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龍自從被秦族人帶回去之後就在威逼利誘之下徹底背叛了任族,可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深陷敵營”的兒子,他在任族之中唯一的牽掛也就是任永,他曾多次請求秦昊天派遣黑鐵侍衛查探情況,但都一無所獲。
此時他見到任永竟然還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而且看其情形好像不僅傷勢盡好,甚至實力更甚從前,不由得又驚又喜。
“永兒,你沒事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有多擔心你,我還以爲你因爲受到我的牽累所以被他們給……”
一向陰冷詭譎的任天龍驚喜之下語無倫次,他一向將這個兒子當成是自己唯一的親人,此時失而復得激動的心情難以用語言來描述。
不過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任永冷冷的聲音打斷了。
“父親,自從你失蹤之後我也很擔心你,以爲你是被秦族脅迫抓走的,可是,現在看來,你根本就用不着我擔心。”
任天龍聽到兒子這冷淡的迴應有些驚訝,他迅速冷靜了下來,急切說道:“永兒,你……難道被這些老傢伙逼迫了麼?”
任永搖搖頭,說道:”沒有,二爺爺三爺爺他們待我都很好,不僅對我以前的過錯都既往不咎,還讓我恢復了原來的身份。”
任天龍看着滿面怒容的兩位長老和其他族人,再看任永的身邊果然沒有侍衛在側,而且他身上散發出的靈力波動不會有假,他的實力真的比以前又精進了許多。
他震驚加疑惑之餘歇斯底里地大叫道:”永兒,你別被這些傢伙給騙了,你二爺爺他向來心狠手辣,對待敵人連一絲同情都沒有,怎麼會放過你這個背叛過族人的人,他肯定是利用你來對付我,你快些到我這邊來。”
秦族侍衛一個個面無表情,靜靜地看着憤怒的任族和近乎癲狂的任天龍,彷彿在看一場鬧劇。
任永此刻看向他父親的眼神再沒了尊敬和崇拜,只剩下**裸的不屑和藐視。
“父親,該醒悟的是你,你難道忘了我們當初與秦族合作也是爲了任族的發展啊,而不是爲了幫助外人來消滅我們任族,你難道都忘了麼?”
任天龍在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質問之後感到顏面盡失,他又恢復了剛進門時的冷酷模樣,不耐煩地說道:“我都跟你說了,秦族他們並不是外人,而且任族也並不一定就是自己人,你現在不站在我這邊,馬上歐陽府那邊結束了之後你只會給任族陪葬,你知不知道?”
任永眼中那一絲絲的親情和希望也隨着父親的這一番話而悄悄逝去,他又看了一眼身邊弱小無助的族人和兩個年事已高的長老,語氣堅定地說道:“父親,請允許我最後再叫您一次,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說任族不是自己人這種話,但是在我看來他們就是我的家人,在我犯了錯之後還能原諒我的家人,如果父親你要傷害他們的話,我一定不會同意。”
任天遠聽完愣愣地呆在原地,似乎是不相信自己以前那個聽話的兒子竟然敢以這樣的態度跟自己說話,他後悔在走的時候沒有帶上任永,此刻那種失去最後的親人的孤獨感迅速地充斥着他的內心,讓他變得更加絕望,也更加瘋狂。
他搖了搖頭,想要驅趕走腦海中的想法,半晌之後,他冷眼望着任族所有人,沒有在自己兒子的身上多停留上片刻。
“既然你們冥頑不靈的話,那就別怪我下手無情了!”
他話音剛落,秦族的所有侍衛在一聲號令之下舉起手中的長槍和刀劍,整齊而嘹亮的殺戮口號傳到了任族的每一個角落。
頓時演武場上響起了一陣悲苦之音,那些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都感到了一絲滅族的絕望,他們紛紛靠攏在一起,躲在了二位長老的身後。
此時任族當中有戰鬥力的除了兩位長老以外,能上得了場面的就只剩下留守的任飛、任永、任靈敏三人了,任天龍的女兒任靈月因爲自己父親和哥哥的緣故,很早以前就隨她的母親回外婆家了,就算她在這裡實力也太過弱小,而且她也不敢跟自己的父親動手。
任天遠本來以爲秦族肯定會將真元境界以上的高手都派去歐陽府,所以只留了兩位長老和年輕一輩的在家族中留守,他沒有料到帶頭來任族的竟然會是任天龍。
任天龍隱忍多年,實力早已到了真元境界第二重,遠超過在場的所有人,他身後還有數十位全副武裝的精英侍衛,而任族這邊侍衛不僅數量不足,而且實力更是有所不及。
任永見到自己的父親早就已經失去了那份保衛家族之心,陷入癲狂之態,他心中便沒有了幻想,他看着身邊的少年,淡淡說道:“任飛堂哥,以前是我做的不對,但是,這一次,你願意與我並肩作戰麼?”
已經沉淪了數個月的任飛在家族生死存亡的時刻終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責任,他這時候才領悟到,就算不是家族第一,也可以爲族人心中最重要的人。
“任永,以前的事情無所謂對錯,我們都不用再提及了,現在的我們都是任族的人,是身後所有親人的依靠,就讓我們一起來保衛家族。”
兩位少年相視一笑,一切過往恩怨情仇都在此刻煙消雲散,現在他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決不讓任何人傷害任族!
任天龍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與手下敗將握手言和,心中氣急,但面龐之上卻嘿嘿冷笑道:“好!好!今天就讓我試試你們兩個有什麼長進吧!”
在他的一聲號令之下,秦族所有侍衛衝了上去纏住了兩位長老和任靈敏等人,雖然任文運任文武的修爲不弱,但是雙拳不敵四手,在衆多精英侍衛夾擊之下也只是勉強應對。
任飛和任永兩人見狀也趕緊催動丹田內的靈力,他們在家族選拔之後都是身受重傷,休養了數月方纔痊癒,但是在家族靈藥的溫養之下,也都是因禍得福進入了真元境界。
任天龍以長輩身份與兩個年輕人相鬥本就臉面無光,所以他更想以勢不可擋之姿快速結束戰鬥,給他們一個教訓。
他在秦族數月也得到了秦昊天的賞賜,學得了一些秦族的不傳秘技,此時施展出來竟然是有無上之威。
“六式貪天掌!”
一股席捲一切的恐怖力量瞬間向着兩人撲了過來,這秦族的招牌戰技在任族演武場上重現,頓時讓衆多族人都是嚇得膽戰心驚,除了參與戰鬥的數人,其他人都在幾位中年人的帶領之下逃進了任族的大廳,在外面的靈力呼嘯聲和殺伐聲音當中瑟瑟發抖。
任飛和任永經過生死一戰之後,對於對方的實力和戰技瞭若指掌,此時相互配合之下竟如練習多年一般天衣無縫,實力比之一人提高數倍。
可是任天龍的貪天掌不僅有着龐大的靈力作爲支撐,而且天地之威中隱隱着含有土屬性和金屬性氣息,那厚重的殺意讓兩人都不禁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任飛和任永在任天龍的攻擊之下不斷穿梭,伺機尋找着他的破綻,他們知道自己不管是戰技還是靈力強度方便都遠不如對方,所以只能找準機會一招制敵,不然拖下去的話只能束手待縛。
只見任天龍一招無天無極打出之後,任飛以極快速度堪堪躲過,但是小腹還是被氣勁掃過,喉頭涌起一絲腥甜,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他沒有來得及檢查傷勢,雙手迅速擡起,瞬間靈力按照熟練無比的路徑完成,一聲龍吟騰空而起,呼嘯着朝任天龍衝了過去。
任天龍大吃一驚,他本以爲憑着這超強一擊完全可以解決一個,哪知道對方竟然是速度奇快,而且拼着受重傷的危險打出了還擊,他趕緊凝起靈力來防禦。
而在一旁的任永見任飛得手之後趕緊足尖輕躍,身形一閃,移動到了另外一側,兩人一左一右以包夾之勢將任天龍圍在中間。
“哼,以爲用這些小伎倆就能打敗我麼,永兒,飛兒,你們太小看我了!”
他雙手微微擡起,耀眼到極致的光芒在空中急速閃動,任飛和任永見狀不好,如果讓他凝聚起如此驚人的攻擊的話,兩人估計都難以接住。
他們朝着對方點點頭,同時大吼一聲,數條巨龍從兩邊沖天而起,將任天龍牢牢地包圍在中間,絲毫移動不得,遠遠望去,就如一個巨龍之陣一般。
這驚人的威力絲毫不得小視,任天龍不得不放棄原來的計劃,趕緊將體內的一部分靈力騰出來抵禦攻勢,一時間三人竟然成相持之態。
片刻之後,他只聽得右耳傳來任永的叫聲:“任飛,開始吧!”
而左耳傳來回應:“好,最後一擊了!”
雖然在無數的升龍擊撕咬之間,演武場上地板已經碎成了漫天石屑,徹底迷住了眼睛,但任天龍卻可以清楚的判斷出兩人的方位,他冷笑一聲。
“哼,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小兒,待我這招完成之後你們就都給我下地獄去吧!”
突然,兩旁的龍吟之聲戛然而止,任天龍回過神來,才發現左右兩邊的靈力波動也是消失無蹤。
他心底暗叫不好,擡頭望去,竟然發現任飛和任永騰空在他的頭頂,而兩人的雙手在眼花繚亂的作着複雜無比的動作,兩相匯聚之下一股恐怖到極致的能量在上空升騰。
“你們兩個畜生,竟然藉助我的力量到了半空之中……”
不過此刻任天龍反應過來也已經來不及了,從空中直瀉而下的強大攻擊衝着頭頂直撲過來,他趕緊用手去抵擋,卻完全無濟於事。
“升龍擊之羣龍亂舞!”
任族的雙龍以無可抵擋的氣勢飛流直下,任天龍的抵抗力量被轟然擊碎,他方圓數十米的範圍都完全被那強大的力量給籠罩在其中,一些離得過近的秦族侍衛都是被捲入其中,瞬間被擊斃。
雙龍風暴在演武場之上呼嘯而過,轉瞬之間場地中央被擊出一個範圍巨大的坑洞,周圍的一切都被席捲而入,變成了碎片,只剩下坑洞中央的一個面目全非的屍體。
場邊的少年跪在地上,幾行淚水在臉頰上緩緩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