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點了點頭，對小王說道：“我對你的回答很滿意，我們這麼大的物業公司，想要管理好，就需要這樣的精神啊。”
“正所謂，羣龍無首，一羣人當中，如果沒有首腦，就算他們是龍，那也成不了事。你覺得這話對不對啊？”
小王使勁點頭：“對，簡直太對了，我無比的認可。”
首領微微一笑，說道：“你認可就好辦了，認可就好辦了啊。”
他沉思了一會，又說道：“如今，我們物業公司內部，出現了一些奸細，你可聽說了？”
小王一臉驚訝，說道：“沒有啊。什麼時候出現奸細了？這些奸細想要幹什麼？難道要害我們人間嗎？”
起初的時候，小王的聲音還是迷惑，說着說着，就是憤怒和憤慨了。
小王的一切都是物業公司給的，他對物業公司的感情，那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擬的。
想當初，只有小學學歷的小王，找工作的時候屢屢碰壁，甚至曾經遇到過辛辛苦苦幹了十幾天，根本沒人給他結工錢的情況。
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人間和修行人爆發了一場大戰。
小王聽說，只要參加真人這一邊，就能得到一口飯吃，於是，他參加了。
等大戰結束之後，物業公司給了小王一份工作。
起初的時候，小王還沒有意識到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可以吃飽飯了，不用再飢一頓飽一頓，不用再爲明天的生計發愁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這份工作竟然得到了很多人的羨慕。
小王的初戀女友找上門來。
這女友是小王打工的時候認識的。
當時小王在一家鑄件小作坊打工，而這女孩就是老闆的獨生女。
兩人曾經在月下山盟海誓。
小王很自卑的說：“對不起，我太窮了，給你買不了金銀首飾。”
女孩說：“不要緊，我有錢，我也看不上那些金銀首飾。”
小王又說道：“對不起，我太窮了，買不起房。”
女孩說：“不要緊，我們家有錢，我們有好幾套房。”
小王又說：“對不起，我給不了你太多錢。”
女孩說：“沒關係，我家只有我一個孩子，等我嫁給你，這麼大家業都是你的。”
小王靦腆的笑了：“不行，我要自己有出息，我不讓別人說我是吃軟飯的。”
女孩說：“你不是吃軟飯的，你只是沒有發揮出自己的潛力來而已，我知道，你是人中龍鳳。”
於是，小王立刻變得信心滿滿了。
從那時候開始，小王變成了作坊裡面的名人。
十來個打工的人，都對小王客客氣氣的，因爲誰都知道，小王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未來的老闆了。
而小王也把作坊當成了自己家，沒日沒夜的巡邏，督促着那些工人好好幹活。
直到有一天……老闆知道了小王和女兒的事。
老闆把小王辭退了。
女孩哭了，但是沒有用。
小王臨走的時候，和女孩山盟海誓，小王說，將來要功成名就，開着大奔來接她。
女孩認真的點頭。
三年後，小王依然一事無成。但是聽說女孩和人訂婚了，未婚夫是當地的有錢人。重點大學畢業，在銀行上班。
小王覺得被人騙了，他懷着一腔怒氣，要找女孩議論清楚。
他怒氣衝衝的走到了女孩家附近，但是在門口徘徊了一會，最終卻拐到了隔壁一條街上。
小王在路邊攤要了十一瓶啤酒，打算喝到天亮，一醉方休。
但是沒想到，只喝了三瓶就醉了，吐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早上，小王是被凍醒的。
他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手機不見了，上衣褲子全都不見了。
小王捂着身體，慌亂的逃回了出租屋。
躺在牀上，小王想明白了一個問題。初戀是白天鵝，自己是癩蛤蟆，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從這一天開始，小王就看開了，不敢再有非分之想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初戀竟然又找上門來了。
小王想了想，還是去見了初戀。
初戀是和老闆一塊來的。
老闆見了小王之後，說話客氣的要命，立刻檢討了自己以前的錯誤，並且請求小王不要和自己一般見識。
自己是狗眼看人低，是有眼不識泰山，沒有早早地認出來小王這條真龍。
初戀又說，自從和小王分開之後，當真是日日以淚洗面，未曾有一天睡過踏實覺。有時候就算是睡着了，夢裡面也全都是小王的影子。
這些話，自然讓小王感動不已。
但是小王自從加入到物業公司之後，畢竟久經考驗，於是旁敲側擊的問了一番。
最後他弄明白了，自己的初戀根本不是爲了破鏡重圓而來的。
他只是看小王飛黃騰達了，所以想要重溫舊夢，獲得一些好處罷了。
小王狠下心來，擺出來一副，昨天你對我愛答不理，今天我讓你高攀不起的態度，把初戀給趕走了。
女孩是帶着淚痕走的。老闆在臨走的時候，則請求小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請他給人打一聲招呼，好讓他包下來一塊地。
但是小王拒絕了。
哄走了自己的初戀之後，小王又遇到了很多人。
有的人是他的老鄉，有的人是他的親戚。
這些人很奇怪。當初小王落魄的時候，他們全都不見蹤影，如今小王發達了，他們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了。
他們都想沾沾小王的便宜，但是小王是有原則的，一一回絕了。
從那時候，小王越發認識到，自己的工作是何等的珍貴了。
而這份工作，是首領給自己的，小王對首領就無限的崇拜，無限的信任，無限的愛戴。
所以，剛纔聽說物業公司有內奸的時候，小王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物業公司這麼好的條件，那些人還不滿足嗎？還要搞破壞？到底還有沒有良心？他們知不知道什麼叫知足？
首領站起來，拍了拍小王的肩膀，微笑着說道：“小王啊，你有這樣的心思是好的。但是我們做事的時候，不用全靠一股衝勁，要實事求是，要抓住客觀規律，不驕不躁。”
小王點了點頭。
首領說道：“對了，認識你這麼久了，一直小王小王的叫你，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啊。”
小王面露難色，小心翼翼的說道：“我這個……我有點說不出口。”
首領微微一笑，說道：“這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小王小聲說道：“我爸媽沒什麼文化，給我起的名字比較俗。”
首領搖了搖頭，說道：“賤名好養活，這說明你父母對你愛之深沉啊。怎麼？在我面前，你還要藏着掖着嗎？”
小王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只可以告訴首領一個人，首領不要告訴其他的任何人，怎麼樣？”
首領點了點頭，說道：“好，好。”
小王走到首領耳邊，低聲說道：“我叫……”
首領臉上的肉抽了抽。
小王看着首領說道：“首領，你笑了？”
首領搖了搖頭：“沒有。我沒有笑。”
小王說道：“我怎麼感覺你笑了？”
首領搖了搖頭：“你放心吧，我不會笑話你的。”
小王不放心的囑咐說：“你不要告訴別人啊。”
首領說到：“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有任何人能從我嘴裡知道你叫王狗屎。”
小王：“……”
他左右看了看：“我怎麼感覺，有其他人知道我的名字了呢？”
首領笑了：“放心吧，真的沒有，我的房間，沒有竊聽器，而且能屏蔽感應。無論是真人還是修行人，都休想從我嘴裡知道任何事情。”
小王哦了一聲。
他嘀咕了一聲：“可是我怎麼覺得，還是有不少人知道了呢？”
首領顯然不想在這話題中多做糾纏，他沉吟了一會，說道：“其實……我倒覺得可以給你改一個名字。你這個人，雖然一腔正氣，但是做事衝動。有一個名字，倒是符合你的特點。”
小王說道：“李逵？張飛？”
首領哈哈大笑，說道：“你倒是知道不少典故啊。怎麼？看過四大名著？”
小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小時候家裡窮，經常聽評書。”
首領嗯了一聲：“我倒覺得，王莽這個名字，適合你。莽撞的莽，你叫了這個名字之後。不僅稍稍文雅一點，而且這個名字可以提醒你，不可焦躁。”
“這樣好了，你就姓王名莽，字戒躁，如何？”
小王說道：“王莽這個名字很好，但是我怎麼總覺得……有點耳熟呢？”
首領微微一笑，說道：“古時候有個皇帝，也叫王莽。”
小王頓時誠惶誠恐，說道：“我怎麼當得起這麼大的名字？”
首領說道：“怎麼當不起？”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小王的肩膀：“這個物業公司，是我的，其實也是你的。是你們每個人的。最終，還是你們的。我會退下來，會從你們當中選擇一個人接班。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小王激動地快要哭出來了。
首領這才步入正題，對小王說道：“接下來，我們說正事吧？”
小王使勁點頭：“說正事，說真事。”
首領說道：“你，我是信得過的。但是爲了安全起見，我決定對你進行一下測試。這樣你我都放心，你覺得怎麼樣？”
小王說道：“我沒有意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首領點了點頭。
他從身上拿出來了一個鐵箍，對小王說道：“你把這東西戴在頭上，然後我就可以看到你的思維了。你可以願意啊？”
小王二話沒說就戴上去了。
首領打開手機，打開了某一個軟件，然後開始查看小王的思想。
嗯，思想很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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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首領站起身來，握住了小王的手：“那我就放心了，清除間隙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隨後，首領告訴小王，在真人當中，甚至於在修行人當中，有一些人被那片雲收買了，甘願做了那片雲的走狗。
小王拍了拍胸脯，表示保證幫着首領把人給抓出來。
首領嗯了一聲，對小王說道：“這是關係到人類生死存亡的大事情，絕對不能含糊。”
小王表示明白。
告別了首領之後，小王迅速的挑選了一些人。
這些人都仔細檢查過了思想，絕對沒有問題，於是，這些人開始檢查更多的人。
鐵箍其實很少，到目前爲止也還沒有量產，因爲材料難得。
於是，小王用的辦法，是揭發。
如果你的親戚朋友有問題，你都可以來偷偷告訴物業公司。
無論是匿名信，無論是匿名電話，無論是網上的匿名發言，都沒有關係。
小王都會派人去核實。
起初的時候，一切順利，爲了人間的生死存亡，所有人都在認真的關注着周圍的人。
但是漸漸地，事情有點變化了。
有一些人，開始公報私仇。
身邊的人明明是老實人，就因爲和自己有過節，就被報上去了。
還有的人，因爲擔心和自己有過節的人把自己報上去，於是先下手爲強，把對方給報上去了。
甚至有的互不認識的人，在路上走着走着，因爲無意之中和對方對視了一眼。然後就先下手爲強，把對方給報上去了。
而小王對這些，一概來者不拒，從嚴處理。
用小王的話說，冤枉一兩個人是小事。如果產生了漏網之魚，威脅到了整個人見，那就是大事了。
這個理念也沒有錯，於是貫穿了整個物業公司的理念。
一時間，所有人人心惶惶。
爲了自保，有的人甚至把周圍的親戚朋友圈都報了一個遍。
起初的時候，那些宅在家裡的人最愜意了，因爲他們最安全，這種小透明很難被人想起來。
但是久而久之，他們也不安全了。因爲在這種環境下，沒有任何人是小透明。
小王忽然發現，這樣抓下去，效率有點慢，而且容易產生漏網之魚。
後來他找了個村子，做了個調查，發現這個村子裡面抓出來了百分之十的壞蛋。
小王覺得，這個比例可以稍稍擴大一下，然後推廣下去。
網眼比魚小，那魚還能跑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