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想要,無不可?
南宮湚倒映着魔石光芒的暗藍色眼睛裡,似乎浮現一個精緻絕美的人兒,從過去到現在,他就想要她。
可她對他,是一次次的拒絕和遠離。
他不怪她,是他先傷了她。
他以爲時間可以彌補一切,只要他對她好,曾經發生的就能撫平。
可是。
她的心中卻只有鳳凌然,他對她再好,她也是看不見的。
南宮湚緩緩的擡起手掌,如玉修長的指尖,有些輕微的顫抖,人與魔,是一念之間,他並不想這樣做,可在九聖宵的修煉,比起鳳凌然,實在太慢了。
他不想和鳳凌然的差距太遠,他心中還有着那個女人,差距太遠,他就再也沒有可能將她奪回來。
南宮湚指尖快要觸到魔石的時候,忽然想起那女人嬌軟的身子,彷彿一壓就會碎在他的懷中,與他融爲一體。
南宮湚眸色漸漸變的迷離,想到當初在南陵,若他不那麼君子,或許她早就成爲他的人,或許她的心,也不會死心塌地的跟着鳳凌然。
南宮湚想到這裡,他的心就跟被什麼狠狠的紮了一下,眸光驟然一變,像凌厲的刀子一樣,閃着血淋淋的光芒。
“小主人,奴已經幫您打通了魔脈,您可以盡情的吸收魔石的力量,它們是奴爲您準備的,只屬於您。”
魔物雙手展開,黑色的魔氣縈繞着他,魔魅的聲音彷彿牽引着南宮湚,玉白修長的指尖,點在了魔石上。
南宮湚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猛縮的瞳孔閃過錯愕,源源不斷的魔氣,瘋狂的鑽入他的指尖,通往他的手臂,流到他的神海之中。
想要的更多。
這種想法在南宮湚腦中瘋狂的滋長,他盯着魔石的眸,也變成了極暗的墨藍,似覆了一層涌動的魔氣,他整個掌心都貼在了魔石上。
魔氣就像驚濤駭浪,狂狂捲來,涌入他的神海之中,他震驚的發現,也就這一瞬,魔氣竟然幫他突破了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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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府。
南華君替小七把完脈之後,眸底閃過驚訝,也就一瞬,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從袖中拿出兩粒丹藥,給了小七,淡淡的說道:“服下之後兩日,你便能下地行走。”
小七漂亮的眼睛滾着熱淚,不敢置信道:“我……我真的可以下地走動?”
這幾日,主子也爲他請來聖都上好的醫師,甚至連九聖宵的煉藥長老都請來了,他們皆束手無策,說他經脈全斷,能保住性命,已屬不易,此生可能這輩子都要躺在牀上渡過了。
南華君淡淡的笑了:“你是兮兒的朋友,我又怎麼會誆騙你?”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南華君,謝謝你救我。”小七真誠的道謝,心中也很清楚,南華君是因爲蕭兮,纔會到鳳府來救他。
南華君刻意提到他是蕭兮的朋友,是希望小七把這份恩情,記在蕭兮的身上。
小七吞藥的片刻,南華君轉身走了,他看到南華君漸漸遠去的白色背影,心中忽然想到,南華君爲何會對小姐姐這麼好?難道南華君也喜歡小姐姐?
糟了!
南華君那麼優秀,還處處替小姐姐着想,主子這下碰到厲害的情敵了。
片刻。
一隻雪白的兔子蹦了進來,跳到小七的牀上。
小七平靜的娃娃臉,立刻像爆炸了一樣,齜牙咧嘴的罵道:“死兔子,你他媽有完沒完啊!老子就得罪了你一次,你他媽天天來報復老子?”
小兔子差點被小七的河東獅吼給震下去,它甩了甩立起的耳朵,臭男人元氣恢復了些,吵死了。
小兔子沒理會小七,紅寶石般的眼睛盯着他像刀子一樣的嘴巴,咬起卻是很軟的。
小七見小兔子又不懷好意的盯着他嘴,漂亮的眼睛猛的睜大:“你想幹什麼?你再敢咬老子嘴巴,老子叫你不得好死。”
小兔子給了小七一個白眼,低頭就堵住了小七的嘴,小七想要擡手掐死這只不要臉的死兔子,他的手卻彷彿被點了穴道,動也不能動。
小兔子吸夠了血,半點眷戀也沒,拍拍屁股,跳牀跑了,也懶得去看小七那張又氣,又紅,又惱怒的娃娃臉。
小兔在鳳府沒人的地方,一道白煙升起,它幻化成人,迎着陽光,伸出芊芊手指,她眉黛愉悅的舒展,她已經恢復了所有的靈氣,而且,她發現一個秘密,可能是臭男人吃了靈蛇肉的緣故,他的血液裡含有靈氣,她每天只需吸食一點點,修煉起來就能事半功倍。
小兔高興極了,臭男人兩次差點害死她,她現在每天來吸食一點他的血液,沒親手殺了他,已經算是仁慈的了。
他也就只有這點剩餘價值。
“我們真的要去伺候那個廢人?他也不過是個奴才,不比我們尊貴到哪裡去,憑什麼叫我們去伺候他?”
小兔要走的時候,忽然聽到兩個丫鬟氣呼呼的說話聲。
“他是大公子的人,現在已非往日,大公子是鳳族的宗主,他身邊的狗奴才也雞犬升天了,不像我們,跟着少主,永遠也只是個被人看扁的奴才。”
“哼,雞犬升了天,也還是雞犬,變不成鳳凰和哮天犬,我纔不伺候他用夜壺,我怕我忍不住會剪了他骯髒的玩意兒。”
說罷!那丫鬟就要把手中的夜壺給砸了,被另一個丫鬟攔住。
“好了,牢騷發發就也行了,他畢竟是大公子的人,你得罪了他,大公子怪罪起來,我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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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將軍府。
歐陽長老過來的時候,將軍府正在擺家宴,原來是老將軍的六十的壽辰。
歐陽長老把處死蕭兮的事情,吩咐給袁將軍之後,就要走:“你家父親壽辰,本長老就不打擾你了,待你把事情辦完,你的獎勵,你父親的壽禮,本長老一起補上,絕不會虧待你的。”
袁將軍忽然道:“歐陽長老,那蕭兮的母親,你是把她也交給我,與那牢中的宋平庸一起殺死?還是如何處置?”
歐陽長老皺起眉,深沉的問道:“袁將軍怎麼忽然關心起蕭兮的母親來了?”
袁將軍心中咯噔一聲,發虛的很,表面維持着鎮定,笑着道:“我這不是想請歐陽長老指事,該怎麼處置宋平庸嗎?”
歐陽長老沉冷道:“殺了喂狗。”
袁將軍聞言,渾身彷彿被點了穴道,殺了喂狗,他怎麼辦?他最疼愛的女人怎麼辦?
眼瞅着歐陽長老又要走,袁將軍心急如焚,因爲他知曉,歐陽長老這一走,會立刻對宋大娘下殺手。
可他現在攔住歐陽長老的話,必定會惹起歐陽長老的猜疑,更不好辦。
“長老留步,老爺派小的過來,請長老一同參加壽宴。”一個侍衛裝的男子,站在門口攔住了歐陽長老。
袁將軍心中狠狠一震,這個聲音,他認得,是安苟錦的聲音。
歐陽長老忽然轉過身來,眼神質問袁將軍。
袁將軍背上出了一層冷汗,賠笑道:“家父久仰歐陽長老大名,歐陽長老就給我一個面子,去參加家父的壽宴吧!”
又聽到安苟錦補充了一句:“老爺備了百年的寒潭香,請歐陽長老共飲。”
歐陽長老聞言,眼底閃過驚喜的光芒:“你家老爺有百年的寒潭香?”
安苟錦笑着說道:“老爺知道普通的酒不夠資格招待歐陽長老,就把珍藏百年的寒潭香拿了出來,請歐陽長老賞個臉。”
歐陽長老沒有再拒絕,笑着接受了,他愛酒,癡酒,清楚的知曉,這寒潭香並非一般的名酒,何況百年的寒潭香?
若是他早知道袁府有這麼好的酒,叫他走,他也不會走的。
安苟錦帶着歐陽長老赴宴的時候,袁將軍急的一身冷汗,他父親連普通的寒潭香都沒有,哪來百年的寒潭香?
欺騙歐陽長老,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