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臉上佈滿了皺紋,只是她臉上的皺紋格外深,看上去就好像有一條條蟲子趴在他的臉上一樣。
她身上穿着一條銀灰色的長袍,我說不出來這個長袍的材質,只是覺得這條袍子好像流水一樣,上面不停地變換着顏色。
面前有一盆火,火光照在老太太臉上,她整張臉都被火光映襯得通紅通紅的,給人一種極爲驚悚的感覺。
緊接着,我的視線落在了老太太面前的這個火盆上,一瞬間我的心裡倒是淡淡一沉,無論的這一團溫暖的火焰還是老太太面前的火盆,都極爲不尋常。
之前我被那個小男孩救下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小男孩手裡握着的火把和普通的火焰不太一樣,他手裡的握着火焰裡面蘊含着一種特殊的力量,當火焰靠近自己的時候,並不是特別燙,而火焰貼近屍蟲在自己胳膊上面咬的傷口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到女媧神力竟然在火焰的作用下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屍蟲確實是怕火的,可是那麼多的屍蟲聚集在一起,一般的火把只怕起不了什麼作用,尤其是在這種詭異的地下墓穴,屍蟲吸足了墓穴裡的陰煞,早就和普通的屍蟲不一樣了,區區火焰只怕是阻止不了他們的進攻了。
我看向火盆,火盆裡的火焰竟然是以蓮花的形狀向四周綻放而開的,中間的火焰形成了一個盤旋的漩渦的形狀,火焰中心是淡黃色,向外慢慢擴散,顏色反而越來越深,最外圈是赤紅赤紅的,反而有點不像是火焰了,倒像是一朵沾滿了鮮血的花。
老太太見我們的視線都落在這火盆上,吃吃一笑,她從身邊拿過來一個小一點的火把,放在火盆上,火把很快就點燃了,她把火把遞給我,我下意識就接了過來。
火把在我手上很輕盈,我看向火焰的中心,忽然我的心劇烈一跳,我竟然看見火焰中心有一張臉,一張女人的臉,女人的臉上綻放出一個非常鬼魅的笑容,然後噗地一聲,那張臉消失在火焰裡,有那麼一會兒我以爲我看錯了,可是緊接着,我發現我手裡的火把發生了變化。
火把上的火焰急劇縮小,最後整個火焰變成了一個紅色的小球,小球飛了起來,最後落盡了火盆,被火盆裡的蓮花火焰直接吞沒了。
我手裡的火把也隨之熄滅了,我看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就先把火焰還給了老太太。
“這是什麼地方?”我問。
“很顯然這裡是墓地。”老太太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些虛無縹緲,聽起來特別不舒服。
“你們爲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我們是這裡的守墓人。”
“這是誰的墓?”齊佩雅問。
老太太眼睛裡滑過一絲狡黠,她看了看齊佩雅:“你們闖進來,都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墓麼?”
“請您指教。”我直接回答。
“你們跟我來。”老太太又拿起了一個火把,這個火把和她之前給我的火把不太一樣,這個火把上面有一條好似龍一樣的紋路,然而這又並不是龍紋,而是一種似龍非龍的爬行生物,它有七個頭,每個頭都長得很猙獰,而且七個頭上面的七雙眼睛的顏色各不相同。
老太太把火把放進火盆裡,火把立刻點燃了,只是點燃的火把並不是火紅色的,而是一股淡淡的綠色的光芒,這次老太太的臉被這股光映襯的瑩綠,更加滲人了。
她自己似乎毫無察覺,舉着火把走出了這個蜂巢的建築,我們跟老太太侷促不安地再次走進了黑暗裡,只是這一次老太太舉着火把走過的地方彷彿被她手裡的綠色光芒喚醒了一般,我們沒走過一棟建築,老太太都會用手中的火把點燃建築門口的油燈,油燈就也會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綠光。
轉眼間,整個城池亮了起來,城池的上空在綠光的映襯之下,反射出一個弧形的宛若穹頂的法陣。
之前我們墜落的時候倒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裡竟然還有一個法陣。
法陣上面時不時閃現出一個兩個符文,這些符文稍縱即逝,我能看懂一兩個,卻也不理解是什麼意思。
最後我們走到了城池的中間,城池的中間是一個盤旋向下的樓梯,樓梯是鏤空的,兩段都是黑暗和虛無。
老太太帶我們沿着樓梯向下走,這個樓梯非常窄小,一次只能通過一個人。
我們眼前的這個老太太看上去年事已高,好像還裹着小腳,可是她走路的速度竟然非常的快,我都有些跟不上她了。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們是在城池的下面,是順着唯一支撐着爭做城池的雨傘的傘柱向下走的,越走鏤空的部分越少,最後兩側已經完全封閉起來了,我們的喘息和腳步聲越來越響,在我們頭頂的上空反覆迴盪,恐怖的讓人都要窒息了。
從高度上來看,這會兒我們應該是已經在水面之下了,已經過了水幽宮,可是我們還在繼續向下走,這個時候,我們身體兩邊出現了一些圖案,這些圖案非常的古老,但顏色完全沒有失真。
我不禁好奇,伸手去觸碰了一下這些圖案,觸碰的一瞬間我不禁呆住了,這並不是用顏料畫成的,而用的是強大的修爲雕刻而成,而顏色其實是牆壁本身就具備的,就好像這個牆壁本身就的活得,具備一定的思維,知道該怎麼將顏色展現而出。
我們繼續向下走,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四周的壁畫,越看我心裡越覺得恐怖,因爲這個壁畫畫的就是千年前上古的那場戰爭,幽冥王和涼的那場戰爭,那場諸神和異獸的戰鬥被這些壁畫展現的尤爲慘烈,涼身穿鎧甲,身後是一羣極爲猙獰恐怖的異獸,壁畫上的涼極爲俊美,他的臉上爬滿了異獸紋,那異獸紋我從來沒見過,可只看了一次就印象深刻,因爲即便是在畫卷之中,那異獸紋也充滿了野性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