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的將女子抱出後,王昃小心的將她平放在地面,脫了自己的上衣折成枕頭墊在她的頭下。
這時他纔想起要摸摸女子的脖子,看她還有沒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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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行動,女神大人突然說道:“不用摸了,她沒事,只是暈過去了而已。”
“你怎麼知……”
才問了一半,王昃就乖乖閉上了嘴。
她是誰?她是女神大人!她說這個人活着,那這個人就活着,死了也能活。
處理完跑車這邊,王昃馬不停蹄的跑到客車上。
客車的門已經打開,大部分乘客都拖着輕傷的身體下了車,正在路邊打着電話或是焦急等待。
而還在車上的,就是單憑自己力量並不能下來的那些了。
客車就是客車,雖然同屬事故的一方,但作爲‘體型較大’者,它所受的傷害並不是很大。
但這不代表裡面的人可以安然無事。
王昃第一時間跑到駕駛位,因爲前車門已經變形,乘客是通過後車門下的車。
這次不用王昃詢問,女神大人直接說道:“開車這個死了,旁邊那個女人也死了。”
王昃的身形就是一滯,他雖然小轎車坐的少,但這種大客車卻坐得最多。
他知道坐在司機旁邊的女人八成就是‘導遊性質’的人,而大多……又跟司機是一家人。
那麼這兩個人的死亡,很可能讓世界上又出現一名無父無母的孩子。
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王昃把目光轉向其他傷者。
突然一隻手緊緊抓住王昃的小腿,讓他全身寒毛爲之一立。
這裡……除了兩名死去的駕乘人員,就沒有其他人了啊!
低頭一看,王昃鬆了口氣,原來這隻手只從座位底下伸出來的,想來是什麼人被座位壓倒了。
伸手扯開座椅,他眼球又是一縮。
仰着頭躺在地上,臉憋得發紫渾身痛苦顫抖的竟然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
‘這孩子父母在哪?’
這是王昃心中第一個念頭。
‘千萬不要是司機夫婦啊!’
趕忙抱起男孩,大喝一聲,一腳將前車門踹開,車門夾帶着風聲直到撞到山體才停下。
是的,王昃心中憋了一股火,悲哀、惋惜、遺憾……憤怒。
因爲直到現在,竟然還沒有人衝上來幫助自己救人,而那些圍觀羣衆的唯一區別,竟然只是討論的聲音更大了!
他們一個個都是一副緊張的表情,悲天憫人得好似都成了佛祖,可他媽的誰上來幫幫這些可憐的人啊。
下了車將孩子平放在地上,但他的臉色依然不見好,徒勞的張着嘴卻說不出一個字,甚至哭不出聲音。
王昃眉頭擰成了一團,他將無助的眼神投向了女神大人。
女神大人有些高傲的仰着頭,說道:“他喉嚨變形,應該是骨折把氣管卡住了。”
王昃一聽有戲,趕忙問道:“有救嗎?”
女神大人卻皺了下眉頭,不耐煩的說道:“太麻煩了。”
王昃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錯愕的盯着女神大人那張華美的臉。
女神大人見到一直‘逆來順受’的王昃竟然用這種‘大逆不道’的眼神盯着自己,她勃然大怒。
“我是女神!不是救世主,我難道要用我寶貴的力量來救這些螻蟻?我還沒有無聊到那種地步!”
王昃聽到女神大人這麼說,反而突然一下子沉寂了,面無表情,呆呆滯滯,好似貼上了一具蒼白的面具。
他心中本來最美好的東西,一下子碎了一地。
女神大人被他這種眼神看着,只覺得心中咯噔一下,彷彿某些東西沒有了,掉了。
她高聲嬌喝一聲,不耐煩道:“好了好了,我救就是了,你不要用這種死樣子看着我,不過今天回家你死定了,我要用十種……是十種手段來懲罰你這個不聽話的僕人!”
邊說,女神大人邊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對準那男孩的咽喉就刺了下去。
隨着王昃一聲驚呼,女神大人長劍一撥一挑,竟然從男孩的咽喉中挑飛了一塊白色的骨頭,而男孩的脖子上竟然都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啊~”
一聲長長的喘息聲,男孩滿足的呼吸着這略帶血腥味卻異常甜美的空氣。
王昃看着氣嘟嘟的女神大人,不知爲何一下子心情大好,恨不得上去抱住使勁親上兩口。
可他知道……這無異於作死。
隨後他又把目光放在了女神大人的長劍上。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長劍離鞘,本以爲那該會是多麼華美多麼絢麗的存在,沒想到竟然是一柄滿是傷痕又破舊不堪的長劍。
這絕對跟女神大人高貴美麗的形象不配啊!
女神大人雖然氣嘟嘟的,但還是有些尷尬的冷哼道:“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救人?你不是就喜歡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嗎?”
這番話語提醒了一時失神的王昃,他驚呼一聲,趕忙再次跑到大客車上,把剩餘的傷者全都搬了下來。
不過這些傷員大多都是腿腳受傷或是腦震盪什麼的,他也實在不好意思讓女神大人再出手了。
忙活了十幾分鍾,王昃卻覺得無比的累,汗水也應景的溼了半邊身子。
擡起頭又看向那些‘只動口不動手’翩翩君子模樣的圍觀羣衆們,卻發現他們此時的目光並不是自己或者這些傷員,而是……遠方的某個地方。
王昃疑惑的轉頭看去,在大客車背面,那裡是一座高架橋,整條公路從山側穿過,兩座山間又夾着這麼一座橋。
而此時橋的上面,正有一輛民用小麪包車。
這些都不是羣衆們關注的原因,原因是現在它的位置。
麪包車應該也是受了事故的牽連,雖然沒有撞上急剎車的大客車,但還是撞壞了橋邊的欄杆。
此時的麪包車,一半停在橋上,而另一半則停在橋外,懸在空中。
一陣風吹過,那麪包車都會上下襬動兩下,看得衆人揪心不已。
王昃還沒幹透的汗又流了出來,他都沒來得及跟滿眼小星星的上官翎羽說上一句話,就拼命的往橋上跑去。
直到離得近了,才聽到那麪包車上竟然傳來孩子的哭聲。
再次加快了速度,幾乎兩三秒鐘,他就跑到了麪包車的前面。
透過車窗,他看到裡面一個男子和兩個小孩,男子坐在駕駛位上,低着頭一動不動,而臉頰也有血痕。
兩個孩子則一邊搖着自己的父親,一面看着王昃,就是一個勁的哭。
王昃不敢像剛纔一樣妄動,畢竟這車子隨時有掉落的危險。
他繞到車子後面,這種麪包車在後面都有一個雙扇車門,方便裝卸貨物。
王昃雙手用力,將車門硬生生拉開,他小心的爬上車子,而就是這樣一下,整個車的顫動變得更爲激烈了。
他下意識張開雙臂,平靜了好一陣,才讓車子又平穩了下來。
躡手躡腳的爬到前排座椅,他溫柔的說道:“乖,不哭,哥哥來救你們了。”
哭泣的孩子在這種時候已經很危險了,如果他們在‘鬧’起來的話,那麼危險係數將會更大。
還好王昃長了一張‘樸實’的臉,雖不能勾引女生,但總不易被人當作壞蛋。
兩個孩子停止了哭泣,四雙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王昃。
王昃又說道:“現在聽哥哥的,哥哥先把你們救出去,然後再救你們的爸爸,好嗎?”
兩個孩子乖巧的點了點頭。
王昃心下大定,爬過去抱起一個孩子,那孩子略微掙扎一下就不再動了。
沒一會,王昃將把兩個孩子成功的從麪包車裡送了出去,一溜小跑趕來的上官翎羽充當了‘臨時保姆’,自覺的負責照顧兩個孩子。
而王昃則再次爬進麪包車,去救他們的父親。
離近一看,王昃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好車和破車的區別,往往體現在突發事故上。
比如這輛國產廉價麪包車,它的方向盤現在就正好卡在男子的腰部,將他整個人都固定在座椅之上。
王昃小心的坐到副駕駛位上,伸手就要將方向盤硬生扯斷,可他才一用力,麪包車就大幅度的晃動了起來。
王昃被驚出一身冷汗。
他計算了一下,自己快速的扯掉方向盤,即便車子肯定會墜落,自己也有時間把男子拖出車子。
看了看方向盤的堅固度,股略了一下男子的體重,甚至計算好了撤退的路線,需要避過哪排座椅。
可正在這時,他所有的動作都瞬間停止,好似定格了一般。
因爲……他不經意瞄了一眼風擋玻璃,發現這座高架橋的下方,竟然是一排排緊密的平房!
如果車子掉落,必然會砸中其中的某間房屋,時下正是午飯時間,那裡面說不準就有一家老小正在開開心心的享用着勞動後的美餐。
但現在,即便他保持不動,車子輕微擺動的趨勢也是正在往下掉。
因爲一個王昃的體重,比那兩個孩子的體重要多一些,而且……不知女神大人的體重現在是幾兩……
他腦中快速運算,如果自己坐在車子後方,那麼就能阻止車子下落。
他現在無比後悔,自己怎麼不先想辦法把車子拖上來吶,雖然驚世駭俗了一點會對自己以後造成不便,但重比這人命關天的事來的要好些啊。
想到便做,他就要站起來往車後走去。
可是,車子經過他來回的折騰,早已經過了一個臨界點,他剛一起身,車子馬上就有倒頭摔下的趨勢!
王昃趕忙坐下,抱住男子受傷的頭部,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