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和五長老大驚。“快救聖女!”
“把食物籠子全都打開!全都打開!”
現場一片槽亂,令姜離古怪的是,所有人都試圖吸引黑蟒的注意力讓它放開他們高高在上的聖女,卻無人膽敢傷害這條蛇半分。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黑蛇也就一瞬間的攻擊性,咬中伺鄄後又盤迴身子,不管別人手慌腳亂一臉驚恐不知何處惹它生氣,徑直悠閒的遊動滾圓的蛇軀,似乎並沒有進食的慾望。
姜離發現,這畜生朝着她游過來了!
她大驚,悄然的轉換位置,在百來人中穿梭,可是那條沒毛畜生逮着她不放,跟着她不停的變幻遊動方向。
姜離一咬牙,晃動九冥鈴,她刻意壓低細微的聲音,人聽不到,但蛇類能感受到震動。
“啊——!”
“快!快離開這裡!”
房內所有的巨蟒全都涌過來,巨大的身體壓住那條大它們體積一倍的黑蛇,一條又一條的堆過來,壓住了黑蛇的遊動。
姜離暗籲一口氣,她還是有點怕蛇的,貌似被蛇咬過不止一次。不知是否因爲師父自幼讓她泡藥浴的緣故,她恢復力比旁人強,基本算得上百毒不侵。蛇毒不會致命,但每次都痛的她哭天抹地的。
她只喜歡曬乾後的蛇幹,蛇膽、蛇衣、蛇骨全是寶貝,可活蛇……
她一個激靈,速速退散。
黑蛇嘶鳴,咬傷了數條巨蟒,不得不停止了追趕姜離。
“怎麼回事?主上的黑釉怎麼會發狂?”
“關住黑釉!快關住它!”
一大羣灰衣長袍的男人強行按住暴躁的黑蛇,抱頭的、抱身體的,一連上了四五十人一擁而上。
他們不敢傷害這條黑色巨蛇,只能與數條黑蟒一起壓住了黑釉。
黑釉豎瞳森然,很不滿被這麼“粗暴”對待,露出獠牙嘶嘶吐信。
姜離心有餘悸,這條大黑畜生力氣不小,這麼多人都制不住它。
黑釉一扭身體,爆發的力量驚人,看來剛纔咬伺鄄的那一口真算不得什麼了。
“嘶嘶——!”大黑蛇猛地翻滾身體,龐大的身體壓住了兩個人,兩人眼珠子暴突,眼看就要被壓死了。
“快來人!來人!”五長老大喊,門外涌入更多的人。
大長老忙着給聖女看傷勢,被黑釉咬一口,那絕對是要命的,屋內涌進來的人過多,不相干的人被清出去。
幾個大鐵籠子被慌忙擡出,姜離拽住伺冰和月圭,朝兩人使個眼色,一百零三人乘亂離開昏暗壓抑的屋子。
那條黑蛇是聖音養的?難怪能搞出這麼大動靜也沒人敢傷它一塊鱗片。
“甌越的情況不好,我們先回去。”
“好。”
經過剛纔那一鬧,一百多人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月圭臉發青,一語不發,黑釉是大祭司養的,剛纔它是在找蘇合?
那剛纔的動靜?
他憂慮的目光望向正給甌越查看傷勢的姜離。
姜離側目回視,將甌越託給伺冰照料,走到月圭面前。“黑月族人的眼睛能看穿一切真相?”
月圭眼睫微垂,不敢看姜離。
“倘若真是如此,你第一次看出我不是扶支士兵,應該不是因爲我衣服穿反了。”姜離語氣淡淡,沒有多少情緒在其中。“密音宗不是你們安身立命的好地方。”
月圭沉默了半晌,低聲道:“加入了密音宗就無法退出,退出的只能是屍體。”
歷年來,也沒人會想着退出宗門,扶支的子民以加入密音宗爲榮。
姜離挑眉。“只要你們願意,就能退出來。”
月圭默然,強行退出會遭受鬼使的追殺,不死不休。
“只要有我在,即便是剛纔的兩個老頭子一起上,我也能讓他們有來無回!”姜離嗓音冰涼,有一瞬殺機隱現。
“剛纔的騷亂是……”
“是我乾的。”姜離沒什麼不能承認的。“老女人想你死,還震斷了甌越的心脈,輕易下毒手致人死命,這種毒辣的臭女人,我看着就討厭。”
“黑釉也是?”月圭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蘇合。
“那條大黑蛇?”姜離抖了一下。“就是借它的嘴給了那女人一口。”
月圭:“……”
黑釉是大祭司所養,她竟也能指使動它咬聖女?就是長老也做不到。
姜離不語。那條黑蛇明明是條巨蟒,獠牙卻是青光閃閃,應該是有劇毒,咬不死聖女也夠她喝一壺,她還不能打擊報復咬她的黑蛇。
想想就美得很。
等他們從混亂中醒過神,也得過一陣子。
姜離看到甌越慘白的面容,臉色就陰了下來,伺鄄聖女?她記住了!
伺鄄聖女被黑釉咬傷,這件事幾乎震動半個密音宗,大長老連夜把伺鄄帶回宗門療毒。
而宗門中地神甦醒,使得所有長老與門中弟子驚懼萬分,在查探原因的時間裡,聖音改頭換面前往姜國京城。
姜國京師之中因一條流言掀起軒然大波。
太子姜無雙不是姜王后所生,乃是當年淑妃之子,被姜王后殺母奪子。
姜王后一怒之下,心悸發作,病倒了。太子姜無雙與皇后關係降至冰點,皇帝每日臨朝皆是身心俱疲。
前線傳來的消息雪上加霜,十萬大軍雖奪下尚庸城和龍安城,卻只剩下一半人數,白鱗軍幾乎全軍覆沒!
白家和公儀家暗鬥轉爲明爭,朝堂成爲戰火燃點。
“白相,你此言何意?!白鱗軍技不如人還能怪罪何人?”
“衛陵將軍領軍支援尚庸城卻被白帥拒之門外!白鱗軍咎由自取,能還剩下七千得虧衛將軍!”
“公儀大人,你難道認爲區區三千人能讓五萬大軍命喪尚庸城?衛陵當日舉兵攻佔尚庸城,我三萬白鱗軍卻只剩寥寥七千衆,輕重不一的傷勢接近五千!按照前線戰報所說,如此人數竟然說無法救治!你騙誰呢!”
“三千人?真是笑話!一萬傀儡死靈軍難不成還變成了擺設?是誰讓扶支傀儡進城的!”
白家與公儀家分作兩派,朝堂之上爭吵的臉紅脖子粗,言辭愈發鋒利,若非是在朝殿之上,恐怕要直接動手廝打。
“衆位卿家稍安勿躁。”高坐之上,一身明黃蟠龍長袍,十二串琉珠垂掛的姜皇嗓音醇厚如酒,冕旒之後,是一張俊逸溫和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