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然黑眸微眯,閃過冷幽的詭芒:“這是南陵又如何?只要是本王想做的事,就沒有任何人能阻止。”
“是嗎?”她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拭目以待。”
忽然,黑影壓了下來,猶如龐大的妖獸,“惜兒”心中一驚,頭皮陣陣發麻,想要逃離的時候,脖子又被扼住,這一次,並非隔空扼住,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手指嵌入她柔軟的肌膚中,指甲正好按在她的勁動脈上,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動作。
“惜兒”不能動,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俊美臉,妖異又冷酷無情,薄脣吐出冰冷的溫度,灑在她的臉上。
“別以爲自己很聰敏,在本王面前用激將法。本王若要你死,一根手指就能送你上黃泉路。”
“惜兒”抿着脣,沒有說話,那雙像極了蕭兮的眼睛倔強的與鳳凌然對視。
鳳凌然眉心微蹙,看着“惜兒”這雙眼睛,他眸色更深,片刻之後,他薄脣開啓,冷幽的說道:“你的臉上真不應該有那隻小畜生的表情,會讓本王有種殺了你的衝動。”
說罷!
鳳凌然鬆開了“惜兒”的脖子,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個潔淨的帕子,仔細的擦拭着手指,彷彿手指上沾了讓他厭惡的細菌。擦完之後,他丟下帕子。
“滾出去。”
“惜兒”從地上爬起來,忍着脖子上的疼,抱着被點了穴道,不哭也不鬧的南宮默,頭也不回的朝門外走去。
靈耳還想再咬鳳凌然,他一個冷幽的眼神過來,靈耳呲牙炸毛,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怒瞪着鳳凌然,彷彿他做了多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靈耳,我們走。”
“惜兒”見靈耳沒有出門,朝房中看了一眼,生怕鳳凌然又傷害靈耳,她出聲叫道。
“吱吱吱……”靈耳朝鳳凌然叫完之後,轉身,跟在“惜兒”身後消失了。
鳳凌然看着“惜兒”消失的背影,妖異的黑眸似若深不見底的黑淵。
直到“惜兒”離開好一會兒,鳳凌然才收回視線,走到門口,關上房門的時候,他到修長的手指有些泛白,指尖的溫度也越來越涼,仿若肌膚上灑了一層薄霜。
****************
南陵,東宮。
初曉的時候,南宮湚聽到隔壁房中傳來一聲尖叫,他突然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身邊熟睡的安靜少女,他眸色浮出幾分寵溺,玉般的手指輕輕的撫摸了兩下她溫熱白皙的臉頰,這才起身下牀,幾下就穿好了衣袍,他大步走出房門。
“太子殿下,娘娘醒了。”侍衛看到南宮湚出來,立刻前來恭敬的說道。
“嗯。”
南宮湚從侍衛身邊走過,大步的朝他的寢房走去。
“娘娘,娘娘,您別亂跑,奴婢不會傷害您,您才醒來不久,身子還很虛弱,若是磕碰到哪裡,奴婢就沒法向殿下交代了。”
秋蘭姣好的臉上一片急色,怎麼也沒想到前皇后徹底清醒了以後會像現在這樣,像個受驚的孩童。
“怎麼回事?”
南宮湚進入房中,就看到這麼一幕,前皇后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也沒穿整齊,害怕的躲着秋蘭。
“殿下,娘娘她……她好像出了狀況。”
秋蘭看到南宮湚,心尖一顫,話音未落,淚水就滾了下來,也不知道這淚水究竟是因爲擔心前皇后,還是因爲南宮湚成了婚?r4qf
南宮湚哪裡有心思去管秋蘭的情緒?他視線很快落到了躲躲藏藏的前皇后身上,心裡又是歡喜,又是心疼,動容的叫了一句:“母妃。”
前皇后仿若驚弓之鳥,聽到南宮湚的聲音,她渾身發抖的朝南宮湚看去。
“母妃,我是湚兒。”
南宮湚試着接近前皇后,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生怕前皇后受到驚嚇,轉身離他遠去。
這是他的母妃啊!在皇陵中“睡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纔醒來的母妃。
前皇后看着南宮湚絕塵如畫的臉,沒有轉身就逃,彷彿在仔細辨認着什麼?
南宮湚走到前皇后面前,心中十分激動,緩緩的抓起前皇后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讓她掌心感受自己臉頰的溫度:“母妃,你還記得嗎?我是您的湚兒?”
前皇后手指發顫,眼中流下了淚水:“湚兒,湚兒。”
南宮湚喜極而泣,擁抱住前皇后:“母妃,您知道湚兒等這一天,等了有多久?”
婚房之中,牀上的少女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揉了揉眼睛,沒看到身旁的南宮湚,她皺了皺眉頭,從牀上起來,走出門外。
陽光灑在臉上,有些刺眼,她擡手遮住。
“南宮湚,南宮湚……”
蕭兮喊着南宮湚的名字,一大早醒來看不到他,蕭兮有些心慌。
這個地方,她只認識南宮湚,誰也不認識。
“太子妃,太子在前皇后的房中。”
侍衛好心的提醒,見蕭兮傻傻的看着他,侍衛愣了愣,手朝隔壁的寢房指去。
蕭兮彷彿明白了,直接跑了過去,推開房門,看到南宮湚的身影,她心中的不安驅散,臉上掛起笑容。
“南宮湚。”
秋蘭看到蕭兮很沒禮數的推門而入,她眼中閃過不悅,特別是蕭兮朝南宮湚笑的燦爛無比,她的心彷彿被什麼狠狠的揪住,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兮兒。”南宮湚在房中就聽到外面蕭兮的聲音,對蕭兮找來也不意外:“過來給母妃請安。”
南宮湚溫柔的對蕭兮招了招手,一字一句都在教蕭兮該怎麼做。
蕭兮提腳跑來,撲進南宮湚的懷中,嘟着小嘴說道:“別丟下我一個人在房中,我以爲你不見了。”
南宮湚心臟彷彿被什麼敲了一下,酥麻蔓延,感覺到蕭兮緊緊的抱住自己,南宮湚的心彷彿漸漸被柔化,擡起手臂,抱住懷中的小人兒,他溫柔的說道:“我在呢!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如此平常的話,算不上甜言蜜語,從南宮湚的嘴裡說出來,卻勝過甜言蜜語。
秋蘭從未見過南宮湚這麼溫柔,這麼寵溺的對待過誰?他待人溫和,卻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就彷彿天上的皎月,光芒聖潔,但伸手卻是夠不到了,這是天地之差。
但爲何?蕭兮這隻狐妖能夠到她心中神聖不可侵犯的“皎月”?
秋蘭的心忽然狠狠的抽痛起來,鮮血直流。
忽然,南宮湚懷中的蕭兮被狠狠的推了出去,南宮湚想要伸手去扶,有人將他雙手緊緊的抓住,蕭兮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前皇后猶如母獅般瞪着蕭兮:“你是誰?我不准你碰我的湚兒。”
蕭兮摔的很慘,骨頭很疼,她眼淚掉了下來,雙眸發紅的看着南宮湚。
南宮湚心疼極了,卻不敢用力的推開前皇后的手,只好解釋道:“母妃,她是湚兒的妻子,您的兒媳。”
前皇后看着哭泣的蕭兮,彷彿想到什麼,猛的鬆開南宮湚,去扶地上的蕭兮,臉色發白的顫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湚兒的媳婦兒,我以爲你要傷害湚兒,我真的不知道……”
說着,前皇后也哭了起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蕭兮被嚇的不清,不停的後退,她怕前皇后又推她……
南宮湚見地上的前皇后和蕭兮就像兩個孩子,但這兩個又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彎下腰,先把前皇后給扶了起來:“母妃,您快起來,兮兒不會怪您的。”
“真的嗎?”
前皇后含着淚水看着南宮湚。
南宮湚點了點頭,哄好了前皇后,又把蕭兮從地上抱起來,看到蕭兮哭紅的眼睛,他有這麼一瞬,想要代替她承受摔下去的痛苦。
“母妃,您的兒媳婦摔疼了,湚兒先送她回房。”
“嗯嗯,快去,快去。”
南宮湚抱着蕭兮走了出去,前皇后擔心的眼神一直看着門外。
回到房中,南宮湚把蕭兮放在牀上,關心的問道:“有沒有摔疼哪裡?夫君看看。”
蕭兮摸着手肘,眼淚汪汪的看着南宮湚:“這裡好疼。”
南宮湚小心的擡起她的手,袖子往下撫了一些,露出破了一塊皮的手肘,絲絲鮮血,雖然不多,但破皮卻比破肉還疼。
南宮湚蹙了蹙眉,心疼的說道:“夫君幫你上藥。”
蕭兮點了點頭。
手肘上的藥上好,南宮湚又問:“背上還有傷嗎?夫君幫你檢擦一下。”
見蕭兮點頭,南宮湚玉般的手指扯開她腰間的繫帶,準備脫她衣裳的時候,忽然頓了一下。
“兮兒,叫我夫君。”
蕭兮吸了吸鼻子,很乖巧的叫道:“夫君。”
南宮湚心中狠狠一顫,比吃了蜜還甜,薄脣揚起淺笑。
“再叫一聲。”
“夫君。”
蕭兮身上的衣裳快要脫下來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殿下,東晉國的攝政王來了。”
侍衛的急促的聲音響起。
南宮湚動作一頓,冷月似的黑眸閃過暗澤,來的倒是時候:“讓他候着。”
侍衛朝已經走到身旁的鳳凌然看了一眼,臉色十分爲難:“可是,攝政王已經……”
不等侍衛說完,鳳凌然一腳踹開了房門,砰的一聲,門板倒在地上,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