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救人!”
“怎麼回事!”
“馬驚了!快救人!”
尖叫聲不斷,尤其是公儀家那一大片女眷,原本不少人已經上馬了,此刻嚇得俏臉慘白,看到馬和瞧見瘟疫一樣唯恐避之不及。
“有人要害我公儀家的女兒!”
“有人害我們!”
驚叫的還有不少公儀家的貴婦和貴公子,小腿都在打顫,誰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對付他們家族?
“籲——”
巡獵已經開始,現場其他人卻不敢動作,生怕馬匹再有問題禍及自身,只有幽靈小隊的成員呼嘯着衝入樹林之中狩獵。
姜離拉緊繮繩,目光冷冽。
她清楚的看到一個女人從馬上摔下,眼看活不成了。
是想殺人呢。
殺她的隊員?
如果是她們的隊員,不一定會當場死亡,可下手的人卻分明是想致他們於死地。
她和誰有這麼大的仇恨?
姜離想半天沒想到公儀家的女人中得罪過誰,唯一有點牽扯的是公儀平的女兒公儀瀅,但也不至於對方要她命。
是因爲她的身份?還是其他什麼事引來了殺身之禍?
她的目光投向人羣,並沒有找到熟悉的公儀瀅,看來這位公儀家的嬌小姐也被瘋馬帶入了林子。
“手筆挺大,不怕我怪罪?”公儀琳一身颯爽騎裝,驅馬走到姜離面前。
姜離也站在原地等她,目光晦澀難明。
姜王后已然不年輕了,可她看上去卻不足三十的模樣,舉止既有世族女的清貴雍容,又帶着宮妃嫵媚和皇后的威嚴,舉止大方儀態萬千,讓人莫名的無法生出惡感。
是血緣的關係,還是她的修養太好?
誰會想到,從小聽旁人說的惡毒姜王后會是自己的母親呢?
“皇后娘娘。”姜離漆黑鳳眸直視這位功過難書的姜國權後。“您會怪罪嗎?”
“小傢伙,你真有趣,我爲何怪罪?”
此事公儀家的人只能捂嚴實,絕對不敢說出來。
難道讓他們說自己想害死幽靈軍,結果對方沒按照他們想法去送死,那批害人的馬還被自己人騎上了?
公儀家的人這麼不知輕重,在這樣重要場合意欲謀害幽靈小隊,若當真得逞是什麼後果?
整個姜國都得跟着沒臉!
衛陵是個看重大義之人,他派人處理乾淨後續想通其中關竅,棱角分明的五官陰沉地能滴出水來。
他不敢想象若是這批被做了手腳的馬讓幽靈小隊的人出現損傷會是怎樣的後果,不僅姜國內鬥被外人看了笑話,以阿離護短的性格,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來。
“是林子裡的那羣人?”衛陵沒有一點拐彎抹角。
姜離挑眉。“看到下料的女人堂而皇之地進了她們的帳篷區。”
因此她乾脆將計就計,把下料的馬送回去讓她們自己消受。
沒有公儀家的人裡外疏通,不可能輕易進得去幽靈小隊的馬廄。
衛陵陰沉着臉,對驚恐欲絕的看守馬廄的小兵安慰了幾句做得不錯,轉頭去公儀家的帳篷查看找到的傷員情況。
事情發生的突然,大部分人都以爲是公儀氏的仇家所爲。
朝中暗恨公儀氏和皇后的人不少,見到公儀家倒黴,指不定背後多幸災樂禍。
“這究竟是誰幹的!”
公儀家的帳篷內呻吟慘叫不斷,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已經有幾具屍體被找到,摔的看不出原來的面目。
出事的是公儀家女眷,與主賽場無關,巡獵活動並未因突發事件暫停。姜雲亭已經從衛陵處得知是怎麼回事,對於公儀家的哀嚎沒有半絲感覺。
這大概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將軍,這是在馬鞍內找到的鐵針。”
“馬飼料中摻了令馬興奮的東西。”
還雙管齊下,怕幽靈小隊的人不死嗎?
不知情的人見帝后表情都不好,還以爲是爲公儀家遭受傷亡而憤怒。
“陛下,此地血腥氣太重,有御醫照顧就可以了。”公儀琳的視線落在帳篷角落有些失心瘋的公儀瀅臉上。
姜雲亭看了皇后一眼,順着她的視線就見公儀瀅披頭散髮的尖叫掙扎,好幾個人都無法完全壓制住她。
“怎麼會這樣……明明該死的是那個賤人……怎麼會這樣!!”
“是她!是她害我!”
她的一條腿摔斷了,眼睜睜看着好幾個活人血肉模糊的死在她面前,和她一起出謀劃策的姐妹也被瘋馬摔下來踐踏而死,沒死的不殘也沒用了,她看着地獄般的慘像,嚇得瘋瘋癲癲的。
她看到姜王后如看到救星,興奮地面目猙獰,尖叫着撲過來。“皇姑母!是寧離那個賤人!是她害我!她該死!她……”
“啪——!”
姜王后身邊站着的彩萍一巴掌扇到公儀瀅的臉上,把她打蒙了。
“公儀小姐瘋了,莫要驚着娘娘。”
“賤人!你敢打我!賤人!”受了刺激的公儀瀅又抓又撓,狀態可怖。
帳篷內其他照顧傷者的公儀家人沒想到會從公儀瀅的嘴裡聽到寧離的名字,愕然又驚駭。
寧離?她爲什麼要害公儀家的人?幽靈軍不是太子的人嗎?公儀瀅爲什麼會這麼說?
衆人面色變幻不定。
公儀琳居高臨下,漠然地瞟了一眼公儀瀅一眼,對兩名孔武有力的侍衛道:“抓住她。”
“是!”
身後兩名帶刀侍衛越衆而出不顧公儀瀅尖叫反抗,將她牢牢抓住摁的半跪在地上。
“放開我!姑母!瀅兒沒有撒謊,全是那賤人!是她!是她害我們公儀家!”
“是麼?”公儀琳走上前兩步,她脫下絲綢手罩遞給彩萍,嬌豔的眉目陡顯戾色。
擡手一巴掌甩下去!
“嘭——!”
公儀瀅在姜王后十成十的力氣下打的一個趔趄,身體撞倒太醫的藥箱,她本人更是一口黑血帶着白牙吐出來,臉上被皇后蓄的指甲劃破,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紅色劃痕橫貫在臉上。
“蠢貨!”公儀琳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兒人氣,充滿戾氣。
現場鴉雀無聲,被打發瘋的公儀瀅歷來心底懼怕這個表面看着溫柔和氣,實際心狠手辣的姑母,嚇得麪皮發白。
其他人更加不敢對姜王后發出質疑。
“行了,彆氣了。”
壓抑的氣氛中,也就姜雲亭說話能沒有顧及,打破了詭異的窒息感。
“我好像聽到有人說是我害了人?”清凌凌的少年音透出些微諷刺,頎長的黑衣少年掀簾進帳。“說來還真與本公子有不少的關係。”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