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彷彿會一直這樣無終止的進行下去。
半個月後的一天,上官無極難得‘上了一次班’,不過才過了一個小時不到,他就趕了回來。
進門第一句話就是:“小昃先生,出事了!”
王昃眨了眨眼睛,半響後說道:“又是這句?”
這次上官無極並沒有把王昃直接帶到事發地點,而是領他去見了姬老。
再見姬老,王昃發現他的眉頭有一抹化不開的愁苦,這是以往見面所看不到的,甚至王昃那次‘突襲’進來,威脅他的時候,他的臉色也帶着一份輕鬆與坦蕩。
王昃首先說話,問道:“姬老,您怎麼了?”
姬老先是嘆了口氣,才說道:“你來了,如若不絕對必要,我真的不想讓你出面,你知道我所擔心的。”
王昃知道姬老的意思,他現在的身份,已經涉及到了國家的‘邦交’。
‘活着’是一個公開的秘密,而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建立在王昃不爲國家效力之上。
相反,王昃也感覺出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但凡姬老有點辦法,都不會讓王昃出來的。
王昃說道:“姬老請直說吧。”
姬老點了點頭,認真的看着王昃,看了很久,才說道:“事情的真實情況,我還不能確定,所以還不能告訴你實情,我告訴你一個地址,那裡面的人你都要儘可能的抓起來,活抓有難度的話,死的也可以。”
語氣淡漠,卻帶着血腥味。
王昃問道:“能起碼告訴我,那裡會有多少人嗎?”
姬老說道:“現在不能確定,但四天之後,那裡會有一千人。”
王昃一愣,隨即瞪大眼睛驚道:“啥子玩意?一千人?您老開玩笑吶吧?還是把我當作神了?一千人,我老哥自己?那不是進去找捏吶嗎?”
姬老平淡的說道:“你有黑水營。”
王昃恍然。
原來如此啊,原來是看中了自己手下的士兵了。
不過……一千人,對於王昃來說有點‘數量’,但對於國家這個龐大機器來說,就是百倍於這個數量,十萬人,那也不在話下啊。
這件事本身就很值得讓人思考了
。
離開了姬老的房間,王昃並沒有讓上官無極開車,而是步行在這寬敞的街道上。
道路上行人並不多,車卻不少,速度也挺快,不能左轉的它們只一個勁的往前開,彷彿絲毫沒有注意周邊的景物,逃離一樣。
王昃拐了兩個彎,就來到一個‘小廣場’前面,今天不知怎麼的,他很想看看這個奇特又美麗的建築。
國家劇院。
初看是一片巨大的‘噴泉’,中間有圓形的突起,好似一隻聖獸的蛋,大半被埋在了地底,只露出表面一點。
幾條步行線將‘噴泉’隔離開幾個平均的部分,就像一隻鮮嫩的橘子。
從入口走進去,會發現這裡意料之外的大,寬敞。
地面的大理石如同鏡子一樣,隨着頭頂穿過水池的鱗狀光芒照射進來,煥發出一種不似人間的景象。
上官無極沒有管王昃爲什麼突然跑來這裡,而是笑着說道:“哎呀,劇院啊,好懷念啊。”
王昃愣道:“這地方你不經常來?”
上官無極聳肩道:“怎麼可能?小昃先生,我都早告訴過你了,我的生活離‘現代小資’是差的很遠很遠的。”
王昃也聳肩道:“多可惜,這裡是好地方。”
上官無極卻道:“好?它在我的印象裡只是一個工作地點而已,看不出哪一點‘有’好,我記得上次來是來這裡殺人的。”
王昃停下腳步,運動鞋底緩慢而輕輕的與大理石地面完美的契合。
他轉過頭看向上官無極,說道:“說說?”
上官無極笑道:“當然可以,又不是什麼非要隱藏的事,小昃先生應該知道,越是劇院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卻更容易成爲‘壞人’的‘茶友會’……”
“那是一個比較大的組織,製作、運輸、銷售、甚至區域性的渠道管理,都比一般中小企業健全,唯一可惜的是,他們是賣毒品的。而且只賣‘高檔貨’,海洛因,四號以及之上。”
“組織最可怕的地方在哪裡?就是很嚴謹,他們的管事者有五個人,平時經營一些賠錢賺吆喝的買賣,不管從任何方面下手,都找不到一丁點他們跟販毒和殺人的關係,錢走現金不入銀行,交流靠口口相談,如果要用手機,一個號碼只會只用一次,用後便銷燬,核心離毒品實物起碼有超過三四層的手續,他們五個人幹過最‘接近’犯罪的事可能就是開車闖紅燈了。”
“你知道近幾年咱們天朝的法律健全了不少,而越是健全的法律,越是容易形成這樣的組織,法律在保護普通人的同時,也會讓他們鑽了空子。總之就是沒有證據,雖然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們是罪犯,但你抓不到,當時又沒有那麼大的人力物力,可以將那五個人身邊所有的人都監控起來,說句不誇張的話,比如其中某個在晨練的時候吐了一口痰,說不定裡面就有一張小紙條,他們與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擦肩而過,沒準就傳遞出去一個交易的重要消息。”
“既然正常的手段拿他們沒有辦法,就是我們需要出場的時候了
。”
“那一天是個大晴天,我還記得,當時的陽光很足,萬里無雲,好似街上的汽車都配合,根本不排放尾氣一般,是個難得的‘藍天’。我當時就蹲在那個柱子旁邊,穿着一身破舊西服,好似一個賣保險的,跟一名‘同事’在這裡納涼調侃。”
“他們來了,五個人,分成五個時間段,甚至走過的路線都儘可能不同,一個打扮的是個成功商人,一個明顯是暴富煤老闆,一個肯定是三流公司小職員,偶然得到一張票,興奮的來看一場,一個沒準是家庭主夫,硬裝着很‘上檔次’的裝模作樣,全身上下連內褲都算上卻都不超過二百塊錢,還有一個是嘻哈風格,一身花花的寬鬆衣服,墨鏡帽子項鍊大耳機,下巴上一撮山羊鬍,明顯的頑主。”
“呵呵,沒有人會想到他們之間認識,他們在演戲,把自己裝扮成另一個人,而這個人還試圖掩飾自己,雙層的保險。怕是影帝都沒他們演得真,話說……他們其實才算得上是拿‘生命在演戲’。”
“三個是入場前殺的,一個是在中途離開時,一個是在退場後。”
“殺人永遠不是一件難事,難得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隱藏自己,並且即便死了人,也不能讓場面太過混亂。”
“那個‘成功商人’,是第一個,最不能引人注意,所以用的是毒針。”
“毒針真的很難用,這世間瞬間致死的毒藥其實很少很少,甚至連我們都弄不到,電影裡演的都很……呃……理想化,現實中沒有。哦?小先生你問氰化鉀?呵呵,你可以把氰化鉀理解成超強力的硫酸,它很少的量就能致命,但只要很少的量,就可以燒掉人身上一斤肉,以前有一些諜報人員在自己後槽牙裡面放着氰化鉀的膠囊,磕掉後只能死,因爲他半張臉和喉嚨都會被‘燒’沒有,留下血黑的洞穿一塊。”
“所以我用的是種神經毒素,只要在後脖頸或身上任何部位輕輕一紮,對方就會在一分鐘內心臟麻痹而死,在死前他會表現出心臟病發的狀態,這對於年紀大的目標來說,最是合適。”
“我所做的只是在進門口,人最密集的時候,貼了上去,不注意撞了他一下,點頭哈腰道了歉,就可以離開,撞的地方就是刺入毒針的地方,對方根本不會察覺,然後……就是等着他在過道上痛苦倒地,附近的好心人開始打急救中心電話,於是馬上就會有一輛救護車將還沒有死透的他拉走,讓他的消失不會對後面的目標造成影響。”
“當然,救護人員是憋七和筷子,長毛不合適,他那頭髮就是他的命,誰都剪不掉。”
“第二個是小職員,他爲人比較低調,喜歡流汗,表面穿着邋遢,但實則是有潔癖。”
“飛刀很美,所以如果她拿着汽水戴着墨鏡好似模特走臺一樣走在人羣中,會引來一羣狼眼,所以她理所應當的昂起頭,蔑視他們,所以她不會注意到一個低調到走路都要彎着腰的小職員,所以當她把汽水不小心灑到對方身上時,也不顯得突兀,當然,她鼻孔朝天哼着離開,也不會有人上前打罵。”
“我就在洗手間,洗了第四遍走,等小職員焦急的走進來清理身上的水漬,我就開始用溼巾擦臉,這本來是小職員平時最喜歡的乾的事情,所以外人做了他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或者警覺,然後等洗手間就剩我們兩個人之後,他就只能靜靜的躺在一個‘格子’中,門在裡面鎖上,直到劇院最後關門,他纔會被打掃衛生的發現。”
“第三個是暴發戶,他就有些麻煩了,因爲他不管去什麼地方,身邊肯定會有一個穿着性感高挑迷人的嫩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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