俗,跟隨賀六渾。而賀六渾也只顧把他當做小孩子一樣看待,哪裡知道小傢伙十八九歲,血氣方剛,當然要想女人想結婚。這就是教育的失敗啊。現在一看到一個對自己好一點的女人,而且不難看,空性就脫不開手了。
於是空性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推脫說要師兄決定。好了,李家莊就是開始大張旗鼓的準備婚禮了,空性傻了眼,於是就變成現在的樣子了。
“你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賀六渾問道。
空性不做聲。
這也實在是太快了,比現代的閃婚還快。一個不太做聲的小和尚,居然就這樣動情?
“空性,我們一起師兄弟這麼多年,你若不同意,我則必帶你闖出去。強扭的瓜不甜,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敢這樣,莫名其妙的擋住兄弟們。我現在要的是實話。”賀六渾心裡也是說不出的味道。說不心疼這個傢伙吧,不可能。說他吧,又不知道從何而起。不過,也提醒自己,兄弟們在一起混,也該考慮各自的家庭問題了。總不能飽了自己,餓壞兄弟們。
空性還是沒有作聲。賀六渾急了,都這個時候了,還這樣蔫不拉幾。
沉默了許久,空性終於說話了:“師兄,我覺得還是不能這樣走。”
賀六渾點點頭說道:“你想什麼就說什麼,我們兄弟還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空性嗯了一聲,擡起頭,眼睛很坦誠的看着賀六渾說道:“師兄,我是孤兒,連師父都不知道我叫什麼。只知道我是在路上撿的,和寺廟裡大多差不多。後來師父讓我還俗,去保護你的安全,我才真正有了一般兄弟。這一次,李雍容這樣對我,讓我感覺到自己真的有了歸宿一樣。她兄長和母親對我關愛有加,我覺得我很感動。所以師兄中,我放不下。“
賀六渾點點頭說道:”明白了,是師兄做的不好,對你關心不夠。不夠,結婚不是小事,你決定了就要做好,不能辜負了人家。“
空性點點頭。
賀六渾接着又說:“空性啊,你總不能就叫空性吧。要不跟師兄姓吧。你小子,性格耿直,又不善言語。就叫賀若敦吧。”
空性大喜過望:“師兄!”眼淚就下來了。
這是世界上最好的禮物了。賀若敦,這個名字好。我總算是有名字了!對於一個寺院的孤兒來說,有個名字實在就是相當於在世間真正立足。當然,賀六渾也沒有想到,這個名字,就是一個家族的開端了。
既然都這樣,原本準備廝殺的兩夥人,現在開始喝酒了。賀六渾既是領導,又是兄長,自然是開心不已,必須多喝。而且各方面的敬酒更是不得了,所以大醉一場是自然的。結果,出去兩百多橫眉立目的漢子,回來一百多稀裡糊塗的醉漢。賀拔嶽喝得更醉,幾乎是人事不省。
搞的在驛站提心吊膽的元天穆,瞠目結舌。這是哪門子世道!
第二日,李波帶人來到驛站,繼續聯絡感情。這時燕州都督等人也算是鬆了口氣,都來表示祝賀,結果又開始喝了一天。這樣下去,估計是不用去草原了,醉死在燕州就好了。
喝酒的時候,李波無意中問道賀六渾要去哪裡?一說之後,李波詭秘的笑道:“親家兄弟,這去草原,那你是必須要我陪了。”
賀六渾也喝了點酒,說道:“別介。這次去,生死未卜。還是不要兄弟去幫忙了。”
“ 誒,六渾老弟。你真的是太看不起我啊。我去草原,還會有事?那淳于覃,保證是好酒好肉的款待我。你信不信?”李波很是驕傲,不削一顧的神情。
賀六渾驚訝道:“李兄弟,你認識淳于覃?"這個名字,很多人都不會熟悉啊。
“哈哈哈,不但熟悉他,我還熟悉他們一家人。”李波哈哈大笑。
然後聽到李波的介紹,賀六渾又驚又懼。
原來,那個阿那環原本弱小的一族,可是在大魏前期,來過洛陽。而且由於謙恭有禮,心慕朝廷,所以大魏朝前皇帝還給了他一個封號----伊列可汗。結果後來統率北方,很是強盛。後來,汝陽王元暹掌管秦州時,派他的典籤齊人淳于覃出使阿那瑰。阿那環覺得這個淳于覃很有才華,於是留下了他,親信寵愛,委任職事。讓淳于覃做秘書監、黃門郎,掌管文墨的事情。後來就慢慢的,不再謙卑,每次進奉國書, 以平等之禮相待。結果,就什麼稱號啊,都沒有了。“
“這不是漢奸的做法嗎?”說話的是司馬子如。
“什麼漢奸啊,各爲其主罷了。”李波大大咧咧。 “還有 更奇特的是,這個淳于覃的家族就是在山東安丘縣,是一大望族。 這個淳于覃還有很多兄弟姐妹在山東,其中還有幾個就在燕州做生意。”
“不會吧,在這裡做生意?做什麼生意啊”賀六渾問道。
這就是賀六渾的不知道了。遊牧經濟對農耕經濟的依賴性,與雙方的互通有無,構成了數千年來中原大地與北方草原交流史的基礎。草原上需要什麼?什麼都需要。無論是人口,農作物,還是他們最需要的鐵器。
不管是金錢、鐵器、糧草,這些戰略物資蠕蠕人都極度缺乏。雖然大魏政府明令禁止與蠕蠕人進行商業交易,但是利潤之豐厚讓商人們們甘願冒生命危險將物資運往草原。燕州的走私之盛,之深,遠遠不是賀六渾這些人想得到的。不然,一個偌大的李家莊,怎麼可能那麼好的武器裝備?
“淳于覃不但要看得起我,還得靠我。就算是可汗,也一定要給我面子,不然很多東西,他們哪裡那麼順暢的得到啊。“李波吃了一大塊肉,笑嘻嘻的說道。“所以,兄弟啊,你去草原,別擔心。無論如何我保你安全,都是自家兄弟嘛。”
賀六渾等人,面面相覷。哇靠,這也行啊!
崔蒿忍不住說了一句:“那淳于覃聽說很好財?”
“天下哪個不要錢?不過,這個傢伙是比一般人貪一點。不過,他從來不敢要我的。他幾個兄弟的生意都在燕州,我如果不點頭,他們的騾馬生意就泡湯。別急,到時候我讓我弟弟跟你們一起去草原,保證一路順通。”李波的口氣實在是大。
賀六渾沉默了一下,說道:“李兄弟,現在都是一家人了,我也不瞞你。這次去草原,是想和阿那環可汗結盟,你覺得可能性多大?”
說實話,賀六渾覺得自己這次出來雖然道理上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實在是沒譜,心底還是忐忑的。現在居然有這樣的機會,當然問問也好。不光是問了,現在得靠李波做事了。
李波面露笑容,說道:“親家兄弟,我就知道你們去是想做這件事。”
一句話說的幾個人面面相覷,套路還不是一般的深啊。看來,又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
“現在朝廷派人去草原,傻瓜都知道是要幹什麼。不就是破六韓拔陵的起事,搞的現在朝廷下不了臺了。你們去草原,不外乎就是要蠕蠕人不要動。不對,你們不會是還要蠕蠕人起兵吧。”李波的話,讓幾個人汗顏。
李波沒有看他們的尷尬,繼續說道:“其實邊塞的人,哪一個是真正忠於朝廷。這裡那麼大,而且天高皇帝遠。犯了事隨便在哪個山頭一呆,不就是混世羅漢。破六韓拔陵其實沒錯,朝廷的苛刻慢待鎮民,遲早是出事情的。草原上的人,自然直性子,想翻臉就翻臉,大不了流浪去做馬賊。
不過,我也不喜歡那個破六韓拔陵,成不了事情。就是安安穩穩的守在六鎮,也就是想做個山大王吧。遲早是必敗的,你們又何必找蠕蠕人?蠕蠕人過來,代價肯定不菲啊。“
李波的一席話,居然把賀六渾他們的所有目的說到位,顯然高手在民間啊。看起來大大咧咧,粗狂隨意的一個莊主,居然能夠見微知著,猜得到出使的目的。而且能夠看得清破六韓拔陵的格局,也不能小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