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因爲族長任文昌的遺言,這次的任族選拔必定是**味十足,但是出乎衆人意料的是,每一場戰鬥的過程發展都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最後真正用盡全力交鋒的反而是任靈兒和任靈敏兩個少女。
在大長老和二長老再三宣佈今天比賽已經結束之後,觀戰的任族子弟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楊晨和任靈兒兩人也結伴而行,此時再沒有人說楊晨是癡人之心,今天他的表現已經給了衆人足夠的震撼。
“靈兒妹妹,你受的傷嚴重麼?”楊晨用識海感應着任靈兒體內的靈力波動,發覺她丹田和經脈都並無異常。
“我沒有大礙,只是受到一點衝擊而已,倒是楊晨哥哥你今天這一手不戰而屈人之兵,真是折服了不少家族的小姑娘啊!”任靈兒捂嘴輕笑,剛換上的綠色長裙迎風飄動,若隱若現的婀娜身姿襯托着清新容顏,惹得不少外族子弟紛紛駐足側目。
楊晨不禁有些啞然,這小妮子看來心情不錯,竟然難得的開了個玩笑,不過也正好說明她確實沒有大礙。
兩人一路之上說說笑笑,甚爲開心。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小院子門口,前方一直默默無言地任天遠突然轉過頭來,把楊晨和任靈兒都有些嚇了一跳。
平時任天遠頗爲嚴肅,所以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男女對他卻多多少少有一分懼意。
“晨兒,靈兒,你們兩個跟我來,有些話對你們講。”
兩人內心忐忑,不知道任天遠叫他們所爲何事?
楊晨知道自己和靈兒妹妹今天表現都是上佳,但他還是隱隱約約感覺到老師叫他們必定跟今天的選拔有關。
三人來到大廳坐定之後,任天遠抿了一口清茶。
“晨兒,爲師問你,除了我之外,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高人在教你。”
楊晨聞言大驚,他千思萬想也沒想到老師會問這個問題。
而且任天遠語氣自然平穩,不知道此時他是什麼態度。
“這個問題總是要面對的,老師他修爲高深,遲早會發現,不過……“
楊晨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無數種託詞,因爲龍叔曾經告誡過他,不管是什麼情況都不能將這件事情告知他人,包括最親近的人。
可是臨到嘴邊都是感覺不妥,任天遠一直對他關懷備至,他沒有辦法做出欺騙老師的舉動。
楊晨擡頭看了一眼同樣在注視着自己的任靈兒和臉色依舊平靜的任天遠,心中一橫。
“老師,對不起,確實還有一個人在教我修煉之法,我修爲提升這麼快也是有它的功勞。”
他說完立即感應了一下識海中的晶玉,發現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看來太武幻金龍並沒有因爲自己透露出其存在而大發雷霆,不由得舒了一口氣,同時又一絲僥倖的心理。
“我只是承認龍叔的存在,其他什麼都沒有說,也不算不遵守承諾了。”
楊晨定下心來,發現任天遠和任靈兒聽到他承認此事之後都是神情依舊,沒有一絲驚訝,心中大爲疑惑。
任靈兒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靜靜說道:“楊晨哥哥,其實我們早就已經猜到了。”
楊晨轉念一想,自己已經屢次施展出了一身稀有的煉體防禦戰技,加上修煉速度在短時間之內突飛猛進。
“憑老師和靈力妹妹的過人智慧怎麼會猜不出來呢?”
釋然之後,楊晨恢復了常態。
“主要是因爲教授我的這個……額,這個人曾近告誡過我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他,所以一直瞞着師父和靈兒妹妹。”
任天遠聞言擺了擺手。
“晨兒,爲師不是要責怪你,你最近精進神速,我們也都爲你感到開心。聽靈兒說你修習了一種煉體防禦戰技,現在看來也是你背後的那個神秘人所傳了,連這種稀有的戰技也可以教給你,他必然是一個高人,爲師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他對你沒有惡意麼?”
楊晨本來以爲任天遠會略施懲戒,至少也要限制自己,想不到老師最後卻是在關心自己的安危,不由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此時又想到了太武幻金龍,這頭無賴老龍平時雖然傲嬌無比,脾氣又很暴躁,但對待自己卻是萬分真心,他能感受得到。
而且最重要的是,太武幻金龍是姥姥留給他的遺物晶玉中所存在的靈獸,他相信它如果是有惡意的話,以姥姥的修爲,早就不容於它了。
楊晨念及此,以無比堅定地語氣說道:“我相信它對我沒有企圖。”
任天遠嚴峻的面容緩和下來,目光之中閃現過一種異樣的神色。
“那就好。晨兒,有這樣一個高人在背後指導你修行,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楊晨鄭重地點了點頭,他此時感到無比的幸運,以前一直自己無依無靠,現在卻有這麼多關心自己的人……還有一條龍。
當初蠻荒古林中步履維艱的孤兒此時得名師教導,兄弟在側,還有一個清麗婉約的妹妹,真是世事無常!
其實任天遠早就察覺到了太武幻金龍的存在,不過見其一直沒有做出對楊晨不利的動作,反而對他助益良多,所以也沒有過多追究,此時終於從楊晨的口中得到了證實,算是消除了心頭的一個顧慮。
任天遠清了清喉嚨,放下茶杯,沉思片刻,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晨兒,靈兒,不知道你們在今天的選拔中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異常?”任靈兒疑惑地問道。
楊晨聞言心中咯噔一下,看來老師也是發現了那個問題,但是此事牽連頗深,所以他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
任天遠見兩人都像是沒有察覺,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今天在永兒和靈月比試的時候,最後決出勝負的一招很不尋常。”
任靈兒回想起這場戰鬥,前面一直是見招拆招,頗爲和諧,明顯是平時演練過千萬次。
但是那最後一招,衆人都沒有看清靈月是如何落敗的,彷彿只是一個瞬間就渾身氣勢盡消,攻擊盡散。
難道……
任靈兒口中驚呼:“經父親您提醒我纔想起,當時任永哥哥雙手在一息之間就爆發出強大的能量,將靈月姐姐凝結起的靈力全部打散。”
“而且……而且他當時的攻擊招式,明顯是升龍擊?”
楊晨心中一凜,看來不是他一個人看出來任永的反常之處,他知道在古林中看到的那一幕是不能再隱瞞了。
但是他需要用合適的方式說出,畢竟這些事情牽連甚大,他不想惹得老師和靈兒妹妹擔心。
任天遠點點頭:“沒錯,永兒他使出的就是升龍擊。”
任靈兒疑惑地問道:“但是任永哥哥他的升龍擊沒有潛龍之勢,而且使出來一氣呵成,修爲稍低的都看不出整個過程,恐怕……恐怕……”
楊晨此時想知道老師和靈兒妹妹到底看出來什麼,看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忍不住急急問道:“靈兒妹妹,恐怕什麼?”
聽到楊晨的發問,任靈兒怯怯地看向任天遠,見其沒有表示,方纔說道:“恐怕,連父親對升龍擊的造詣都沒有達到這個地步!”
楊晨聞言低頭暗想:“果然……是秦族的那個秘技!”此刻他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了。
半晌無言的任天遠突然清咳一聲,緩緩說道:“靈兒你說的沒錯,永兒他對升龍擊的領悟之深,運用之嫺熟,怕是整個任族都難以出其右。”
任靈兒俏臉一沉,她知道光憑個人的力量,很難將升龍擊練到如此地步,況且任永平時雖然天資不錯,但是也並沒有表現出天才的資質,與當年的任天遠相距甚遠,他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驚天表現呢?
正當她在胡亂猜測之際,任天遠說道:“其實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們任族的升龍擊其實還有一個輔助的凝氣之法,稱之爲千軍辟易,兩者相配合之下方纔是完整的升龍擊,威力比之黃階中級戰技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楊晨聞之心中暗暗驚奇:“原來老師他早就知道有千軍辟易的存在!”
任靈兒聽父親說出這樣的秘聞,心中一驚:“爲什麼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千軍辟易的存在,而且父親您好像也不會吧!”
“靈兒,你當然沒有聽過,因爲這凝氣之法是秦族的一項戰技!”
此時任天遠的一番話在任靈兒心中直如平地一聲驚雷:“任族的升龍擊與秦族的千軍辟易竟然是一套相輔相成的組合戰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晨因爲早就知道此事,所以心中並不十分驚奇,相反倒是略有些舒暢,他心中諱莫如深的秘密原來老師早就知曉。
任天遠不顧兩人波瀾起伏的內心,繼續說道:”這凝氣之法還是我當初參加靈晶大會時在相識的一個秦族少女手中見到過,那時我還年輕,只是一味醉心於修煉,絲毫不懂兒女情長。”
說着他臉色露出一副複雜的表情,那其中有嚮往,有懷念,有後悔,還有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