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顧北雁雲依的臉色,侃侃而談道:“如果,是非道人真的跟荊恨雲有私情。他會不會對你們手底下留私?”
“我們不說別的,單就他提出來那幾個條件,是不是隻對你們有利?”
“我不事先把話問清,難道等到出了事,再去後悔麼?”
我不等北雁雲依爭辯就再次看向是非道人:“道爺,你最好別跟我玩沉默。”
“你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馬上退出這場比賽。”
“你別忘了,通往陷陽河的地圖在我手裡。我想退出,你們就誰都別玩了。”
是非道人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你們難道不想去陷陽河?”
我呵呵一笑:“想去,但是我不急於一時。那裡可沒有我志在必得的東西,我過個十年八年,再過去也未嘗不可。”
“道爺,說句難聽的話,誰在拼上性命要分一個勝負的時候,遇上對手的後爹當裁判,心裡都得嘀咕上幾句吧?”
是非道人緊握雙拳道:“我跟荊恨雲沒有私情,但是有過肌膚之親。至於是什麼原因,你能不問麼?”
“可以!”我點頭道:“那你怎麼保證這場比賽的公正?”
是非道人冷身道:“難道我捕神傳人的身份不夠麼?還是,我身上的獬豸神位有假?”
我搖頭道:“這些只能保證你不說假話。但是,不能保證,你不用真話騙人。道爺的手段,我還是領教過的。”
“我看不如這樣,你也立一個誓約如何?”
“貧道此次裁決,若有半點不公之處,便如此指!”是非道人伸出左手,右手並指如刀,狠狠往自己左手小指上斬了過去,對方左手小指應聲而落。
是非道人臉色蒼白的往我臉上看了過來:“李堂主,現在是否滿意?”
我輕輕鼓掌道:“道爺斷指立誓,在下還有什麼信不過的?”
是非道人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心裡很清楚,我短短一句話,等於是把戰場挪向了比賽之外。
夏周知道北雁姐弟與荊恨雲之間的關係,輪迴司卻未必清楚這一點。
以輪迴司龐大的人脈,他們不難在外面做其他的手腳。
夏周同樣可以利用是非道人跟北雁姐弟之間的這層關係,去做別的文章。
原本相對簡單的比賽,被我弄得複雜了。
是非道人深吸一口氣道:“外面四個囚徒,你們自己選擇。一個時辰之後,我們正式出發。”
“爲了保證這次比賽的公正,我會給你們發衙役憑證。這樣,你們就不算是六扇門的人了。”
“你們各自準備去吧!”
古代普通縣衙裡的捕快也包含在了衙役當中,屬於三班衙役之一的“快班”。衙役雖然穿着公服,卻不屬於朝廷的編制。一般都是由縣太爺自己掏腰包-養着三班衙役。
但是,在六扇門裡卻是例外,六扇門的捕快全都帶着官身,而且品級不低。衙役卻還是非正規的編制,在六扇門,捕快要高於衙役。
押解囚犯這種事情,在普通縣衙裡就是衙役的工作。
是非道人給我們弄個衙役的身份,其實已經算是夠用了。
我們四方商量了一下,最後以抽籤的方式決定了誰去押解哪個囚犯。
我抽到的是天字號的囚徒。
我第一次看見天字號的時候,不由得懷疑是非道人是不是抓錯了人。因爲,那個安安靜靜-坐在囚室裡的女人,怎麼看都不像是窮兇極惡之徒。
看她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幅畫,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靜下心來,好好欣賞眼前的美人,美景!
我正在看她的時候,風若行卻發出了一聲低呼:“畫中仙,任小陶。”
我轉頭看向風若行:“你認識她?”
風若行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我見過她一次!”
“那次,是我帶着人做生意。”
“如果,不是我走錯了路,讓另外一批借命人先一步撞上了任小陶,那次死的人,八成就是我了。”
風若行道:“任小陶殺人無數,但是誰也沒見過她殺人。”
“每次有人遇上她的時候,她都是坐在滿地屍體當中。”
“最多的一回,她身邊躺下過上百具屍體。”
“按照任小陶的說法,她是無意中路過了那些人橫屍的地方。”
“但是,一次是巧合,兩次也可以說是巧合,十次八次難道還是巧合?”
“畫中仙任小陶,就變成了江湖上最不能招惹的幾個人之一。”
任小陶微笑道:“我說,我真的每次都是恰巧出現,你們相信麼?”
“我知道,你們沒人會信我。”
“你們是來帶我走的吧?我聽見你們說的話了,你們要把我送到流放之地去,也許,去了那裡,纔不會再出現那麼多的巧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