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註定要穿越

“哼!不用你說我也會如此,不過只是熱身一下就被你搶先了,你也太不夠誠意了。”軒轅姬嘴硬地說道,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死狗,有點不敢確定,交手這麼短顏如玉到底是怎麼制服他的,“當務之急就是尋找莫問的下落,他到底是唱的哪一處戲?”

水家祖屋之中,水家當代家主蒼老的臉上沒有一絲鮮血,一頭失去水分的白頭髮,左手顫抖地握着一塊染血的絲帕,右手拄着柺杖,靠在輪椅上,罵道:“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有辱家門居然還有臉帶着這個孽障回來,給我滾,以後你不再是我水家的人,給我滾!”

水凝穎抱着幼小的莫問,雙眼含淚早已泣不成聲,解釋道:“爹,他真的不是我的兒子,只是我回家路上撿到的棄嬰,你要相信我啊!”

“你還有臉說,我打死你……有種生這孽障,居然不敢承認,你……”水家家主又是忍不住怒極噴出一口鮮血,顫抖地用手指指着地面上的水凝穎,“我水家乃是千年傳承,尤其是鮮血很敏感,你懷中的小畜生,難道我還能感應錯嗎?你給我滾,來人把這對不要臉的母子給我拖出去,以後誰還敢將她們放進來,便一起逐出家門?”

事情到了山窮水盡無法挽回的地步,這無妄之災如何讓她接受,自己還是處子之身,怎麼可能生孩子,你一句話就堵死了我所有的退路,爲什麼你要這樣絕情?

水家家主早已在孩子出生時就讓算命的算過,自己的女兒是自己水火不容,乃是專門來克自己的,從小就不喜歡這個孩子,尤其是現在還敢當衆說謊更是讓自己難以接受,尤其是這麼辱及家門的事你都能做的出來,是不是真的想要氣死我啊!

就這樣水凝穎因爲莫問這個掃把心拖油瓶被趕出家門,尤其是莫問還用那種柔和的眼神安慰着她,更是無疑加重了水家家主的猜想,到了現在你還不知道悔改,你我父女一場,就算平時再怎麼看你不順眼,我頂多就是懲罰你一下,你居然把我的仁慈當成了習慣,這次居然還將這小孽障直接帶回家,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還有這個家族嗎?

這是我最後一次袒護你了,我也不想做得更絕,只有把你扔出去眼不見爲淨,以後你想怎麼折騰也和我無關,而這也是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唯一能爲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以後你就自己自求多福吧……

故事並非順風順水,而是跌宕起伏,人生亦是如此。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

過於追求完美,反而適得其反,冥冥中所有的一切早已註定。

前世孽今世債,償還姻緣皆有時。

因果循環連綿不息,一切並非空穴來風,只是早晚問題,皆看你是否能夠承受。

未婚先孕雖然在道德上乃是一筆無法抹去的黑點,但是在這世俗中這種例子顯而易見,又不是什麼特例,也許你會質疑這孩子根本和自己沒有絲毫關係,爲何會是自己的孩子,但事實就是如此,須知世間一切皆有可能。

水凝穎畢竟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從未經歷過情愛,也未與人私通,可是孩子就這麼出現了,古有人黃粱一夢得道孕子。

越想越氣,傷心欲絕的她抱着幼小的莫問一路狂奔,奪眶而出的淚水早已淚流成河,她不甘心爲何會是這樣的結局。

天地不容的苟合之事,她並沒有錯,唯一的錯就是自己還活着,失去了一切之後才後悔莫及,這一切的根源都是莫問惹出來的。

爲何自己要心慈手軟救她,爲何自己要承蒙他的犧牲,一切的一切好像就是上天跟自己開的一個天大玩笑,只是這一次永無翻身之地,輸得一塌糊塗輸得莫名其妙。

自己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尊嚴,所有的一切美好都被懷中襁褓撕裂得支離破碎,那撕心裂肺的痛也許只有死亡纔是終結。

在迷茫中尋求真理,不知不覺中水凝穎再次無意中回到事發地點,一幕都是那麼歷歷在目,都在清晰的重演所有的過程,她的雙眼滿是淚水,一切都發生的那麼突然,一切如果可以重來,這小小的願望卻沒有實現的一天,她明白一切都晚了。

水凝穎眼中除了不甘、惋惜、痛恨,還有一絲矛盾的溺愛,雖然我無法承認你是我的兒子,但是你卻給我無法擁有的溫暖,雖然你讓我失去了一切,但卻讓我人生再無遺憾,我愛你但同時也恨你。

水凝穎自嘲自己爲何要多管閒事,自古有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爲何自己要自尋煩惱,溫柔的眼神看着懷中的嬰兒滿是疼惜久久無語,嘆息道:“既然這個世界無法容忍你我的存在,那屬於你我的淨土又再何方,假如這一切都是天意,你我沒法選擇,可依然讓我來到這世間走一遭,我無怨無悔,希望來世你我真的能成爲母子,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你不要怪我,來世你我再相聚吧。”

水凝穎不忍心地看着被自己吵醒的孩子,閉上雙眼擦拭眼角的淚水故作堅定,左手一把掐住莫問的脖子,既然世間難容我倆,那就一起消失。

她的內心有着一絲眷戀,還有對這世界的無奈,這消極的想法逼迫她走上黃泉路,她的心在滴血,已經痛到流不出哪怕一滴眼淚,她別無選擇,清白對於她而言已經成爲可笑的過去,不曾怨天憂人,今日依然步上這終結之路。

莫問感受到對方無奈的殺意,心中百感交集,命運的相遇註定了今日的悲劇,是我害了她,我從不想要害人,可是無意間我把她逼上了絕路,這是我罪有應得,可我不想死,雖然我厭惡這骯髒的世道,看破這墮落的凡塵,但我依然想要活着。

這個世界不容許我的存在,那我就要反抗,而不是逆來順受。

這是我無聲的吶喊,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滅亡,我頂天立地問心無愧,即使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惡報,我也要活下去,沒有誰可以制裁我的生命,剝奪我的權利,唯有活下去才能證明我存在的意義,我的價值不是點綴,不是陪襯,而是主宰。

你想死離我遠點,別把我當成墊背,我愧對你,讓別人誤會你,這是我的錯,但是你就這樣甘願接受別人的指控,就算被誣衊你也認了,你就這樣死了一點價值也沒有,只有活下去才能將一切澄清,這樣的死法你甘心嗎?

莫問雙眼佈滿血絲,臉色從白轉灰,由灰漲紅,從紅變青,由青升紫,雙手狂抓雙腿亂蹬,談吐之間貪婪呼吸想要活下來。

這死前的徘徊掙扎,令他難以呼吸,他在痛苦的承受,他的身軀在自然反抗,這不由自主的反應正是他想要衝破這該死的命運最後的一擊,他努力讓自己多活一刻,即使充滿痛苦,他也堅決要活下去。

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雙眼凸出泛白,心跳開始慌亂無章,四肢的晃動已經開始變得微弱,只感到大腦開始缺氧,眼前一片朦朧,思緒開始胡思亂想,天馬行空於九霄之外,飄飄然間感到不可思議的舒暢,原來死亡也不是那麼可怕的事。

莫問的身體機能開始下降,身體的熱度已經達到頂峰,反抗僅僅持續了片刻,疲憊的心靈最後還是依賴於死亡,他很想睡,就算是永眠也好。

水凝穎明顯感受到莫問的反抗從激烈開始轉變成無力,她開始慌亂起來,我竟然會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這樣的狠手,我不配成爲一個好母親,原諒我好嗎,孩子?

這一刻她內心開始後悔,爲何自己這麼衝動,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無法挽回的事情,我衝昏了頭腦,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殺你的。

感受着越來越虛弱的身軀,水凝穎忍不住落下了後悔的眼淚,她不是害怕,而是後悔莫及,衝動是魔鬼,爲何我還不能剋制自己的情緒,傷害天真無邪的孩子,就算他是惡魔在這一刻他依然是我眼中可愛的他,而我卻這樣罪孽深重,我傷害了他。

“對不起,求求你一定要活下來。”帶着哭腔淚如雨下,他晃動着已經停止掙扎的身體,愛憐的淚水化作無限的思念滴落在莫問的臉上,“對不起,我愛你,所以求你別走!”

如果愛已經變成傷害,那就選擇放棄,已經承受過多的痛楚,何時纔是盡頭,忍耐卻無法逃離,永無止盡的噩夢何時可以醒來,求你不要離開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你的解脫成全我的釋懷,徒留我的悲傷別無他發,有太多的如果讓我明白我對你只有愛。

請別離開,我的愛對你而言是一種最痛的傷害,那我寧願選擇放手讓你自由,我無力承擔沒有你的日子,所以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就算用我的生命換回你的復活我也甘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水凝穎抱着已經開始僵硬的莫問軀體,緊緊的揉在懷裡,從來沒有得到愛的你,我卻只留給你恨,對不起這最後的眼淚只爲你而流,這罪惡的枷鎖困擾我生生世世,這一世我辜負了你,得不到你的原諒,那我就下輩子來償還,你等等,黃泉路上我不會讓你孤單……

眼淚滑落臉龐,帶着絲絲回憶,滴落在莫問的脣上,甘甜入味的淚水化爲雨露流進心間,令早已乾枯的生命再次綻放生命。

也許是眼淚的功勞,昏迷中的莫問漸漸感到身體的沉重,錯覺中尋回自我,在生死一線之間再次被喚醒,心中帶着一絲苦悶,這到底是福是禍,看來並沒放棄我。

缺氧不斷的咳嗽令水凝穎喜極而泣,那一份依賴是如此善變,總算從鬼門關回來了,願來一場風暴把一切陰霾全部一掃而空,水凝穎抱緊懷中的孩子,感受到已消失的溫暖,那久違的溫度讓他知道這一刻他回來了。

就在越來越多的眼淚匯聚,形成了命運之輪的痕跡,亮光一閃兩人便消失在時空之中,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總是帶着一份難掩的驚奇,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這一切都早已註定無法更改,而這就是命運。

人影消散,悲催的穿越來臨,空間裂痕撕裂,一道身影再次出現,赫然正是之前的命運掌控者蒙天驕,凝視着消失的場景,呼吸着留下的氣息,仰天嘆息道:“命運啊!一切早已註定,想不到一切再次重演歷史,命運似夢何時才能甦醒。”

命運便是如此,無法強求,早已註定了一生,無法逃脫它的束縛,命運便是徘徊的輪迴,就算自己知道命運,想要強行改變命運軌跡,卻依然無法掙脫掌控。

人定勝天多麼可笑的悲哀,人心不古總以爲自己能創造屬於自己的神話,原來一切依然是擺脫不了命運的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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