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收穫與危機

魯氏安排雲居雁與王氏見面,原本只是爲了暗暗打聽薛氏的背景。聽王氏說起程大,她馬上記起丈夫曾私下對她說,他覺得雲平昭此番太過急功近利,怎麼說那位程大老爺都有些來歷不明。

其實魯氏今日根本不該帶着雲居雁來見王氏的。於情於理,都應該是她向王氏打聽清楚了,轉告許氏,再由許氏與女兒商議,或者與許氏一起來見王氏。可她知道,許氏一直看不起自己,許慎之與許氏又不是親兄妹。他們夫妻因爲老侯爺生前的恩情,能做的,該做的,都會爲她們母女考量,不過他們也不想再因爲自己的好心而落下埋怨。因此,她帶了雲居雁一起過來,無論王氏說了什麼,都是當事人親耳聽到的,真真假假自有當事人自己判斷。

昨晚雲平昭與他們說起和程大老爺合夥做生意的事。雖然雲平昭沒有把話說得很明白,但聽他的意思應該是雲輔求穩,不願意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銀子,而云平昭的私房錢不夠,於是想拉他們一起入夥。那麼大筆銀子,他們連程大老爺的面都沒見過,當然不可能馬上答應。結果雲平昭倒是沒什麼,許氏卻不樂意了,當場就刺了他們幾句。

眼下,聽王氏說起程大老爺時,一副不以爲然地表情,魯氏立馬警覺,說道:“也只有程大老爺這樣的大商戶,纔有資本不以爲然。在我們這種俗人眼中,從來都是好玉難求。”說着她嘆了一口氣,笑道:“聽五孃的口吻,與那程大老爺很是熟悉,不如……”她眼望着王氏,言下之意讓她幫忙介紹。好讓她早些好的玉石。

王氏聽魯氏喚她“五娘”,高興地笑了笑,說道:“您可是啓昌侯夫人。一聲程大老爺可是折煞他了。不瞞夫人,他家以前不過是我孃家的管事,後來還是我祖父賞了他恩典。他們纔有今日的。”

雲居雁一聽,整顆心不由地一緊。王氏和薛氏算是同鄉。程大老爺祖上是王氏孃家的管事,這也就表示,薛氏也一定知道程大老爺。是巧合嗎?

魯氏亦想到了這層,不動聲色地問:“既是如此,此次他來了永州,定然是先去拜會了您。”

“所謂人走茶涼,今時不同往日。他能送上這些東西。已經算不錯了。”她晃了晃手上的鐲子。聽起來程大老爺來了永州竟然沒有去王家。

長輩說話,雲居雁不能插嘴。她暗暗看了許氏一眼。許氏領會其意,驚訝地問:“他難道沒有親自……”她看了王氏手上的鐲子,義憤填膺地說:“他程家再有錢,也不能忘本啊。”

“什麼忘不忘本的,那些都是老黃曆了。不過依我看啊,他不來見我,只怕是不想我開口與他談合作吧。其實說實在話,我家老爺早就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他以爲這是條生財之路,實際上也不過是賺點辛苦錢。”王氏看了雲居雁一眼。笑道:“人那,都希望天下的銀子都鑽入自己的口袋。他程家若是要在北邊經營玉石、陶瓷生意,還不把生意捂得緊緊的,豈會和別人分一杯羹。”她這話說得酸溜溜的。

雲居雁知道這話有挑撥的意味。她只當沒聽明白。低頭沉吟。換做她是程大老爺,她也不願與自己的老東家合作,給對方挾恩左右生意的機會。不過程家做的既然是玉石、陶瓷的聲音,那爲什麼會突然改做棉花生意?找的還是不善經營的雲家合作?

魯氏喝了一口茶,順着王氏的話說道:“這年頭,嫁女娶媳,買衣吃飯處處需要銀子,誰不想多賺些銀子啊。”她一副感慨的模樣,接着問道:“對了,他家既然做慣了玉石買賣,這又是個賺錢的行當,怎地不在這裡開個鋪子?”

一聽這話,王氏的臉色立馬有些古怪,說什麼畢竟是她祖父手上的人,具體怎麼樣她也不知道之類的。雲居雁心生警惕,暗暗在心中盤算了起來。魯氏見王氏不願多談此事,不想把關係弄僵了,便順着她的意轉移了話題。

兩人說了一會兒閒話,魯氏趁着王氏說起家鄉,接口道:“說起來五孃的家鄉真是一個養人的好地方,瞧瞧你,這手啊,臉啊,彷彿能掐出水似的。上次我們在京城,見到了淮安郡王府的世子夫人,她根本就不像剛生過孩子的女人,看得我又羨又妒。”

王氏一聽,馬上明白了魯氏約自己見面的真正目的。她瞧瞧雲居雁,且笑不語。

魯氏見狀,只得繼續說道:“看起來世子夫人比五娘年輕不了幾歲,以前應該是認識的吧。”這話幾乎已經把意圖挑明瞭。

王氏依然笑着,言道:“認識當然是認識的,也在一處喝過茶,不過這都是以前的事了。對了,你母親怎麼沒和你一起出來,是忙着二姑娘的婚事?”這話根本是赤裸裸地要許氏求她,她才肯說。

雲居雁知道母親爲了她,願意做任何事,但聽王氏之前說的那些話,她已然不喜歡她了,她怎能讓母親主動上門求她?

魯氏猜出了雲居雁的心思,在桌子下輕輕按住了她的手,對着王氏說:“今日我和居雁躲出來,也是因爲雲家鬧哄哄的,不是這個客,就是那個官。還有一些,明明就沒送帖子過去,也上門送了禮。人家來送禮的,主人家不能不接待,她母親忙得幾乎腳不離地。”

王氏聽出了魯氏話中的意味,僵着笑臉說:“這麼說來,世侄女該留在家中才是。”

“話是這麼說,但五娘你也知道,她和沈家訂了親,客人中很多都是和郡王府沾親帶故的,她又害羞,我索性就把她帶出來散散心。”

王氏一聽這話,笑容中多了幾分諂媚,連連點頭稱是,卻依然沒說半句與薛氏有關的話。三人又留了小半個時辰,便各自上了馬車。

馬車上。魯氏對雲居雁說:“看起來還是要你的母親去一趟王家才行。”

雲居雁搖頭,笑道:“我知道舅母是爲了我好,是真心愛護我。不過我看她剛剛說的話也不見得多可信。”

“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其實正因爲不喜歡,才應該好好利用。有些話無論真假,是她說的就她說的。再說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你要懂得分辨。”

“是。”雲居雁低聲應了。在她心中,即便要去王家拜會。也要等雲夢雙的婚禮過後,這事倒是不急,反而有關程大老爺的情況,如果可以,應該儘快弄清楚。若是等張鐵槐從江南迴來,恐怕太遲了。“舅母,依您看。那個程大老爺,可靠嗎?”她問魯氏。

魯氏沒料到雲居雁突然說起這個,有些詫異。“你父親把這事都對你說了?”她問。

雲居雁搖頭,避重就輕地答:“其實也不算是父親告訴我的。”

魯氏是個明白人,沒有追根究底,只是問她:“你對程大老爺,有什麼想法?”

雲居雁不好意思地笑笑,親暱地挽住魯氏的胳膊說道:“舅母,其實我就是想讓您幫我分析分析,看我想得對不對。不過我年紀小。萬一想得太不靠譜,您可不能笑我。”

魯氏只生了兩個兒子,一直想要女兒,總是不如意。因此最愛女孩在自己身邊撒嬌,對庶女也特別地好。雲居雁甜甜的一聲“舅母”,她很是受用,笑道:“舅母怎麼會笑話你呢,我疼你都來不及。”

雲居雁笑了笑,挨着魯氏,小聲說:“舅媽,程大老爺送那麼貴重的鐲子,卻不是自己去送,好似有些奇怪……或許可能是我疑心太重吧。”

“怎麼個疑心太重?”許氏收了笑,正色問。之前她和丈夫只是在考慮生意的風險,可聽雲居雁的意思,她分明是懷疑程大老爺有不良居心。她思量着這種可能性。說起來,打着做生意的名義騙錢的事他們聽過不少,不過雲家剛得到皇后娘娘的懿旨,雲居雁又即將嫁入郡王府,哪個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雲居雁沉吟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壓着聲音說:“舅母,我們假設,假設這個程大老爺是假的,那麼他送這麼貴重的鐲子,大概是想借着王家人的口,讓別人確信他的身份。而他不敢在王家現身,應該是怕有人不小心認出他來。不管王家二嬸孃是不是挑撥,但有一點她說得準是不錯的,程家是做慣了玉石、陶瓷生意的,這次居然熟的不做做生的,找的還是父親這種不諳生意之道的讀書人。當然,我說的這些可能只是我疑心生暗鬼罷了。”如果不是因爲前世的經歷,這次她定然不會懷疑程大老爺,畢竟幾乎所有人都相信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大商賈。

魯氏思量着雲居雁的話。以小心爲上的原則,那些話是對的,但是也不能先假設人家是壞人,再從這個出發點思考別人的動機。不過反過來想,凡是瞭解王氏脾氣秉性的,定然知她會四處招搖,這樣那隻鐲子根本就是向別人證實程大的身份。

雲居雁觀察着魯氏的表情,悄聲補了一句:“看起來王家二嬸孃是極喜歡那隻鐲子的,如果剛剛我順勢收下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心痛。”

魯氏心中一動。對許氏來說,主動去見曾被自己拒絕的王氏或許是拉下臉,可對王氏來說,這就變成了“結交”。本來雲居雁嫁入郡王府成爲嫡長媳就是高嫁,不然雲夢雙也不會那麼不顧一切,再加上有皇后娘娘的懿旨在後。說不定姓程的早就算準了王氏的想法,而一旦雲居雁收下了鐲子,又聽王氏這麼一說,生意肯定能成。

魯氏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隨即她又想到了雲輔的態度,問雲居雁:“你祖父那邊,你是不是去說過什麼?”在魯氏心中,雲輔不及老侯爺英明,但他一心爲雲家,遇到好機會不應該主動放棄的,除非有人在事前勸過。

雲居雁需要魯氏的幫忙,因此沒有瞞她,只是懇求她不要把這事告訴她的父母。說完這話她纔想到另一層,驚問:“舅母,父親是不是找過您和舅父?”

魯氏點頭,接着又說:“其實並不是我們信不過你父親。只是侯府的開銷大,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子,委實有些爲難。”

雲居雁一聽就急了。本來她以爲棉花生意。只要祖父不鬆口,大不了讓父親把私房錢都賠進去,反正最壞的結局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可聽魯氏的話。分明是父親要大筆投入。他都已經向許慎之、魯氏開口了,說明已經鐵了心。如今舅父他們拒絕了。他的父親定然會想其他方法。不管他從祖父那拿錢,還是她母親拿出嫁妝,或者是他從外面借錢,都能把整個雲家賠進去。

雲居雁急得手心直冒冷汗。可這畢竟是雲家的家事,她不能對魯氏直言,壞了父親的面子,只說晚上去找魯氏泡茶消遣。

回到雲家。雲居雁急急去了芷槐院。許氏並不在,據院子裡的丫鬟說,她去見錢氏了,應該是爲了婚禮的事。雲居雁心急如焚,遣了丫鬟去找許氏。等了一盞茶還不見許氏回來,只能命人去找雲平昭,卻聽說父親一早就出門了。

前世的雲居雁並不把銀子當回事,可現代的五年告訴她,沒有錢就沒有呼吸機,沒有病牀。她的祖父和父親把雲家的聲譽看得比什麼都重。可事實上,家裡沒了銀子,什麼聲譽,什麼世家。全都是浮雲。

她生怕父親已經把銀子送出去了,也顧不得規矩,直接去了父親在外院的書房,逮着一個小廝就讓人找管事去見她。

不多會兒,嚴總管匆匆來到雲居雁面前。雲居雁開口就是一句:“父親去了哪裡?”

外院的事不是一個女子可以管的,更不是一個即將外嫁的女兒可以過問的。嚴總管避重就輕地說雲平昭只是外出談事情去了。

雲居雁看他不鹹不淡的,更是焦急,不自覺提高了聲音說:“父親到底去了哪裡,我有急事找他,你快派人找他回來!”

嚴總管有些爲難,勸道:“姑娘,老爺談的是正事。”

“我要說的也是正事。如果耽誤了,沒有人擔待得起。”

雲居雁的話音剛落,就聽雲平昭在門口重重咳嗽了一聲,沉聲命嚴總管先出去,隨後不悅地說:“這裡是外書房,嚴總管是家中有頭有臉的管事,不是你身邊的小丫鬟,是你可以呼喝指揮的?”他不想用妻子的嫁妝,所以今天是出去籌錢的。他今日才知道,無論是籌錢還是拉人一起做生意原來都是這麼艱難的。

雲居雁看得出父親的心情不好,可她心中怕到了極點,不敢再拖延下去,只得勸道:“父親,那個程大老爺,信不得。”

“嘭!”雲平昭把茶杯重重放下,生氣地說:“這些事情是你應該過問的嗎?”

“父親!”

“還不快回自己的屋子!”雲平昭臉上的怒意更甚。

萬種可能性在雲居雁心中掠過。她一一過濾,相信生意應該還沒成,否則父親的心情不可能這麼差。她暗暗吁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無憑無據的,在這裡和父親死磕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她屈膝退下。回了芷槐院,許氏依舊還沒回來。

她又使人去催了兩次,大約一個時辰後,許氏姍姍來遲,見着女兒就抱怨:“也不知道她是轉了性子,還是又在打什麼主意,不止事事問我的意見,還說什麼一家人,真真好笑。”她嘟囔着,心中卻想着錢氏那句:夫妻一體,作爲妻子,如果連丈夫都不幫,失了婆家的歡心,有再多的銀子也是白搭。

當時這句話是錢氏對着雲夢雙說的。許氏立馬就想到了丈夫最近的難處。除去女兒的嫁妝,她還能拿出一萬多兩銀子。本來她是準備用這些銀子養老的。想想這些日子丈夫對自己實在不錯。就算丈夫言明這次不能再用她的嫁妝,她又豈能看着她四處奔波而置之不理呢?

雲居雁見許氏發呆,急忙上前挽住她的手腕,問道:“母親,是不是二嬸孃他們對你說了什麼?”

“沒有,你不要瞎擔心了。你祖父把你二妹變相軟禁了,他們求我都來不及。這次你祖父總算公正。”如果雲夢雙打的不是雲惜柔,而是雲居雁,她一定不會認爲軟禁很公正。

雲居雁急着想問棉絮生意的事,只是叮囑許氏不要把這話對雲平昭說。便示意屋子裡的丫鬟都退出去,隨後小聲問:“母親,父親和那位程大老爺談的棉絮生意。你知道一共需要多少銀子,父親籌到錢了嗎?”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覺得這事不太妥當。母親,我們又不缺銀子。何必冒這個險呢?不如您勸勸父親……”

“囡囡,這事你不用管。你父親這麼大人了,當然是把事情查清楚了才決定參與的。”

雲居雁見母親說得篤定,便知道父母應該是商議過的。她現在最怕的一句就是“這事你不用管”。她拉着許氏坐下,苦口婆心地說:“母親,您想想,既然這位程大老爺生意做得這麼大,定然是不缺銀子的。如果真如他說的。那是穩賺不賠的生意,他爲什麼要送錢給我們?世上真有這麼好的人?”

“你想說什麼?”

這種時刻,雲居雁自知不能再有所隱瞞,直言道:“母親,我覺得那人就是來騙銀子的。”

“你的意思,是我受了騙還不自知?”雲平昭憤怒地推開房門。

許氏瞬時就愣住了。雲居雁硬着頭皮上前說:“父親,女兒覺得事情還是查清楚比較好。”

“還要怎麼查清楚?全永州的人都沒有懷疑他是騙子,難道世上就你一個最聰明?”

許氏見丈夫真生氣了,急忙上前拉他,勸道:“囡囡不是這個意思。她的意思只是說……”

“你不用幫她解釋。連父親都說了。這些日子,她是該管的,不該管的,事事都要插手……”

“父親。女兒不是這個意思。如果這個程大老爺真要在永州長期經營生意,那合作的事何必急在一時呢?”

“你懂什麼,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時機。”言罷,他沉着臉命令:“你回屋好好反省。”

雲居雁害怕原本母親沒有把自己的私房銀子給父親,當下這麼一鬧,反而促成了這樁事。事到如今,她一時想不到其他辦法,只能豁出去了,遂跪在雲平昭面前說:“父親恕罪,其實女兒已經一早命人去了程大老爺的家鄉。最多再等半個月,等二妹的婚事完了,自然會有確切的消息。”

雲平昭氣得臉漲得通紅,右手指着雲居雁,顫抖着說不出一個字。許氏也被女兒嚇到了。這事若是傳出來,豈止是“不孝”可以形容。她怎麼都想不到女兒如此膽大妄爲。

雲居雁顧不得其他,一心只想勸服父親母親,低頭繼續說着:“父親,您若是覺得這時反悔有出爾反爾之嫌,只管對他說,因爲二妹的婚事,您實在忙不開。半個月後,只要有了確切的消息……”

雲平昭一掌打在桌子上,怒斥:“你倒是想得周到!”

“父親……”

“囡囡,別說了。”許氏急忙俯身去扶女兒。她從沒見過女兒敢這麼對丈夫說話的。就算是她,也不敢管丈夫在外面的事情,更何況是偷偷追查。這事若是要讓程大老爺知道了,丈夫的臉面要擺在哪裡?他豈不是被全永州的人笑話?

此刻雲平昭又氣又急。對他而言,程大老爺無疑是上天給他的一個機會,下面的二女一男的婚事可全都指望這樁生意了,若是被雲居雁攪黃了,可能再沒有這樣的機會。最重要的,若是讓其他人知道他一個大男人,堂堂的狀元,居然被年僅十五歲的女兒管着,他如何走出雲家大門?即便是呆在家裡,說不定連僕人都會看不起他。

許氏見丈夫越來越生氣,也不管女兒的意願,命春芽、鞠萍幫着她把女兒拉出去。當她把女兒關在廂房,想折回去勸勸丈夫的時候,她的丫鬟告訴她,雲平昭已經知道,雲輔是聽了雲居雁的勸,這才拒絕參與這樁生意。

第778章 秀恩愛第791章 辭別第3章 仇人相見第515章 認清(長評加更2)第476章 偶遇第517章 措手不及第323章 倔強第783章 你這個妖精!第77章 在意第627章 仇恨第129章 完敗第568章 交差第591章 秘密第126章 承諾第704章 幫襯第402章 問題第532章 慎微第709章 壞消息第561章 隱瞞第624章第538章 勾心鬥角第562章 退一步第596章 胎動第382章 僵持(粉紅60+)第712章 冒頭第5章 做糕點第261章 無恥又狗血(下)(四更)第183章 紛亂第736章 和好第386章 意亂情迷第402章 問題第71章 意外第809章 做戲第642章 失蹤第588章 心思第757章 推測第495章 苦衷第478章 不敢相信第710章 層出不窮第24章第337章 對錯第421章 奪子第663章 真假?(滂沱大雨的夏長評+)第395章 心結第262章 亂了第582章 憤怒第566章 傷勢第192章 意外收穫(四更)第65章 擔憂第67章 裝傻第681章 兩難第463章 受責第163章 相信第811章 大結局(上)第96章 和好第180章 夾心餅乾第172章 反口第588章 心思第696章 逃第248章 尋屍(三更)第598章 求情第40章 葬花第577章 離間第271章 婚禮(上)第126章 承諾第27章 糊塗第438章 苦果第123章 試探第66章 添足第521章 發賣第683章 勒索第82章 誰之過第9章 阻滯第514章 逼迫第168章 締盟第361章 暗涌第504章 橫生枝節第251章 送禮(二更)第469章 貪污第522章 詐(長評加更3)第623章 做供(下)第250章 宣泄第586章 乙之蜜糖第803章 分析第556章 異想天開第408章 忙碌第577章 離間第808章 將計就計第438章 苦果第671章 失之交臂(北堂漠長評+)第740章 取信第293章 抱大腿(下)第517章 措手不及第626章 夫妻反目第692章 以死明志第412章 懷疑第117章 胡鬧第320章 惴惴第296章 連鎖反應(三更)
第778章 秀恩愛第791章 辭別第3章 仇人相見第515章 認清(長評加更2)第476章 偶遇第517章 措手不及第323章 倔強第783章 你這個妖精!第77章 在意第627章 仇恨第129章 完敗第568章 交差第591章 秘密第126章 承諾第704章 幫襯第402章 問題第532章 慎微第709章 壞消息第561章 隱瞞第624章第538章 勾心鬥角第562章 退一步第596章 胎動第382章 僵持(粉紅60+)第712章 冒頭第5章 做糕點第261章 無恥又狗血(下)(四更)第183章 紛亂第736章 和好第386章 意亂情迷第402章 問題第71章 意外第809章 做戲第642章 失蹤第588章 心思第757章 推測第495章 苦衷第478章 不敢相信第710章 層出不窮第24章第337章 對錯第421章 奪子第663章 真假?(滂沱大雨的夏長評+)第395章 心結第262章 亂了第582章 憤怒第566章 傷勢第192章 意外收穫(四更)第65章 擔憂第67章 裝傻第681章 兩難第463章 受責第163章 相信第811章 大結局(上)第96章 和好第180章 夾心餅乾第172章 反口第588章 心思第696章 逃第248章 尋屍(三更)第598章 求情第40章 葬花第577章 離間第271章 婚禮(上)第126章 承諾第27章 糊塗第438章 苦果第123章 試探第66章 添足第521章 發賣第683章 勒索第82章 誰之過第9章 阻滯第514章 逼迫第168章 締盟第361章 暗涌第504章 橫生枝節第251章 送禮(二更)第469章 貪污第522章 詐(長評加更3)第623章 做供(下)第250章 宣泄第586章 乙之蜜糖第803章 分析第556章 異想天開第408章 忙碌第577章 離間第808章 將計就計第438章 苦果第671章 失之交臂(北堂漠長評+)第740章 取信第293章 抱大腿(下)第517章 措手不及第626章 夫妻反目第692章 以死明志第412章 懷疑第117章 胡鬧第320章 惴惴第296章 連鎖反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