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割愛?”王昃被這一句話給弄懵了,好一會才說道:“拜託,這四九城也不是我的,我割哪門子的愛?”
顧天一呵呵一笑,擡了擡手,四下瞅了一眼,這才說道:“昃哥哥,你看這天下,如今除了玲瓏閣,再無一個勢力可以阻止我們,當然……除了你,雖然你嘴裡說的好聽,但你的實際行動卻是把這天下當作自己的私有財產,一面保護,一面任意妄爲,所以你知道鬆開手,我們同樣會把這個國家治理的很好,當然,前提是肯定少不了一些‘微小’的犧牲,這都是可以接受的。”
王昃歪着頭看着顧天一,問道:“你……是不是瘋了?你跟他一起胡鬧?還除了我就沒有人能把你們怎麼樣,那些魔門的人是吃乾飯的啊!我說神龍爲什麼把我一竿子支到崑崙去,原來是想讓我給你們讓路啊,好好好,你們玩的不錯!”
顧天一道:“話不能這麼說,神龍也只是爲了‘兩方得利’,你看,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們也去拿自己想要的,毫不干涉,這樣多好。”
王昃道:“你就爲了這個死而復生的人,這樣對我?”
顧天一嘆了口氣,無奈道:“昃哥哥啊,這真的怪不了別人,只能怪你自己,天煞之命必然是要有人來承擔的,你利用秘法改變了命格,那麼我們也只能再尋出路,你可以對抗,我們不敢、也不能去對抗命運,而這一點同樣是你教給我的。”
王昃突然間有種一腳踏空的感覺,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突然明白了整件事情。
怪不得自己會與這個玲瓏閣‘叛逆’在很早的時候就認識了,顧天一是‘貪狼’命格啊,那個玲瓏閣的假貨,還被神龍耍的團團轉,最終還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而‘貪狼’,是‘遇龍則成’的。
不管是天煞還是貪狼,亦或是其他什麼,彷彿都與這神龍族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在往前‘看看’,成爲現在人類鼻祖的人,可是女媧啊,她是誰?大威聖龍!
一切零散的事件,突然像一盤珍珠被線穿了起來一般,變得清晰和明朗了。
曾經的女媧,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作爲在諸神黃昏後僥倖存活下來的神龍,在人世間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的傳說,甚至將神龍族以另一種形式,半血脈的方式一代代向下傳承,千百年出現一次的‘天煞’命格之人,便是最正宗的傳承者。
可同樣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女媧失敗了,或者是隕落了,反正最後在人世間‘稱王稱霸’的龍族後裔,也就是蚩尤再被軒轅黃帝用陰招搞死了之後,這個天下徹底成爲了人類的世界。
只有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纔有‘天煞’出現徹底的一次次的改變着世界,但又能如何?
想扭轉乾坤,並不僅僅需要力量,機遇更爲重要。
所以不知什麼原因,神龍,在這時復活了,給予了神龍族傳承者以最大的力量提升。
難道這就是神龍族等待了萬年的時機?就是現在?這個愈加混亂的世界?
作爲始作俑者,王昃再次感慨這‘天煞命格’的威力,如今的混亂,幾乎都是王昃一點點造就出來的,或者說……冥冥中有一雙手在推着他往這個方向走。
如若沒有女神大人的突然出現,說不定如今站在顧天一身前的,正是自己,而不是那個從墳墓裡爬出來的嬴政。
歷史的車輪就這樣瘋狂的運轉着,即便王昃試圖去改變,甚至改變自己,歷史也會從其他的地方找來‘填補’,讓它繼續進行下去。
就連死而復生這樣奇葩的事都會有。
王昃想明白這些關節,發現自己的嘴巴里有一些苦。
就有點……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覺。
撇了撇嘴,王昃說道:“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那我也懂了,現在四九城成了這幅摸樣,你們首先要給我一個交代,其次我們再談我會不會退一步。”
顧天一搖頭呵呵笑着,說道:“昃哥哥,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嬴政選中的是大海市,之所以沒有去那裡,呵呵,其實你應該感謝我的。”
王昃眼皮猛地抖了一下,聲音有些陰沉的說道:“不,你應該感覺你自己,如果大海市出現什麼狀況,我的家人出現什麼情況,那今天便不是你來找我,大家好說好商量了,而是我去找你們,不光是你們,就算是神龍……哼,我最近特別喜歡皮草,有一套龍皮大氅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說着,王昃神念微微一動,青弘從他的背後緩緩的飛了出來,停在他的肩膀上,劍尖來回輕晃着。
顧天一連忙擺手道:“別激動,不至於,我們還不至於刀兵相見,你瞧……其實這次佔領四九城,我們已經最大限度的控制了傷亡情況,軍隊不算,那些死去的平民都是些……呃……釘子戶,仗着自己有門路或者是什麼,絲毫沒有把我們說的話當回事,就好像拿着我們的慈悲當屁一樣,他們不識時務,即便這次活下來,在這亂世之中也指不定死在哪裡,死的有多慘,所以這件事即便我們有錯,錯誤也不是太大。”
他指了指周圍的建築又說道:“你看這些高樓大廈,看起來繁華漂亮,卻好似一個個針頭紮在地球的血管上,不停的抽血抽血,這片土地快死了,一點點的靈氣都沒有,而這個世界,只要不存在靈氣的地方,就會不可避免的變成荒漠,毫無生機,所以我認爲破後而立是一個很好的辦法,省的整個天朝最重要的兩條血脈,在這裡斷了一條。”
王昃閉上眼睛思索了一陣,轉頭又看了一眼姬老,發現他正拼命的向自己搖頭,還瞪眼,還做着抹脖子的動作,更是做着‘弄死他們’的口型。
忙得不亦樂乎。
王昃撓着腦袋,一時間也開始糾結起來。
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對付魔門,一切都要爲這個目的讓步。
所以,他不可避免的要用上神龍的知識和力量,這也難怪神龍在早些時候把自己對魔門的瞭解托盤而出,甚至計劃了幾個行之有效的辦法和步驟。
可王昃現在是覺悟了,這神龍根本就是算計好了,所以才把自己支走,然後支持嬴政對四九城進行‘總攻’。
甚至神龍早就想到,自己是不會那麼快從崑崙那裡出來的。
這種被人耍了的感覺很不爽,相當的不爽。
王昃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嬴政,你是啞巴啊?怎麼從剛開始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吶?”
“呵呵……”嬴政揹着手,輕輕走了出來,跨前一步,剛好站在顧天一的身側,沒有一絲超出,也沒有一絲落後。
他緩緩說道:“你是個念舊情的人,對於朋友很大度,但對於敵人……卻很殘忍,我並不希望自己成爲你無可奈何,卻非要發泄一下的對象。”
一句話,正好說出了王昃心中所想。
沒錯,這貨就是想拉來個倒黴蛋泄憤,他已經知道事不可爲了,但自己的臉面還得靠自己的雙手去奪回來點,揍人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王昃歪了歪腦袋,笑道:“這麼說你很怕我?怎麼少了當初那股氣勢了,不管不顧的把山都撞出一個大洞來。”
“呵呵,確實有這件事,不過那時我神智還不清醒,自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麼的可怕,而且……我也知道,這世界上最不可能殺我的人,反倒就是你。”
這句話,又是直指王昃的要害,太準了!
沒錯,王昃費勁千辛萬苦,甚至與軒轅交易,讓他都‘撿起’了巫術這樣可怕的技藝,才把天煞的命格給去掉,而去掉的最前提的條件,就是嬴政得活着。
世界上終究要有一個‘天煞’,有他在王昃就可以躲,沒他,王昃就會再次走上近乎於‘龍族安排’的老路上。
王昃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不必要掩飾這些事實,直接說道:“沒錯,我是不會殺你,甚至會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你,但卻僅僅只有一個最根本的條件,那便是……你只要活着就行,至於怎麼活着,活得有多慘,這都是無所謂的,你說吶?”
王昃微微一笑,向前走了兩步,青弘直接飛到他的手上,那跳動的劍尖正好瞄準在嬴政的手臂和大腿上。
嬴政突然哈哈一笑,直接把自己的手舉了起來,說道:“想砍我手腳?好啊,來吧。不過我這人是個幾乎變態的完美主義者,我忍受不了那麼一絲一毫的缺陷,所以在我曾經的統治歲月中,我把一切不平衡的東西都硬生生規定成‘均勻’的,我可以因爲制止自由思想,而殺掉全天下儒學,我也會害怕後宮裡面哪怕一絲一毫的小危機,所以創造出‘太監’這種‘行業’,所以我真的是忍受不了哪怕一絲一毫的‘不對’,即使是我自己的身體。”
他揚了揚自己的手臂,繼續道:“我如果突然少了什麼零部件,那我就會自裁,與其一輩子不完美,不如就等來世。”
這是威脅,吃果果的威脅。
王昃眼皮又是一陣跳,強笑道:“哼!你以爲我會信你?少胳膊少腿你會不活了?笑話!”
嬴政突然收斂了笑臉,冷聲道:“你可以來試試。”
嬴政連續兩次,直接刺中王昃要害,所以很自然的,他以爲自己的第三次也會成功。
只是……
“哈哈哈,好!那我就是試試!”
王昃青弘在手,突然身體一閃,就出現在嬴政的面前,鼻尖離他不足半米遠。
他冷聲說道:“如果我斷了你的手腳,你還能想出辦法把自己弄死,那麼我佩服你!”
這世界上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辦法有很多,王昃不介意自己現在‘實驗’一個。
正這時,王昃眼角突然一跳,身體在空中急速扭轉,劃出兩個完美弧線,落在五六米之外,冷眼看着剛纔偷襲他的人。
七個人,面目各異的七個人。
他們的偷襲並非沒有代價,王昃在‘迴轉’的時候,幾股黑火直接噴了出去,正中那幾個人的面門。
一陣洶涌的燃燒之後,預想的慘叫卻沒有出現,而是七個人同時伸手在自己脖頸下面一拉,一整個人皮頭套就被撕了下來,露出他們原本的面目。
“是你們?!”王昃再次有些發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