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聽聞不收錢,反而更加擔心,自從來到人界,她再也不相信天上掉餡餅這種好事,那句不收錢,反而讓雲月提高警惕。
“我還是下去找一樓的繡娘吧!”雲月朝黃衣女子行了簡禮,謝絕了她的好意,若是女子能說個不收錢的理由,她還能“識好歹”的接受,無緣無故給了她特例,不得不起疑。
黃衣女子和雲月糾纏了好一會,最後說出了理由,才勉強把雲月留下。
“這件衣服是你做的?”雲月凝着眉頭,難以置信的反問。
相府的家底,雲月再清楚不過,按照一樓的價位,也不難推算這一層的價位,她家哥哥即使要透支相府的家底來定製也透不出那麼多錢,這話顯然值得懷疑。
“是的,所以我只是想問問公子一些事情,沒有其他意思。”黃衣女子想將雲月拉回內室,雲月卻紋絲不動,她越來越覺得黃衣女子很可疑。
“很抱歉!我想我哥哥也沒有那麼多的預算託你定製。”雲月冷靜的揪出疑點。
“我也沒收那位公子的錢!”
“那位公子?你不是說認識我哥哥嗎?”
“是不認識!”
“不認識我哥哥還給他定製衣服不收錢?”
“呃——我不是說那種不認識,我知道那位公子的,公子放心。”
“我不放心!你說謊!”雲月直白的回道。
黃衣女子心顫了一下,甩了甩直尺,冷靜的回敬,“公子不也說謊?那位公子根本就沒有什麼弟弟!”
“有弟弟!結拜的,不可以?”雲月心淡從容的回道。
黃衣女子頓了一下,語氣急轉低沉,“而且這件衣服有劃口,顯然是劍風所致,公子拿着這件衣服來天縫閣是想做什麼?”
“切磋劍術,總有些磕磕碰碰,不小心弄到的,拿他衣服過來重新定一件,給他賠不是,不可以?”
雲月依舊回的從容,說的一本正經,完全聽不出哪句真哪句假。
黃衣女子轉了轉尺子,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咬字道:“那位公子!不!會!用!劍!”
“你倒是挺清楚的!”雲月悠悠的稱讚一句,眸光左右划動,像是在深思什麼。
“當然清楚,因爲我認識那位公子!”
“那我哥哥的姓名年齡,家住何方,麻煩報一下!”
“不知道!”
“連名字都不知道也算認識?”
“名字也只是稱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認識就行!”黃衣女子和雲月邊說邊往內室走,雲月感覺黃衣女子真和自家哥哥認識,也沒有再去防備什麼,最重要的是,她看的出黃衣女子不是壞人,不存在坑錢的算計,也沒什麼好值得堤防。
雲月將衣服遞前,認真的問道:“這次還收錢嗎?”
黃衣女子接過衣服,放到附近的長桌上,隨意道:“那位公子親自來,不收!你的話,收!”
雲月愣了一下,起身將衣服拿回,“先說收多少?”
黃衣女子也愣了一下,她還以爲雲月會說不公平之類的話,沒想到雲月完全沒有考慮這種差別對待。
“跟其他人一樣!”黃衣女子支持一橫,插入雲月懷中的衣服裡,捲了幾下,抽回到自己手上。
“這個先給你,剩下的下次還!”雲月從袖中抽出一疊錢票,理直氣壯的放在桌上,定下交易。
“你可以帶那位公子過來!不用你出錢!”黃衣女子笑笑着建議。
雲月眉梢微顫,沉聲回絕,“不帶!”
“怎麼?怕我吃了那位公子?”
“是!你對我哥哥另有目的,還是不純的目的!”
“不要說的那麼難聽,我能有什麼不單純的目的?”
“你想要我哥哥!”雲月面沉聲穩的戳穿黃衣女子的目的。
黃衣女子聽到某個字眼,面上兀自閃過幾縷紅暈,她擡手拂面,很快恢復如常。
“公子,這裡是海瀾國,不要亂用想要這個詞,你以後都不許再說,好好記住!”黃衣女子沉聲提醒,她邊說邊拿着直尺在衣服上比了比,動作飛快,十分熟練。
雲月見黃衣女子如此嚴肅,猜想剛剛是她說錯了話,記下順勢改口,“你喜歡我哥哥!”
黃衣女子停下手中的動作,笑的安謐,輕聲反問,“不可以?”
“不可以!”雲月毫不猶豫的回絕。
“你不過是結拜的弟弟,憑什麼反對!”黃衣女子沉聲質問。
“憑我是他弟弟,而且……以你的年齡……都可以做他孃親了!”雲月理直氣壯的盯着黃衣女子,暗自防備。
黃衣女子輕撫那張像二十多歲年輕女子的容顏,“你看的出來我的真實年齡?公子眼力不錯啊!”
“那是!”雲月眉梢一挑,回的自信。
“所以不可以!你不可以喜歡我哥哥!”
“喜不喜歡你是阻止不了的,再且,我又沒說要和那位公子成戀人,你急什麼。”
“不成戀人成什麼?”
黃衣女子垂眸,溫婉的笑道:“你都說我可以做他孃親,當然是成母子啊!”
“母子?”雲月驚愕的看着說的認真的黃衣女子,想都沒想,立即收回衣服,她可不想一件衣服就把自家哥哥給賣了。
黃衣女子從簾幕後的櫃子裡抽出一匹青瑩色綢緞,攤開在桌面上,各種工具在她手中靈活運用,沒一會就完工。
“好了!”黃衣女子將衣服摺疊好,遞給雲月。
雲月抱着原來那件死活都不肯收下新衣,黃衣女子各種勸說,勸着勸着,不知爲何把雲月給勸睡着了。
“公子……公子!”黃衣女子擔憂的推了推睡在軟塌上的雲月,雲月和她說着話說到一半就倒了下去,要不是確定雲月沒有大礙只是睡着了,她還以爲雲月突然重疾以致昏厥。
“這都能睡着!”黃衣女子從裡面搬出被子蓋在雲月身上,叫了幾次都不見雲月有反應,也只能讓她睡在這裡。
海瀾國的天氣比較冷,黃衣女子擔心“弱不禁風”的雲月受不了寒冬,給雲月蓋了十翻被子。
與此同時,水家那名被帶去禁地受罰的藍甲女子已經從禁地出來,暗箭無數,躲的她心煩意亂,只好換了裝束,出去走走,一名侍衛裝扮的男子,緊跟其後。
水沁禾剛出水家範圍不久,和前去凡仙殿的朱雀,正面撞上。
朱雀滾落到男子腳下,擡眼一看,望見他袖中的一塊掛墜,頓時火冒三丈。
“水泯庭!可算找到你了!”朱雀迅速爬起,磨牙切齒的攻擊男子。
男子被朱雀點名,下意識的摸右耳,確認沒有化形失誤後,拔腿開溜。
“水泯庭!給我站住!把掛墜還來!”朱雀死命狂追,去凡仙殿的任務,早已拋之腦後。
辰時,漠垠森林某個隱蔽山洞裡的兩人,將洞內佈置一番,決定暫時這處山洞落腳。
天縫閣頂閣裡的雲月睡着後不久,一樓也開始有了動靜。
原本嘈雜喧鬧的一樓,因爲一名男子的出現,變得雅雀無聲。
擁擠的人羣朝兩邊死命的擠,硬是讓出一條通道,大多數人的面上都寫着恐懼!
正在算賬算的起勁的徐掌櫃突然沒聽見聲音,以爲自己耳鳴,用力的拍了拍。
身旁的繡娘小聲的提醒,徐掌櫃清楚的聽見戰王殿下,他猛地哆嗦,一擡頭,朝前的視線落在門口處的一名紫墨衣男子身上。
真是戰王殿下!今天到底是吹什麼風啊!
徐掌櫃兩眼冒着精光,丟下賬本朝門口飛奔,朝門口男子躬身行禮,“戰王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裡面請!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