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媒婆’偷偷走到阮小京和小馬的身後,小聲在他們耳邊說道:“這時候可別惦記着謙讓禮節,看到相中的要直接告訴我,這是要‘搶’的,要是沒搶到,就要等下一次相親了,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天,而且這費用……也是要交第二次的。”
兩人默默的點了點頭,開始拼命向一羣女人看去。
要說越國的女人都比較黑,膚色肯定不如天朝女子那般水靈。
但這世界不管什麼地方或是什麼領域,總有鶴立雞羣的那種存在。
阮小京和小馬當機立斷,都用第一印象把手指指向了自己心儀的女人。
不過……他們竟然是指向了同一個。
王昃在一旁看上去,也是看到了那一個,雖然也不算白,但勝在健康,是那種日光浴下的米色,而且眼睛大大下巴尖尖,小嘴一點點,在這裡幾乎屬於另類的高挑鼻樑,確實極符合天朝的審美觀念。
胳膊和腿都是又細又長,腰肢僅夠一握,胸部卻着實不小。
極品!
阮小京和小馬對視了一眼,都是很‘謙遜’的笑了笑,隨後他們兩個同時放下手,又同時擡起。
但……兩個人還是指着那個!
阮小京笑道:“哎呀我說小馬啊,哥哥我癡長你幾歲,這事總要講求個論資排輩,我比你大,你要讓我先選嘛。”
說着還用另一隻手使勁推小馬。
小馬臉一紅,卻絲毫不讓道:“我……我年紀小,你做哥哥的應該讓着我纔是!”
王昃無語的翻了翻白眼,心道這兩個貨色平時都把對方當作親兄弟似的,但怎麼一看到美女就‘原形畢露’了吶?
結果,這兩個‘丟人貨’,從最開始的言語往來,三分鐘後,竟然演變成全武行!
虧着他們還能保持滿臉的微笑,都沒注意自己的臉已經被多方抽的變形了嗎?
尤其小馬下手這個恨吶,他天生神力,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抗衡的。
又是撕又是抽,沒一會阮小京就一副‘殘花敗柳’的樣子癱軟在沙發之上,不過這貨竟然還不放手,僅僅抓着小馬的衣襟,死活都不放手。
王昃大嘆:“這是真愛啊!”
就在兩人‘武鬥’的時候,阮小京那純棉的外套早被撕得一條一條,整個膀子都露在了外面,尤其他後心處有一塊巨大的胎記,也暴露出來。
他看到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身後,臉一紅,趕忙用衣物遮擋住。
要說這胎記確實有些醜陋,又黑又大,形狀好像一個拳頭印,幾乎佔了大半個肩膀,看起來極其的猙獰。
這是阮小京的‘傷’。
王昃知道在小學的時候,阮小京就不喜歡參加‘袒胸露背’的活動,游泳更是到了現在都不會,就是因爲他的這塊胎記。
他自卑。
小馬見到阮小京那尷尬的表情,趕忙鬆開手,但仍然沒有放棄那個女人的意思。
見兩人終於停手,那天朝‘媒婆’纔敢上前,他說道:“你們別先鬧內訌,也得看看人家姑娘是怎麼個意思啊。”
兩人一愣,齊齊問道:“還要看她的意見?!”
媒婆翻白眼道:“廢話!這又不是上菜市場買白菜,雖然咱們的人是說‘買媳婦’,但在人家的認識裡,這是‘相親’!異國相親,不但要看對方的意見,還要讓你們簽署一定的協議,保證你們不會把她們當作‘貨物’看,懂嗎?再說,那也是人吶,你們帶點尊重的心理好不好?”
這也就是兩個‘貨’是上官無極介紹的,要不然媒婆把他們打出去的心都有了。
兩人聽完,眼睛就直勾勾的瞅向那個女人。
那女人本來就有些慌亂了,再被這麼一看,就有點想尖叫的意思。
小馬按照‘自己的認識’,開始‘無腦’的展示自己的肌肉和力量,甚至把面前的桌子舉了起來……
阮小京則是很智慧的問向媒婆:“我說,越國的女人都喜歡什麼?這你肯定知道吧?”
媒婆說道:“你可算是問了……咳咳,她們首先喜歡的,當然是‘健全’,最好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沒有問題正常人,其次就是‘錢’,經濟實力要是不夠,她們犯得着拋家舍業的去到國外生活嗎?語言不通都,她們大部分是因爲家裡需要錢,比如哥哥弟弟要結婚沒錢,或者家裡有老人生病,這才……唉,也都是一些苦命的人,最後就是性格了,溫柔的最好,這你應該懂。”
阮小京點了點頭。
他直接把自己的錢包拿了出來,那裡裝着他半年多的工資,全都換成了米國幣,還有着厚厚的一沓。
果然,錢一亮出來,對面的女人眼神全變了。
然後他站起身來,轉了圈,證明自己沒啥殘疾,隨後就從旁邊的咖啡壺倒出一杯咖啡,小心的在裡面加了一顆方糖,很紳士的送到那女子的眼前。
語言不通不要緊,可以‘一切盡在不言中’嘛。
女子臉紅了一下,羞澀的接過咖啡,放在嘴邊輕輕喝了一口,卻皺了皺眉頭。
阮小京趕忙將方糖和奶昔遞了過去,示意她往裡加。
事實也正是如此,她們其中大多數的人這一輩子都沒喝過咖啡。
因爲這是‘不必要’‘不娛樂’‘浪費錢’的活動。
那女子看向阮小京的眼神明顯是變了。
這讓小馬大急。
他有樣學樣,一下把錢包拿出來拍在那裡。
其實他可以阮小京有錢多了,馬母把幾件古董賣出,可算是‘富貴人家’。
可惜……小馬這次出來帶的現金卻很少,大部分都是卡,信用卡銀行儲蓄卡,國際通用旅行卡,應有盡有,但……人家也得認識啊。
一張卡片,誰能意識到那就值十萬天朝幣?
鬥富,小馬憋屈的敗下陣來。
他覺得自己身體健康是個‘賣點’,趕忙繼續展示他的身材。
可阮小京卻陰險一笑,衝着女子打了個眼色,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零散胡茬,那意思是說‘小馬太年輕,毛都沒長齊’。
他又展示了一下自己剛纔被打的傷痕,意思是說‘小馬太暴力,你要是跟了他,以後一定捱打’,另一個意思就是‘你看我,這麼單薄,以後即便打仗,我也打不過你不是。’
完勝!
小馬大怒道:“好你個阮小京,你耍賴!你等着,看我不收拾你!”
王昃在一旁憋不住樂,暗道這倆貨還真搞,什麼是‘紅顏禍水’?這不就是。
而且他一點想管的意圖都沒有。
但……所有人還是都忽略了一個人的作用。
越國的‘媒婆’,那個蒼老的婆婆。
她顫巍巍的來到那名女子的身邊,指着小馬扔在桌子上的一大堆卡在她耳邊小聲嘟囔着。
每說一句,那女子的眼睛就亮一分,最後都有點‘變成星星’的趨勢,看向小馬的眼神那也是十分的……呃……給力。
小馬別提多激動了,恨不得都給那婆婆跪下叩頭了,實在是太……‘偏心’了。
說來也是,小馬就算在天朝國內,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富二代’,何況來到這‘越國’?那不是金龜婿那是什麼?
這回輪到阮小京憤怒了,他衝上前去,死死盯着那老婆婆,卻對身後的天朝媒婆說道:“這死老太婆是什麼意思?你們這些中間人也是可以這樣偏袒的嗎?!”
還不等天朝媒婆回答,卻聽那老婆婆突然開口說道:“咳咳……年輕人吶,要懂得禮貌,長輩們沒教過你要尊老愛幼嗎?”
阮小京大驚失色,忙問道:“你……你會講天朝文?!”
老婆婆笑道:“這有什麼好驚奇的,很多老人都會講天朝文,怎麼,發現自己說話能被人聽懂,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阮小京支吾了半天,突然轉移話題道:“那你爲什麼要幫助小馬?我就不行嗎?難道配不上這個姑娘嗎?你到底是何居心?”
老婆婆卻沒有回答他這一系列問題,而是反問道:“你今年多大?”
阮小京一愣,下意識回答道:“二十四歲……怎麼了?”
老婆婆又問:“哦,二十四了,家裡住在哪裡啊?”
阮小京道:“四九城啊,天朝四九城,你聽說過沒有?”
老婆婆道:“這誰沒聽說過……你的祖上,也是在四九城的嗎?”
阮小京坐了下來,摸着下巴道:“這倒不是,聽我爺爺說,祖輩上是住在雲南的,四零年的時候,我太爺爺參加了那場戰爭,好像是有了一點小功績,全家人才遷往了金陵,結果到了五零年的時候,又不知道什麼原因,就來到了四九城,現在就一直居住在這裡……呃……你問這些跟這次相親有關係嗎?”
老婆婆滿意的點了點頭,卻又問道:“四九城啊……那是個好地方,我聽說那裡的人都喜歡收藏古董字畫的……”
阮小京一聽馬上又來了精神,大笑道:“哎呀,你可真是問對人了,您老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我可是四九城赫赫有名的‘王家古玩店’現任掌櫃啊,要說古玩行裡面的事還真沒有我不知道的,怎麼樣?我小小年紀就有這番作爲,你看這姑娘是不是就……”
不等他說完,老婆婆又說道:“哦?!那這樣太好了,我記得小時候曾經看過一件事物,至今念念不忘,它造型很特殊,是一個山形的青銅雕塑,山峰上有一棵松樹,看起來針葉十分清晰細密……”
誰知阮小京驚訝的眨了眨眼睛,愣道:“你說的那個東西,是不是下面還有一個紫檀的座,上面刻着‘開元’兩個字?”
老婆婆眼神精光閃爍,卻很快隱住,說道:“對對對,你是如何知曉的?!”
阮小京大笑道:“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個東西就擺在我們家裡啊,小時候我淘氣,還扭下來一小條松樹的樹枝,捱了我爸好頓打吶!哈哈哈!”
老婆婆猛然站起,她身子顫巍巍的往前挪動,伸出枯槁的手就試圖去摸阮小京的臉,不過當阮小京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她趕忙收回,小心的將手臂放在腿邊。
阮小京皺眉道:“婆婆,你問了這麼多到底是要幹什麼?難道說我還配不上這個姑娘嗎?”
老婆婆認真的看向他,聲音突然不再顫抖,而是鏗鏘有力道:“確實是配不上,不過不是你配不上她,而是她配不上你,連你一個指頭都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