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笑道:“我已經認證過了。那是你的真名!”
我表面上在笑,心裡卻在戒備着村長,這人有詐!
我用咒術碰了玖鳴這個名字,卻觸碰了一絲鬼神之力,他的名字應該是跟鬼神有牽連。我眼前這個人,有一半的可能不是村長,甚至不是活人
村長玖鳴點頭道:“李堂主,請到家裡稍加休息,我去跟村民說一下,組織好人手配合你行動。”
村長玖鳴把我帶回屋裡,讓人擺上了酒菜,把玖辭留了下來,自己回了議事大廳。
他的意思是讓玖辭陪着我吃喝,玖辭卻因爲我要了村長的真名,一直冷着臉一言不發,等村長轉身走了,她自己也搬了把凳子坐到院子裡去了。
我沒去碰桌上的酒菜,只是抽出了一根筷子,像是削鉛筆一樣用刀削了起來:“莫小姐,你剛纔看見那幾具屍體的時候,怎麼沒有什麼反應?”
坐在我對面的莫采薇,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感覺不到乍見親人遺體的傷感。”
“剛纔,我自己都覺得,是不是我看到了太多的屍體。在面對屍體的時候已經麻木了。”
我又拿起一根筷子,用同樣的方式削動着道:“你師父屬於哪一派的傳人?”
“我師父不是紙人村的人。”莫采薇道:“我師父說,他是後來的紙人村,算是被村長邀請過來在紙人村落戶的吧!”
“仵作驗屍的本事,跟村中四派術士有很多共通之處,所以,村長才邀請他過來定居在紙人村,爲的就是互相交流。”
“被邀請來的術士,不止我師父自己,還有精通醫術的人和專門縫合屍體的補天術士。”
所謂的補天術士,就是補天姥姥的傳人,認真算起來也是屬於裁縫的分支,只不過,他們不是縫衣服,而是在縫死人。
說白了,就是古時候靠着把死囚腦袋和身子縫在一起過活的術士。據說,補天姥姥裡的高手,能把五馬分屍的屍首恢復成原樣。至於說,能不能將凌遲處死的人也縫回去,還沒有人印證過。
莫采薇又補充了一句:“我感覺,外來的術士無論跟村裡老戶相處得怎麼融洽,都像是差着一層關係。能做到村老的人,也只有我師父一個。”
“而且,我下山的時候,我師父還不是村老,他應該是最近才坐上了村老的位置。”
我用筷子輕輕點着桌子道:“那莫家呢?屬於哪一脈?”
“我也不知道!”莫采薇再次搖頭:“莫家,不像其他幾家在村裡開枝散葉,互相聯姻。一直都是一脈單傳。莫家人出去了,就算是舉家離村了。”
“我以前也問過村裡人,莫家究竟是屬於哪一脈?可是沒有人願意告訴我。我也就不再問了。”
莫采薇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我說,我在村裡生活的這些年一直都沒快樂過,你相信麼?”
“相信!”我嘴上是在跟莫采薇說話,心裡想的卻是別的事情。
莫采薇跟我的答案,跟我判斷的差不多。
這個紙人村別看只有一二百戶的人家,但是其中的關係卻是錯綜複雜。
這座村子裡有一潭測不出深淺的水,而我卻是陰差陽錯的,一腳踩了進來。
我在莫采薇說話的工夫,不動聲色的把兩根削好的筷子藏進了兜裡,也在安心等着村長回來。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葉陽他們已經遇上了麻煩。
葉陽聽見村民在往門口這邊來,擡腳就想出去。
葉陽那貨,有時候脾氣比我還倔!碰上誤會,還從不跟人解釋什麼。不是不會,而是不屑。
王屠夫雖然來兩界堂的時間不長,卻把葉陽的脾氣給摸了個透。
她能想象得到:
一會兒,村民衝進來看見院子裡的屍體,不說話也就算了,只要有人誣陷葉陽殺人,他肯定不會做任何解釋。逼急了,說不定還能來上一句:你說是我殺人,那就當他們是死在我手裡好了,你想如何?
村民沒人說話的事情,肯定不會發生,就算他們都被死人嚇住了,也會有人從中挑撥着他們圍攻葉陽。
以葉陽的脾氣,沒人阻攔,說不定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王屠夫趕緊拽住葉陽:“別出去,這是有人在引我們上鉤兒。”
王屠夫左右看了幾眼:“上房!”
葉陽本來沒有往房頂去的意思,卻被王屠夫生生拽到了屋頂上。
兩個人剛一落腳,王屠夫就從挎包裡翻出來兩根黑色的羽毛,分別貼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王屠夫他們這一脈,善於利用妖獸的特性施展秘術,所以她的掛包裡裝的基本都是妖獸身上的零件,打開來看,正常人都得被嚇上一跳。
王屠夫卻總揹着這些東西到處亂跑,時不時就拿出一件用在自己身上。
王屠夫拉着葉陽後退了一步:“放心,有幻羽在,他們看不見我們,就算是正常說話,他們也聽不見。”
葉陽的目光卻落在房子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