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們,孤將重建神策軍,先撥給家丁和莊丁,等孤成事,必滿裝滿編,恢復天下第一軍之位。」
「大事成矣!」
謝真卿一直都站看,聽到這話,看到齊王冒雨攙扶神策軍的妖將,這時神情纔有了一絲變化,竟也微微笑。
在暴雨中,他伸手去看,隱隱看見手上懸空出現一枚方方正正的印,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塊色澤古樸帶着威勢的令牌。
金印。
虎符。
這兩樣東西一旦重新迴歸到手裡,實力大增,之前遇到的挫折意外,也就不算什麼了,都只是最終大業的一點開胃菜罷了。
菜是不是好吃,也可以忽略不計。
「可惜。」目光掃過金印虎符,雖它們出現了,只還有些透明,還沒有徹底成實物,這說明還差不少火候,時候還不到!
「大鄭,第二次迎接我神策軍了。」謝真卿手掌勐握緊,兩件仍透明的寶物隨之消散,融入了手中。
因着大雨瓢潑,別人都沒發現謝真卿的小動作,或有人發現了,但也不覺得這與自己有何關係。
連妖怪都出現了,妖將都向齊王下拜,便隨行的妖怪有點小動作,只要不會危害到齊王殿下,別人也顧不上了。
「真是可恨!」
「天或真獨愛人,我原本依靠自力,收攏半數妖族,卻還是不成妖王,總差那一線。」
「後來借運於姬子誠,借神策軍之威才幾乎凝聚成形,可恨的是姬子誠過河拆橋,不但毀約,還滅了我神策軍。」
「使我受得天譴,封印重重,不得不假借此身之殼,才能重振。」
「原本我還僅僅懷疑,並未確定,可龍女不過區區幼龍,一旦甦醒,立刻水到渠成凝聚妖王之格,她與我又有多少區別,無非是受前朝冊封耳。」
「天待我妖,何其苛也!」
「不過,我不僅僅破開了天譴,還恢復了權柄,這一次,斷不會再被清洗了,或者說,先爭取到冊封,只要過了河,就用不着了。」
謝真卿微微冷笑:「我可不是舊龍君,沉於男女之情,忘了根本,我數百年來,集衆家之長,已登峰當世,遠邁聖賢,只恨天數如此,就差這一絲縫隙未滿,一旦圓滿,必可超脫窠臼,無人可制,天也不行。」
「轟」這一念一出,濃重黑雲下,一道閃電把園子照得雪亮,幾乎同時爆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震得衆人都是一顫。
齊王也一驚,忍不住擡頭朝着濃重黑雲望去,不知是不是自己與神策軍妖將的勾結,引來了上天的憤怒。
「哼,到我這地,已再無悔棋。」齊王默默的想着,一揮手:「走,都入內,我們君臣,再論大事。」
「是!」衆人應着。
謝真卿也跟着而入,臨行看天,低下來時,笑容很澹,卻連眼眸也帶上了笑意,只是才起步,神色突然微微一變,掃看周圍。
從方纔起,趙不違就在注意着謝真卿,此刻走到身旁,見謝真卿掃視周圍,就問:「怎麼了?」
「沒什麼。」謝真卿回着,心裡有些狐疑,方纔……是不是有什麼……
齊王府外面一處深宅,這是個五進院宅,也是貴官才能住的規格,此時滴水出檐處,少女閉目站着不動,冰冷的雨水再無遮擋,將她整個人都澆透了,露出了玲瓏曼妙的身姿曲線,卻依舊不動。
良久,少女依舊閉着美目,身體才一步一步後退,直到退到百丈之外,她才勐睜開了眼,與此同時,身體一震,水氣冒出,衣服瞬間乾透,恢復了衣決飄飄。
雨水依舊傾盆而下,可再落下來的雨,即將落在少女身上時,卻像被一層無形屏障隔開,自動滑落開去。
「神策軍……」
「妖將……」
「誰把我龍宮訓練妖將的方法流傳出去?」
「誰介入人道爭龍?」
「誰有這樣與我同脈的真龍血脈?」
在來齊王府前,她是感覺到幾次,但真沒有重視到這步,畢竟自己重歸,時間尚短。
「我身爲妖王,的確有些對不起妖族,所以我坐化後,妖族自動催生妖王,我能理解。」
「我女困窮,差點餓死,雖我心疼,也能理解。」
「可是,不認真感受不知道,它不但分薄了我的權柄,還分薄了我的真龍血脈?」
「這怎麼可能?天下之龍,只有我和我女,它哪來的龍神血脈?」
這事讓少女驚怒。
她來前,萬萬沒想到,竟會遇到這事。
「歷代雖有龍的傳說,可我可以保證,我纔是天地之間誕生的第一條龍,真龍由我而始。」
哪怕天地假造化之手再造,也不會是自己血脈,她能清晰感受到,這血脈非常純正,就是自己分化而出。
「我之血脈,怎會外流?」
不得不說,她這次願意幫助太孫,願意來齊王府,到了最後,竟知道這等奧妙,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雙大手在擺弄着衆人的命運,連神、龍、妖都無法躲開。
「必須查,把一切都要查出來!」
「只是,不能在查出來前驚動了它,若它逃了,一時半刻還真難以再找到它……」
「所以,只能是迂迴……」
想到這裡,少女漸漸變了臉色,沉思良久,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會對自己有幫助的人。
她站在雨中,忽然轉身,朝一個方向看去,巨鷹似有靈犀,又迅速下降,她只是一躍,飛身而上,轉朝着一個方向飛去。
飛翔極速,轉眼就看見一處府邸,關門閉戶,哪怕在晴日也與達官貴人並不怎麼來往,正是新平的公主府。
高空看去,這院落怕有五六十畝,殿樓閣臺亭榭廊林立,在雨下蘊蘊茵茵,靄靄薄霧瀰漫。
少女是識貨,心中不禁暗歎:「不管現在,至少當時,皇上是極寵新平,這規格不小,等閒親王都未必有。」
「現在其實也寵愛不小,要不,早就收回了。」
「那容得新平時而道觀,時而宮府?」
「並且,新平之心,我也知曉幾分。」少女一拍巨鷹,人翩翩落下,公主府蹲兩個石獅,三重大門,這正門基本上不開,少女轉去了一側角門,這角門其實也不小,臺階而上,門掛着宮燈,只是一笑,就伸手虛扣,門環已響。