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欽舟絲毫沒有過慮,因爲在他的字典裡,猶豫機會敗北。
他斷然覺得以市府的魄力絕不敢這麼對丁家,換句話說就是如果背後沒有人支持,動丁家就等於連動霍家,整個燕城商界就會因此動盪。
以股市強勁聞名吸引外來投資和富商巨賈的燕城,最怕的不是干戈甚至是兵禍,股市潰敗纔是所有人最憂慮的。
“沒事,別忘了菲菲,姓袁的把柄還在我們霍家手上呢。無論他背後是什麼人什麼勢力在支持,諒他也不敢借題發揮瞄準咱!”霍欽舟胸有成竹的說道。
聽到這兒的霍恩茗和霍菲心裡這纔有了底,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
“老喬,找個地方,等會兒我要約袁市長去談個事。”
“是,霍總,我馬上去辦。”
霍欽舟回到辦公室撥通了市府那邊的電話,三言兩語就掛完電話出發了。
奼紫嫣紅的會所御香琴,是袁仲柏最喜歡的地方,平時得閒或是談事都會選擇此地。
品最烈的酒,賞最豔的女人,掌握燕城的最新動態要聞,這是袁仲柏最拿手的。
御香琴是燕北地頭蛇上官宗鶴的場子,也因這個場子讓他左右逢源。
“喲,這不是咱們的袁市長嘛,您好久沒來了吧?今天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順着聲音望過去,一個濃眉大眼,婀娜多姿,穿着亮閃閃只半遮惹眼位置的高跟鞋美女,朝便服打扮的袁仲柏熱情的迎了過來,勾魂的媚眼也拋來。
她是御香琴的花魁銀翹,在燕城是社會名流爭相追捧的對象。
“幾日不見,銀翹小姐更迷人了哈哈哈。唉,哪是什麼風啊,最近忙的焦頭爛額,你看我這頭髮都白了幾根。”
一上來,美女就摟着袁的胳膊,一起進了間豪華包廂。
銀翹接上服務生端來的酒,給他倒滿,“袁市長,乾杯!”
“乾杯!”
眼神敏銳的銀翹,看出了他在等某個重要人物,就沒有過多打擾,陪喝了兩杯後,就自覺的撤了。
沒過多久,兩名藍衣保鏢的跟隨保護下,洋溢笑臉的男人走進了包廂。
“袁市長,讓您久等了,不好意思。”
“好說,霍總請坐。”
倆人客套了番,表情就不知不覺間嚴肅了起來,保鏢守在外邊不許任何人打攪。
“袁市長,我就不兜圈子了。我只是想知道,燕城礦業集團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市府突然動丁家,造成大量的工廠關閉,工人沒人着落,也沒安排。這對於燕城來說,可不是件好事,往不好的局面來說,很可能引發工人衝突事件。”
霍欽舟是從社會秩序和城裡的穩定大局出發,這讓袁仲柏一開始就陷入了被動,無法拒絕回答他的問題。
袁仲柏喝了口酒,端坐在沙發上微微一笑緩解氣氛道,“我想這事霍總是多慮了。且不說燕城礦廠的事,丁家那幾位紈絝子弟在市民當中的口碑,可是人盡皆知,您也知曉吧?如今再加上丁家掛着羊頭賣狗肉,市府對其全面調查整頓,不正是順應民意?”
“當然您要說失業問題,那不過是暫時的,餓不死人。這方面我已經請糧食生產商的幾位老闆,進行了相關磋商,真沒飯吃,會直接仿效戰時機制,無償震糧救濟。至於您說的工人衝突,我想是不會的。”
袁仲柏沒上套,避重就輕的答覆,因爲他知道霍家來找他,肯定是想探查市府的底。
以丁霍兩家的關係,把底告訴給了霍家,那就等於使市府陷入了全面被動,和某人達成的協議就很難做到。
身懷殺手鐗的霍欽舟也不急,不緊不慢的再度引他到重點上來,“袁市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市府和丁董事長有過公開約定。煤礦山承包的事,不瞞您說那塊地誰都想要,所以我們霍家也入了股,不知道受不受影響?”
雙目對視之餘,是各懷心思的笑了,袁仲柏理了理衣領認真的給了他答覆:“確切的告訴你,霍家最好趕緊撤出,不要有動那那塊地想法。市府決議,徹查丁家,勢在必行。至於其他的,恕袁某不便相告,因爲這不是我個人所能左右的。”
這算是透露了一個信息,市府決議的背後起決定作用的不是他這個市長,而是另有其人。
霍欽舟沒有罷手,繼續聊下去,“袁市長話裡有話,不知道某個人的警告,還是您的意思?出了這麼大事,燕城商會沒有召開,股盤暴跌,嚴重影響到整市的資本市場。一旦局面失控,您考慮到後果嗎?”
“霍總是什麼意思?我可以理解爲,因爲市府動了霍氏集團的戰略伙伴,一旦股市動盪,你們霍氏就靜靜地看?這是在明示嗎?丁家在燕城的作爲所爲您一點不清楚?動丁家是合乎所有人的利益,不光是民意,還有你們,難道不是嗎?”
包廂裡的談論逐漸白熱化。
而另一邊,地震的丁家已經是炸了鍋,勾心鬥角的內部卻是表面團結了起來。
因爲丁家一旦倒了,他們什麼也得不到,說不定還要受牽連。
“老爺子,士傑被抓了,這可怎麼辦?警局顧一行那邊怎麼說?”
“是啊,老爺子,這士傑好歹是您兒子不能見死不救啊!哎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這不明顯嘛,燕城礦山集團是咱丁家的根基,市府把它給臨時查封,進行徹查。這不就是告訴外界,要徹底動咱們丁家,連根拔起嘛。我就是不明白,袁仲柏哪來的底氣,市府決議靠我們的人佔大多數,他怎麼做到的?總不能那幫人吃裡扒外,明裡拿我們的錢,背後捅一刀向誰表忠心?”
三個女人的嘈雜聲蓋過了整棟別墅,丁家上下此時也都是亂了套,全都在等着老爺子力挽狂瀾了。
“吵什麼,咱丁傢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頭一次嗎?都給我安靜點!聽老爺子說。”
大房楊瑾珠一聲大喝,所有人閉上了嘴,目光聚向摸着腦殼閉目養神的老爺子。
待他們靜下來,丁三運這才說了話,眼睛瞥了瞥一遇上事就只會嚷嚷的幾對母子。
“動我丁三運,好啊,我看他能不能動的了。老高,替我去辦一件事。”
秘書聽了老爺子的吩咐,立刻出去了一趟,誰也不知道交代了什麼,誰也不敢多問,只知道老爺子有辦法就是好事。
“瑾珠啊,你是集團副董事長,財務那一塊是你負責。你馬上以我的名義,將所有投資商和股東召集,我要開一個會,就在我們丁家開。”
“老二老三老四,你們三個去負責工會那邊。告訴工人們,他們的薪水照發,但前提是正常開工。”
“是,老爺子。”太太們全部出動,拿起了看家本領。
“士鑫去市警局,士斌去趟霍家。”
“明白,爸。”
在老爺子的調兵遣將下,丁家所有人各司其職,應對這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雖然在這個土埋半截子的男人眼裡,這場危機能否度過心裡也是沒底,但是作爲丁氏這艘巨輪的掌舵者,他必須要比任何人都要沉着冷靜。
“只要我丁三運還有口氣在,誰也別想打垮我丁家!”老爺子對着手下們鼓舞士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