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跑出一段距離之後,我猛的停了下來:“別跑了!”
“兩層塔中間能有多長的距離,我們都已經跑出來多久了,怎麼還沒到下一層?”
葉陽道:“跟着我走,這個地方有出口。”
我剛要起身,就聽見蘇蘇說道:“我們還管不管上面那些人了?”
葉陽道:“我們找到了出路,他們就能跟上來。跟我走!”
葉陽說話之間,不僅加快了腳步,腳下的方位還在不斷挪動。
我們所在的通道寬度大該在兩米左右,葉陽腳步移動距離極小,從左到右挪動一次需要連踏四步。
沒過一會兒,葉陽的身形就在我視線裡一分爲四,乍看上去就像是四個葉陽在以同一個速度往前奔跑。
碎星步!
以前,葉陽就跟我說過,北一葉有一種專門用來試探機關的步法,叫“碎星步”。
就是靠着極快的速度和身法,去輕輕觸碰機關。正因爲碎星步觸動機關的力道極小,才能在不觸發機關的情況下,試探到機關的位置。
葉陽身法越來越快,我心裡卻越來越沒底。
我雖然不會使用碎星步,但也能看出,葉陽的這套身法消耗內力極快,用不了多久,他就得脫力。
那時候,我們無論是撞上鐵牢裡的魔物,還是被後面那羣囚徒追上,都是一場致命的危機。
我正想要提醒葉陽的時候,他的身形在我眼前一晃,忽然沒了蹤影。
我頓時嚇得雙手發涼:“葉陽,你……”
“在你下面!往左挪半步跳下來!”我聽見葉陽像是在我腳下喊我,立刻按照他的說法往左挪了半步,果然覺得腳下一空,人就跟着落下去三四米的距離。
我站穩腳跟之後,纔看見臉色蒼白的葉陽站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
葉陽沒有大礙,只不過是有些脫力。
我們身上的丹藥在入獄之前,已經全部被人收走了,就只能等着葉陽慢慢恢復。
我扶着葉陽往前走了幾步,纔看見了燈火通明的大廳裡有一道人影。
遠處那人,手腳上的主要關節都被人用鐵釺釘死,兩隻腿只有膝蓋之下的位置能以極小的幅度活動。
我眼看着對方像是一個木偶一樣,快速的倒換着兩條腿,沿着地面上的黑線走出一段距離之後,便轉出了一個直角再次向前。
我順着那人雙腳看了一眼,才發覺那地上的黑線,原來是一道人血磨出來印記。
那個已經不知道按照這種方形規矩走了多久,他的血不僅把地面畫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血印子,腳也已經被磨掉小半,側面去看,就能看見他腳上白森森的骨頭。
我把葉陽交給蘇蘇的當口,老骨頭已經帶着監獄裡的囚犯追了下來。
連過了兩層監獄之後,衝下來的囚徒已經少了三成。
活下來的人,也是大半帶傷。
其中一個人看見之後,直接衝了上來:“可算找着你了!”
“我真特麼給你們臉了!”我暴怒之下,直接迎了上去,一招魔邪手拍在了對方身上。血紅色真氣全數貫入那人身軀之後,又在對方體內爆開,當場將人炸成了數塊。
我站在漫天飛舞的鮮血當中怒吼道:“誰還想死。再上來一步試試?”
“誰都別動!”老骨頭喝止囚徒之後道:“李堂主,他們剛經歷兩場變故,情緒有些激動,請你海涵!”
“海涵個狗屁!”我指着那羣人大罵道:“老子進了大牢之後,犯得最大的錯誤就是拿你們當人看。”
“特麼的,一個個坐了這麼多年牢,都沒把你們坐清醒一點。”
“不管誰出來放個屁,你們都能聽着音兒繼續往後學。”
“你們特麼的,還是江湖人嗎?”
“一點腦子不長,你們怎麼活了這麼大歲數?”
“來!不特麼的,都以爲老子是來害你們的嗎?老子今天就是奔着要你們命來的,都給我上來!”
我頓時拉開了架勢,身上地煞血罡的真氣如浪翻涌,盤繞在我手上的真氣,也發出了一陣陣好似神魔怒號的聲響。
我雙目充-血看向那些囚徒的工夫,一羣人竟然都往後退了一步。
我獨自面對這麼多囚徒邀戰,絕對是下策。
我打眼估計,他們當中修爲跟我不相上下的人就有十人之多,再加上一個深不可測的老骨頭。真要是動了手,我毫無勝算。
可我不這樣做不行,葉陽現在沒法動手,我不鎮住他們,他們就不會跟我講理。
說白了,我是在跟他們鬥底氣,現在誰往後退縮,誰就是輸家。
而我,也是在賭老骨頭會不會在關鍵的時候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